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程以凝的气鼓鼓，程渊这边却是得意洋洋的，他觑一眼比他矮一个头的许柚，口气桀骜，“没想到吧，我们又见面了。”
“…嗯。”
许柚低着，她的刘海就正好遮住了她漂亮的双眸，浮光之下影影绰绰的。
她想过程渊会来，她提前做了心理准备，但是她看到程渊还是感觉自己没有准备好。刚刚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弟弟和母亲又过来了。
打开门发现是程渊，她居然觉得松了一口气。
三分钟前，眼前这个男人敲开她家房门，说找她有事，接着程渊电话就响了，他接了电话就自顾自的说着，直到刚刚收了线。
“你找我有事…？”她本来就不想和程渊交流的，就是好奇心害了她。
程渊点头就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儿的打量着许柚。
许柚受不住这缄默，主动开口，“你…今天是来拿你的外套了的吗？我已经给你洗好了，谢谢你。”
许柚说着，就转身往房间里走，程渊随意拉着她的纤细手腕，“那个不急，有更重要的事。”
程渊停了一下又补充到，“人生大事。”
程渊嘴里说的是人生大事，但是他脸上却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哪有人用类似于“你今天吃饭了吗？”语气说人生大事啊。
程渊：“刚刚我和姐姐的电话，你都听到了吧？”
刚刚程渊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在身边，她本无意窥探这姐弟俩的对话，可是程渊开的外放，她就把程渊和他姐姐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嗯。”
听到是听到了，但是里面的意思许柚还是没有懂。
“她这是催我去相亲呢，凭什么我二十六岁就要相亲啊。”他看了许柚一眼，“我们是同班同学，你不也二十六岁？”
许柚：“……”有她什么事情啊。
程渊一手撑着墙，另一手从口袋里面掏出烟盒，抽了一只烟咬在嘴里，盯着她，“我几天没抽了，借个火？”
程渊眼神好站在门边就能看到许柚茶几上的打火机，许柚并没有深思他话里的意思，而是直接把打火机递给他，“…你随意。”
程渊把打火机放在手上把玩。
程越看着她的小脸若有所思，把烟点着了。
“你有事情快说吧。”许柚不自觉的皱皱鼻子。
“我不想去相亲，我觉得二十六岁也还好啊，怎么就一定要相亲呢。”
许柚不说话，她在想程渊和她说这个干嘛，这个不应该跟他姐说去吗？
“许柚，你怎么就没有这种烦恼？毕竟你现在也是单身的。”
许柚语气慌乱，本来就敏感的性子，这时脑子里闪过很多种可能，“…你怎么知道我单身？”
“送你回来的时候，随意看了一下你家，我猜的。”程渊对上许柚的震惊小脸心里满是得意，“不过，看你的反应，看来我是猜对了。”
许柚是真的有点气了，虽然她性子软，但是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程渊，你过来就和我说这个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虽然我们算是认识十年了，但是你知道我名字并且认识我应该是在同学聚会吧，我想…我们根本就不熟，说这种话不合适吧？
你十分感谢你送我回来，但是你未经允许就参观我家，你不觉得你做得不太对吗？最后，你今天找我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你再拐弯抹角的，你可以走了。”
程越狠狠的啜了一口烟，透过烟雾看她，她似乎和前几次的她不太一样，这才是自己记忆中的她，“那我就和你长话短说，许柚，不如我们结婚吧？”
许柚感觉她…幻听了。
他们不是在吵架吗？话题怎么换成这个了。
许柚涨红了，“…你说什么？”
“哦，你别误会啊，我说了这个结婚可能和你想得不一样。”
程渊解释到，“协议结婚，过两年我们离了就好，我就想着你这个年纪也是被爸妈催吧，不如我们互帮互助，婚后我们也互不干涉各玩各的。”
许柚没有看程渊，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可是程渊的话，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其实在她母亲和弟弟来她家之后，她也想过随便找个人嫁了，这样母亲就不会因为这个来绑架她了。
但是，根本就没找到人选，不过在他看来，就算是随便找个人嫁了，也比嫁给母亲说的那个谭浩好。
“为什么…是我？以你……你的条件，想找怎么样的应该都不是问题吧？”许柚嘴里的苦涩在蔓延，她喝了不少水，为什么嘴里还是很苦。
“我的确是找什么样子的都没问题，主要是选择太多了眼花缭乱。”程渊笑了，视线移到她身上，“你也勉强凑合，最近大鱼大肉惯了，在看看清汤小菜，也觉得颇有新意。”
“还有就是刚刚的电话，你也听到了，我错过相亲啦，因为你，我才没赶上相亲，所以你得赔我个老婆。”
许柚:“？”
许柚没搞懂，总觉得他在强词夺理。
“可是不是你自己过来的吗？”
“今天穿的西裤是浅灰色的，我很少穿这个颜色，刚刚开车开到半路，我感觉这衣服还是要配个同色的外套，这样才能显得比较正式。”程渊顿了顿说，“我唯一一件浅灰色的西装外套，好像在你那儿。”
“所以呢？”
程渊摊手，“所以什么呀？所以你赔我个老婆呀。”
“那我现在把外套给你。”
程渊咬牙，“来不及了，把你自己赔给我。”
许柚没说话她还在犹豫。
如果只是找个人嫁的话，程渊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都是搭伙过日子，为什么就不能找一个最帅的呢？
“其实我也不是非你不可，只是……如果我们两个结婚了，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了。”
许柚示意他往下说。
第一，我们是同学的时候，我都不用和家里人解释太多了，久别重逢，一拍即合，第二，我们当了那么久的同学，我也是同学聚会才确定我们班有你这个人的，就凭着这点，我想我是绝对不会爱上你的，第三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话说到这儿，程渊停了下来，觑了她一眼才继续，眼底的冷漠快要凝成实质了，“当初我退学的时候，所有人都嘲笑我，我那时候就在想，就算我现在这么惨，我总有一天也会站起来的。”
第一点第二点，许柚都还说得过去，可是第三点他到底说了什么呀。
两个人都站着，而且相隔并不远，程渊企图伸手摸摸许柚的脑袋，但是被她不自然的躲开了。
她咬了咬下唇，反正她不习惯这样的亲近，至少是现在。
程渊也不勉强，继续道，“聚会的时候，我听班长说了，这些年混的最惨的就是你了，不过你放心，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嘲笑你，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是在过着这样糟糕的生活，我太好奇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五官优越，仪表堂堂，嘴里却吐出最恶毒的语言。
他是程渊，但也不是程渊，至少不是她记忆中的程渊，程渊一直都是一个混世小魔王，对人都是不可一世的模样，可是他也有温柔的一面，他会翘课的时候选择去喂流浪的小野猫，看到过马路的老爷爷，他不会去扶，但是他会走在老爷爷外边，帮老人家注意着车流。
回忆触礁，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他渐渐重合，他还是他，可能他也有温柔的一面，只是没有在自己的面前展现罢了。
“我说完了，你觉得怎么样？结婚吗？”
许柚本能的回避这个问题，她写的小说无论是亲情爱情友情方面全都是happy ending，因为这才是她心中渴望。
可是现实呢，亲情现在她都不指望了，就只剩下友情和爱情，友情，她有徐雅白一个好朋友，她也很满足了。
爱情，这个是她连想都不敢涉及的领域。
许柚感觉她现在就站在悬崖边上，心里的声音告诉她向前走，只是无论方向怎么样，下一步都是无尽的深渊。
“好啊，结婚。”
许柚垂着漆黑的杏眸道，“我也没有经历过像你一样的生活，我也想看看你是怎么活的。”
程渊正想说话，没想到他的电话又响了。
来电显示上写着姐姐两个大字。
程渊沉思了一会儿道，“我先接个电话进你厕所用一下。”
许柚点头。
程渊扭开水龙头才接起电话。
接起电话他眼底的笑再也藏不住了，“姐，怎么了？”
程以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人呢？你怎么还没到呀？是说半个小时吗？你现在人没到，你怎么嘻嘻哈哈的给我正经点啊。”
“姐，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个相亲我不去了，当然了以后的相亲也不去了。”
程渊说着，眼神却瞟到了许柚的洗漱用品，每个瓶子都是粉粉嫩嫩可可爱爱的和她一样。虽然说他一个大老爷们，用那么可可爱的东西不好，但是，这些东西是许柚的啊，搞得他想用一下。
在这个专属于她的空间来着，他都觉得附近萦绕着少女的芳香。
程以凝听程渊的话，也只信了三分，“你说吧，什么大事？”
“我现在去不了，我前女友听说我要去相亲，抱着我的裤腿一直哭，让我别走。”
程以凝:“？？？？”
“程渊，你再说一遍？”
“姐，我真没开玩笑啊，她真的一直抱着我的裤腿在哭，她说这辈子非我不嫁。”
程以凝嘴角抽了抽，她倒是想知道她弟弟还能怎么瞎编，“然后呢？”
“她真的哭的太可怜了，眼睛红的像一只小兔子，我心一软就答应了她的求婚。”
程以凝这回的确是绷不住了，“所以你们要结婚？”
“对啊姐姐，万事俱备，只欠户口本。”
程以凝很庆幸，刚刚她多了个心眼没有在刘楚月面前打电话给自家弟弟，不然就现在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程渊一脸炫耀道，“她说明天就想跟我领证，我也不想这么急的，刚刚她就一直抱着我的脖子，一直朝我撒娇，算了算了，就依她一回吧。”
程以凝:“？？？”
程以凝根本就不关心，程渊说的这些细节，她在乎的只有一点，她弟真的要和那位不存在的前女友结婚了吗？
“结婚是不是真的呀？”程以凝换上了无比正经的语气。
程渊和程以凝做姐弟那么多年，也知道这个问题不能嘻嘻哈哈，他也换了一个正经的语气，“姐，是真的，我真的要结婚了，你和姐夫的新婚礼物别忘了给我哦。”
程以凝突然有点不懂这个世界了，她确定弟弟真的要结婚以后，她想知道的一件事情就是弟妹到底有没有抱着弟弟的裤腿儿哭啊？
第10章 第十分甜 结婚证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