今日这个考核，他必定要将南曦的实力摸清楚。
考核是分别有阵法，七人——包括那个年岁尚小的连千星小师弟一同进入阵法中，开始考核。
而长老们在阵外，能将其中的情况完全掌握。
原本南曦作为大师姐，就要比别人多一份关注，而今天，长老们都知道和剑的打算，也对南曦隐藏的实力极为好奇，便忍不住再多一份关注。
这群人中，李云筝是唯一一个没有弟子的，她闲散地坐着，一只手撑着下巴，对和剑道：“师兄，你真觉得今日这阵法，能逼出师侄的实力？”
“自然。”和剑微微抬了抬下巴。
但李云筝还是漫不经心，“但为何非要知晓她真正的实力呢？如今师侄身边有什么尚且不明，且不说实力，那人设之事，说不定都是师侄被限制而做出的举动。”
“若是强行将她真实实力暴露出来，还不知要发生什么。”
和剑原本已经定下了决心，蓄着的仙须都显得雪白顺滑，此时却忍不住顿住，下意识皱了皱眉。
他知道的不比李云筝少，自然知道李云筝的话言之有理，犹豫一会，最终还是在考核正式开始的时候，将阵法的内容变得与其他人一样。
南曦还不知大难和她擦肩而过，此时她正认认真真地考核。
第一关是剑法，她面前会有个人形虚影，从天云剑法第一式开始练到最后一式，然后再练南曦目前所学的其他剑法，只要有一出错漏，虚影便会朝着南曦攻击而来。
虚影的实力从一开始的普通水准，步步上升，直至压制了南曦，到将她逼退，随后便到了第二关。
阵法变化，剑影直冲南曦而来，南曦要将剑影躲过，而剑影会越来越快，从一道增加到三道，四道……直至南曦被剑击中。
第三关就较为简单，会有巨石朝她袭来，她要将巨石劈开，巨石也会越来越坚韧，直至她最后没劈开巨石。
第四关……第五关……
等南曦从阵法中出来，哪怕她是金丹期，收敛了许多力气，也感觉到一阵疲惫。
一出来，抬眼对上和剑与长老们的目光，她沉默了两下，整个人直接扑到地上，面色苍白。
“师尊……我尽力了。”
南曦双眸蓄泪，一副自责不已的样子，“是弟子没本事。”
【卧槽好完美，真的，就我这表演，哦不对，还有刚刚的控分也是炉火纯青，那个道理是怎么说来着，想要靠零分，就必须要知道全部答案，我真的好牛逼。】
和剑：“……”
他被气死了，猛然沉声，“作为剑修，你的脊梁呢？！你就算再累！再痛！也不能随意倒下！给我站起来！”
南曦被训，默默从地上爬起来，还演的逼真，一摇一晃的。
然后站起来，乖乖到和剑身后站好之后，她一扭头，就对上了楼文珠惊疑不定的目光。
楼文珠是真的惊疑不定。
毕竟对南曦这个师姐，她的印象已经定下了，无非就是脑子不清醒，耽于情爱，实力平平，要说更深的，就凭借南曦平时的蠢样以及对齐迁的全心全意，她总觉得，和南曦关系好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诚然，自己这次比南曦出来的早了些，代表她还没有南曦厉害，但楼文珠还是坚定的觉得，自己等到南曦这个年纪，必定远远超过她。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南曦的心声是怎么回事？怎么口口声声一副她很厉害的样子？
真的没有得妄想症吗？！
此时站在外面的弟子，除了南曦和楼文珠之外，还有连千星。
他年岁最小，实力差点也是正常，但因为是第一个出来的，还是羞愧的满脸通红，即使如此，他还是好心地和楼文珠讲解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讲了好多，从南曦一开始骂自己，到后面骂齐迁，以及南曦现在已经步入金丹期，都悄咪咪地讲完了。
楼文珠眼睛越睁越大，感觉都快不认识南曦这号人了。
南曦看这两人离自己这么远在嘀嘀咕咕，她啥也听不见，还纳闷呢，突然，耳边传来滋滋的电流声，但过了一会，也没听见任何声音。
系统很少有存在感这么强的时候，南曦忍不住疑惑。
【系统，你怎么了？】
原本就听的满脸震惊的楼文珠一听南曦这心声，瞬间站直了身体，格外刻意地背对南曦，却竖起耳朵听南曦的动静。
不光是她，就连和剑等人，突然听到南曦说话，听到那个称呼，全都心间一紧。
系统？这便是一直跟在南曦身边的东西？
系统过了一会才回话，【刚才突然检测到剧情的破坏因素，但仔细检查之后，却又发现没有。】
【哦哦，你应该是出故障了，我刚刚表现完美。】
南曦一个人待的正无聊，她想了想，说：【按理说我应该在帝白秘境突破对吧？不过到时候突破的动静该怎么解决？我本来就已经进阶到了金丹期。】
系统沉默一会，说：【我会处理好，你不必担心。】
这话算得上贴心，但南曦只是理所当然地点头。
【我都受罚了，这点事情你当然要处理好，不然我不是白受罚了。】
系统沉默，不再说话。
殊不知就这点内容，已经让和剑，诸位长老，楼文珠和连千星都心下一震。
受罚？什么受罚？
南曦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滋味，咋舌，【系统，你说我们绑定也有这么多年了是吧？】
系统：【你想表达什么？】
【我是觉得，我被迫走这劳什子剧情已经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奖励，因为一点点破坏剧情的事受罚还罚的不少，挺痛的。】
南曦说这个的时候也没什么表情，更不对曾经介怀，她只是在想另外一件事。
【你作为一个系统，真的有这么穷？！那么一点礼包都没有？这样我怎么相信你能让我死了之后再活过来，然后安安稳稳过下半辈子？】
【好歹给我攒个老本吧？】
“砰！”
和剑的茶杯没拿稳，在桌上碰了个四分五裂，给南曦吓一激灵，连忙回神。
“师尊，发生了何时？”
和剑摆了摆手，沉着脸，平复跳动的极为快速的心跳，声音强做镇定，“无事，不必管我。”
“好吧。”南曦带着担忧地看了眼和剑。
【师尊定然是被我气到了，要不下次表现出一点点厉害？】
她完全没注意到，在她左手边，方才还窃窃私语的将师姐弟，此时看她的表情多么惊恐。
大师姐说了什么？什么受罚？什么走剧情？什么要死？
系统也没察觉，它只是在思考南曦这个提议的可行性，随后说：【之前给了你一个提升气运的大礼包，气运难得，跟随着你的魂魄，等你转世也能跟着你。】
【那怎么够？】南曦据理力争，【比如什么灵石，什么灵脉，什么秘境，你都不知道吗？】
【……抱歉宿主，这些东西自有因果缘发，我不能随意予你。】
系统的回答在南曦预料之内，她的目标本来也不是这个，她说：【那惩罚总得轻一点吧？毕竟不是什么事都能由我控制的，比如上次突破，我也不想的，结果平白受罚。】
【什么蚀骨之痛，抓心挠肝，电击魂魄，你不觉得对我这样矜矜业业的人来说太残忍了吗？】
系统再次沉默，过了一会才说：【你想要怎么轻？】
【惩罚都降两级？】南曦一说，看系统不回答，又添补，【降一级半。】
等了下，又说：【都降一级，不能再少了。】
系统这次回答了，【可以。】
【那签契，不能反悔。】
只话音一落，南曦感受到某道束缚轻了些，顿时眉宇一松，面上带笑，【这才对嘛，虽然当初是你强制绑定，但我们也勉强算合作伙伴……一直奴役人是不行的。】
她正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突然身上猛然一重，直接挂了个人。
楼文珠抱着她，突然就哇了一大声，哭哭啼啼，“大师姐！是我误会你了！我忏悔！我以后再也不说你坏话了！”
南曦迷茫，勉强将人抱住，“啊？你居然说过我坏话？”
【我还以为师妹是有事当面就骂完的类型呢，话说她突然忏悔什么？】
第32章
楼文珠没想到南曦的反应会是这个, 在原地愣了一秒，但想想之前听南曦心声所说的内容，便又顾不上这么多了。
“我……我忏悔, 以往对你不好。”
楼文珠低着头, 眼泪掉的可凶，她以前每次回来都不给南曦带礼物, 看到南曦也往往只非常冷淡地叫一声大师姐, 还让沈心溪也不要和南曦说话。
这么一想，她还真是罪大恶极。
楼文珠眼泪掉的更凶了。
南曦继续迷茫地拍了怕她的背, “没有没有, 也算不上不好。”
【楼师妹多善良啊, 见到我还肯打招呼, 要是我自己, 那我可不得离这种人要多远有多远。】
听到自己被夸, 楼文珠再次茫然了一瞬。
连千星在旁边小声开口, “师姐, 我以前也有错，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南曦：“？”
【也不知这两小孩方才在那里讨论了什么, 现在这副模样, 总不能刚刚在数我做了什么好事吧？】
南曦不理解，但也没有多问。
因着楼文珠的原因, 她也没有发现，刚刚还时不时讨论考核的弟子表现怎么样的长老们, 已经有很久都一言不发了。
但他们不是真正的一言不发，而是在用一个只有金丹以上修为的人才能使用的术法——传音入耳。
这类术法与心声相似又不同, 却也能不开口直接对话，还能选择对话的对象。
二长老面色都严肃了起来, 【和剑啊，你这弟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别说二长老，此时在场的人，就没有一个人表情是悠闲的，就连李云筝，她的坐姿没变，表情却已然沉下。
没人面上都有微妙的敌意——对着南曦口中所说的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