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入了金棺后不多久便毫无生机了。曾经的他打败了鬼道,逼退了人道,压制了阴司,成了傲视苍生的唯一霸主。这个时代开始他便处处受到压制,本欲再寻突破,争夺天命,却接连受到打击,先是陈秋逼境,再是鬼道人道联合抗击仙道,而后子嗣被杀,失去道心,再因大战受重创,最后又因曾经的老对手全都逝去,自己也终于走到了末路。
玉皇的棺椁,道德天尊的棺椁双双落定在断魂崖上,断魂崖上鬼道道祖的鲜血还未干涸,这一刻却显得那般和睦,世人看见的不是三个不死不休的对手,似携手前行的三个知己。
棺材落定,天下苍生行三叩九拜之礼,而后皆并指念起了‘往生咒’,念着这个由道德天尊开创的法咒,道德天尊曾用它来渡化天下枉死之游魂野鬼,最终世人用这法咒来渡化他们三人。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世人念了九遍往生咒,而后由陈秋、纯阳子、荡魔天尊三人将断魂崖连根拔起,三人合力抬着断魂崖缓缓而起,将断魂崖送入了无尽深空。
断魂崖游离而去,鬼道道祖、道德天尊、玉皇也离去了,他们三人全部逝去,昭示着一个时代的彻底结束。
谁能断定这三人谁正谁邪?不过是因为我在鬼道,所以才会觉得鬼道是正义的。但仙道、人道都在秉性着自己的理念,这里面的是非对错,怕是永远也无法知晓。
陈秋、纯阳子、荡魔天尊呈三位而立,一个时代的结束,代表另一个时代的开始。
这场关于大道理念的纷争,还将继续。
玉皇说得对,这条路太窄,窄到只够一个人通过,谁又知道接下来这条路最后剩下的会是谁?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只有最后剩下的那个人才有资格有情地去对待这天地万物。
三人矗立良久,而后相视躬身行礼,纯阳子开口,“今后这天下,就由我来与两位争了。”
“定当全力以赴。”陈秋和荡魔天尊应道。
仅说了这么一句,三人各自返回,世间各族安静了下来。
我原本想去挑战诸方,因纯阳子收兵,我也暂时停歇了下来,选择了个地方安心悟道。
两日过后,天色大变,世间一片晦暗,九天之上的北斗星域电闪雷鸣,我见后慌忙出山,找了一散居道士聚集之地。
从他们口中得知,纯阳子派遣渡厄天尊弟子清一、太乙天尊弟子华阳道人领人道道徒,鬼道派遣林岳、赵升、秦梦三人领鬼道道徒进军仙道北极星宫旧址。
北极星宫虽然已经破碎,但那却是仙道位于北方一要塞,紫薇大帝已经失去战力,由原北极四圣中的翊圣真君、天猷真君领原北极星宫遗部镇守。
鬼道、人道两宗联手,大败原北极星宫旧部,数人联手,竭力击杀了翊圣这黁、天猷真君,占领了北斗星域。
我听罢叹了句,“只可惜这等盛事,我没机会参加。”而后问旁边一散居道人,“两宗共同占领了北极星域,那北极星域该归谁所有?”
这散居道人说道,“双方有言在前,交战中谁的那方折损了首领,攻占之地便归哪方所有,大战中,太乙天尊的弟子华阳道人战死,北极星宫归人道所有了。”
我听着觉得残忍得很。
如果要以此来划份地域,今后两宗联手占领的地方,鬼道如果想要的话,岂不是要有领军人物战死方有机会?
鬼道浴血奋战,却没能夺得地域,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听完离开这里,前往鬼道的无名宫,陈秋此刻应该在西蟾城中,我偷偷去见见姜兰兰他们应该无碍。
一路往西而行,到了白帝镇步行,为的是尊重不死凤凰,到了山上叩响山门,不多久时间里面走出一少年,自是穆三郎的弟子张天祖,张天祖上下看了我几眼说道,“你是何人?”
我拱手笑了笑,“我是叶安弟子叶阳,前来拜会师父的故友,请问姜兰兰、穆三郎等师叔在吗?”
张天祖打量着我,说道,“日前青峰山的王月月传来消息,说叶安师叔确实有一个叫叶阳的弟子,帮她逼退了人道的围困,原来就是你。”
我嗯了声,“正是我。”
张天祖让路让我进去,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感慨万千,却不能以旧人身份自居,实为痛苦,行进时张天祖说道,“他们都不在,今日阴司袭扰杻阳残脉,我师父去杻阳残脉帮小七助阵了。而仙道在鬼神坡滇池的势力又卷土重来,欲夺取鬼神坡,九公主师叔去了滇池给林晓峰助阵了。”
“那兰丫……”我差点随口说出兰丫头,马上改口,“那你姜兰兰师叔呢?”
张天祖道,“姜兰兰师叔去了仙道南极神霄玉府,人道的道子去了天皇大帝的勾陈上宫。”
南极神霄玉府,那是长生大帝原本下辖之地。道子去了天皇大帝的勾陈上宫。
看来这个世界真的是由后辈做主的了。
我再问,“那你知道镇守神霄玉府的人是谁吗?”
张天祖诧异看了我几眼,而后说道,“玉皇第三个儿子,仙道第三位天子,治秀乐禁上天的秀乐上帝。”
秀乐上帝,成道于上一次黑暗时代末期,实力比皓庭上帝强不少,曾参与过围剿青丘山的战斗,连同饕餮一起斩杀了九公主娘亲,传闻此人实力已经堪比人道九大天尊中最末的几位。
姜兰兰不过才证道几年,跟此人对阵,也不知陈秋和破军是怎么想的,忙问道,“鬼道的老一辈就不怕她折损在神霄玉府吗?”
张天祖无奈说道,“玉皇死的时候说的话你应该听见了吧,三宗纷争始终是玄门正宗的纷争,还有虎视眈眈的半步多和阴司,这个时候三宗都要保存一定实力,以震慑这两个外族势力,三宗之间的老一辈又互相牵制,所以不管胜负,他们都不会急于出手。破军说了,姜兰兰师叔要是争不过秀乐上帝,便是她本事不足,现在鬼道能用的人就他们了,只能由他们上,为鬼道争得立足之地。”
“荒谬!”我道了句,而后再问,“人道道子应对又是何人?”
张天祖道,“仙道第二位天子,无上常融天的无上天帝。”
我听得眉头紧蹙,“简直胡闹。”
他们两人的大道我承认很厉害,凌驾于老辈人之上,但是对方可是已经证道几个时代的天尊,即便末法时代未得到太大的进步,实力也定然比他们要强。
说罢转身离开白帝镇,顺手夺了一鬼道道徒的长枪,而后直接扶摇而上,朝着仙道而去,并未直接去神霄玉府,而是在神霄玉府的必经之路等着。
等了有两日,仙道大军隆隆而至,为首乃是一金甲天子,看样子有个四十岁的模样,等他们出现,我将长枪横在了他们必经之路上,开口说道,“吾乃叶安首徒叶阳,今承师父遗志,讨教诸方高人,秀乐上帝,可敢与我一战?!”
秀乐上帝看着我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而后伸手过去,旁边一神将将手中长枪递给了他,秀乐上帝持着长枪自玉辇下来,看着我点头笑道,“好,这几日我听闻过你,还有一个叶秋,你们都是叶安的徒弟,很好,世人辱骂叶安为贼人,但叶安和他的徒弟都不是孬种,我敬重叶安,我跟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