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完全想不到，在他打车过来的短短两小时内，对方已经把他的“底细”摸得门儿清。
面对杨梦阑的质问，他用一种看似无所谓，实则是说不出反驳话的态度应对着，连站姿都变得松散了，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应证自己的“不在乎”。
“您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他冷笑了一声，轻飘飘道。
他似乎忘了当初得到这份工作时自己有多欣喜，当下的他，心里满满的都是对赵家以及杨梦阑的怨恨。
“反正，我会辞职，至于这事儿，您跟不跟赵家说，我都无所谓。”
这句“无所谓”像是要说给谁听的，又像是想要证明自己什么，格外铿锵有力。
他说完，松了松领口的扣子，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杨梦阑叫住他。
她审视了他一会儿，在他转过身来之前，杨梦阑已经收回了目光，眼底满满都是对这个自己“曾经看好的年轻人”的失望和厌恶。
同时，还有对于赵瑶瑶以及赵家夫妇的愧疚。
毕竟当初赵家不同意婚事，是她做的担保，也是她去劝说的赵母，现在李智做出这样的事情，瑶瑶受到伤害……杨梦阑认为这跟自己识人不清也有关系。
“你说的对，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没必要也没立场去跟你追根究底，”杨梦阑紧皱着眉头，目光定在面前的文件上，不再想看他一眼，“可我作为你的领导、瑶瑶的长辈，以及你们俩的证婚人，我觉得我有必要要求你对这件事情做出一个交代。”
李智没说话，像是在考虑。
“你想要我做什么？”
想着反正要辞职，他连敬语都懒得用了。
“你亲自去跟她坦白……”她顿了顿，语气变得低沉，“她肚子里是你的孩子，我希望你心里有数。”
李智浑不在意的点点头，“知道了。”
杨梦阑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有时候都无法相信，这居然是几年前那个“拘谨而诚恳”的实习律师！
才几年时间，一个人为什么能变化大到，明明是那张脸，却叫人完全认不出来？？
还是说，从一开始她就错了，明明在那时候她是察觉到了李智某些性格缺陷的，却没有经住瑶瑶的软磨硬泡，没有思虑周全就去赵母跟前帮他俩撮合了？
虽说最终导致赵母同意二人婚事的，未必是杨梦阑的话……可她一想到那个天真烂漫的赵瑶瑶，以及她即将遭遇的事情，杨梦阑心里就觉得十分过意不去。
“至少在你解决这件事情之前，别再见吴小琴了。”杨梦阑冷声道。
李智嗤笑一声。
“虽说您是长辈也是领导，但未免管的太多了？”李智语带讽刺，“这毕竟是我和赵瑶瑶之间的事，该怎么处理，也是我自己的事吧？”
说着，他又补充道：“而且，我马上就辞职了。”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也不归杨梦阑管了。
杨梦阑冷笑一声，“你说得对，你不再归我管了，可是瑶瑶依旧是我心疼的的晚辈。你如果对她有半点尊重，就不至于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李智脸色有些变了，目光阴沉得看向杨梦阑，满脸都是讽刺，张了张口，像是要反驳什么。
“你自己看着办吧，”杨梦阑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声音冰冷而坚决，“特殊事情特殊对待，她还是个孕妇，你如果连这点良心都没有……”
她抬头向他看去，“别怪我让你以后在这行抬不起头来。”
李智脸色彻底黑了。
“你知道我的能耐。”杨梦阑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