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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穿越重生 > 养妻手札之蝉衣记 > 养妻手札之蝉衣记 第44节
  而周衍,他自姜璃幼时起便喜欢她,喜欢了那么多年,原本没什么希望便也罢了,却在就快实现心愿的时候突然又被生生剥离了去,这种感觉,还不若从来就没有希望过。只是他却怨不得谁,要怨只能怨自己学艺不精,当时端午宴上父亲阻止自己,是阻止自己去送死,也阻止自己断送了姜璃不嫁北辽唯一的一次机会。
  以前他能克制自己的感情从不逾礼,可是经历了那样的转折,现时的他竟无法掩藏自己的情意。
  周衍眼睛盯着姜璃,那眼神近乎贪婪,似乎想把姜璃的样子刻进自己心里。
  周妤然见弟弟神情不对,咳了两声,手挽了姜璃,笑道:“瑾惠妹妹近日可好?这些时日姐姐忙着,也没过来看你,听说你和阿澜宜安日日骑马射箭,可真是羡煞我了。”
  姜璃也感觉到周衍的不妥,她顺了周妤然的话,笑着道:“周姐姐,我们是叫你也叫不动,难得伯母竟然肯放你出来了,今日可要和我们好好耍耍。”
  周妤然还有两个月就要嫁去蜀地蜀王的嫡长孙,估计一个月后就该出行了,因此近日来都是在家准备嫁衣嫁妆,少有出来的。
  两人说笑着就一起往园子里去,这时姜晞也已闻讯把赵青淮留在了院子里围着宜兰打转,跑到这里接周衍,见周衍看着自己妹妹的背影目露悲伤,他心里叹息了声,只故作不知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道:“你终于肯出来了,最近约你,你就说忙,真不知忙些什么。今日我们可要喝两杯,我父王现在好不容易肯让我喝酒了。”
  姜晞在书院的时候,安王并不许他喝酒,但他一年后要去军中,入了军中喝酒是常事,因此现在安王倒是有些鼓励他慢慢练着酒量。
  周衍扯了嘴角苦笑了一下,便打起精神和姜晞一起去了园子。
  作者有话要说:  刮台风,回家迟了点,挠头……
  月底要出差一个星期的偶,没有存稿了,感觉好惶恐,这两天晚上努力码,留言可能少回复,但是…偶继续求留言,流泪……
  第81章 都是预谋
  待众人都到齐了,大家也不过是聚在一起吃吃点心,说说话,再一起猜猜谜语,玩玩斗茶,兴致起来了,再玩几轮投壶,时间也便打发了。
  往日这样的聚会,明惠总会看姜璃不顺眼,不找点岔子斗斗嘴简直会觉得人生了无意义,今日却不知为何和气的很,想必这和她身边韩烟霓的安抚劝说也有着莫大的关系。
  韩烟霓今日也乖巧的很,除了陪着明惠郡主,还不时的帮宜兰注意着宴会的细节,照顾着众人,那温柔体贴替人着想的样子令得宜兰都怀疑那香囊的事是不是韩烟霓本人也不是很清楚那特殊功效。
  姜璃的直觉觉得今日大概会发生些什么,除了自己贴身带着初兰,就派出了十华盯着韩烟霓项翊那边的动静。
  可是一上午的玩耍并没什么意外,除了有些心事的那几人,大家都还算玩得尽兴,容氏姐妹乖巧,受了宜兰拜托哄着明惠,再加上一旁的韩烟霓,几人竟然相处得还算融洽,明惠看起来心情颇好的样子,还不时问着容氏姐妹一些问题,真真难得的很。
  姜璃看她那微黑的面庞透出红晕来,眉眼生辉,猜测大概她这是怀春了。她觉得韩烟霓就好像跟她送给宜兰的特殊香囊一般,走到哪,贴到哪,哪里就该春-心萌动。让她又不禁怀疑自己前世是不是也被她施了什么手段。
  原本不过是内心调侃,可是调侃到这,姜璃心里却又是一咯噔,韩烟霓会的,有的,韩忱应该也能有,那她前世那般栽在韩忱手里,到底是人为,还是药物所为为?
  她掐紧了帕子。这,大概永不得知了。
  玩耍的时间总是过得格外快,众人在园子里玩了一阵游戏,又去了安王妃专门辟出来的客院净了面,歇了一阵聊会儿天,便也差不多到了听戏和正式宴会的时候了。
  宜兰带了众人去看戏,姜璃则趁众人不留意时,抽空回了自己的汀和院。
  回去的路上意外的遇到了周衍,他侧身站在小径上,听到脚步声转过了身,看着姜璃,眼神带着丝压抑的痛苦。
  姜璃停下了脚步,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四周,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姜晞,现在在安王府的园子里,没有人领着,周衍一个外男是不可能一个人到处乱走的。
  周衍见姜璃停下脚步,出声唤道:“瑾妹妹。”
  姜璃拦住了欲上前的初兰溪沙等人,道:“你们在这等等我。”
  然后上前了两步,笑着对周衍道,“周大哥,你找我有事?”
  周衍和姜晞自小一起长大,待姜璃也一直如亲妹妹般。刚重生的姜璃察觉到周衍的感情对他只是逃避,可是现在的她看着周衍这个样子,却觉得还是说清楚的比较好。
  北辽的那件事,对周衍来说,恐怕失去的不仅仅是感情,还有他的自尊和骄傲。
  周衍看着姜璃笑若琉璃璀璨如星的样子,心里一阵绞痛,按了按情绪,艰难的问道:“你,过的可好?他,待你可好?”
  姜璃认真的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突然道:“其实那件事是我和项二哥预谋的,我早察觉了北辽三王子对我有意,使计让他在君前求娶,然后项二哥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说是我的未婚夫。你知道,如果不这样,我父王母妃是不可能答应他求亲的。”
  所以你完全不必因为没站出来而内疚,因为那本来就是我和他的预谋。
  姜璃没有说出口最后这句,但周衍却猜到了,他们从小相熟,姜璃这样认真的眼神他也很熟悉,也能瞬间读懂她的意思。
  姜璃没有回答他的话,但她的话却又什么都答明白了,既然是她和他的预谋,那项二又怎么可能不对她好?她又怎么可能过的不好?看她现在姿容更甚,神采飞扬的样子就知道,她现在过的很好,非常好,哪怕项二不在京中,也比没出嫁前好。
  周衍的情绪慢慢沉静了下来,眼神也从原先的爱慕和求而不得的痛苦中慢慢变得幽深了起来。
  他点头,道:“那很好,你好好保重,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尽管出声。”
  姜璃也笑着应了,行了一礼,绕过他慢慢离开,步子一丝不乱,初兰和溪沙等人跟上,越过周衍时,除了初兰,其余众人都微微行了礼,便随着姜璃离开了。
  姜璃特意走到姜晞面前,姜晞挠着头,不好意思唤道:“阿璃。”
  姜璃笑,伸手掐了一下他胳膊,低声道:“还不过去把他弄走。”
  姜晞便知道妹妹这是没有怪自己的意思,兴高采烈的走到了周衍面前,拉了他就走了。
  姜璃回到自己院子,屏退了众人,命微草在外面守着,房间里只剩下了溪沙和初兰,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哪里回来的十华。
  姜璃喝了口茶,歇了口气,从身侧案几上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小小钱币大小的纸包,看了又看,沉默了半晌,这才抬头看面前立着的十华,问道:“发现有什么情况吗?”
  十华面上浮现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回道:“明惠郡主约了项翊未时末在她院子里赏画。”
  姜璃看见十华那一闪而过的笑容,怔了怔。
  初兰和十华单看都是身材修长,气质出众的,但是长相却颇平淡,就是扔进人堆里很快你就能找不见的那种,再加上她们平日多是木着一张脸,你基本看不出她们的丝毫情绪,更加让人觉得疏离。
  此时十华这浅浅的一笑,仿若平静无波的水面闪过一片波光,粼粼潋滟,姜璃这才觉得,其实十华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
  她默了片刻,似问话又似肯定道:“竟是要在明惠的院子里吗?”想了想,大概也明白了韩烟霓的心思,就是既想害人,还想栽赃,再来明惠心仪项翊,脾气又爆,万一撞见了什么事,必是要跳起来跳的。
  她看十华略带嘲讽的脸,心想,这丫头的面部表情倒是越来越丰富了,还是只是因为她们熟悉了?
  她伸手把手里的小纸包递给十华,道:“记得护住宜兰,其他的,你看着办吧。”
  想了想,终于还是补充道,“韩烟霓的本名其实是项烟霓,这事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不能让西夏王府蒙黑。”
  十华和初兰脸色都微微变了变,她们都是西夏王府专门训练来给西夏王府未来的继承人办事的,自然也被教了西夏王府的各种关系,项烟霓这个名字虽然陌生,但认真一想便忆起了是谁。
  十华接了纸包,手指微微动了动,纸包便消失了。
  她点头,肃然对姜璃道:“属下明白。”
  十华自去办事,姜璃转头看站在身后的初兰,除了刚刚听说韩烟霓是项烟霓之时,初兰有一刹那的面色波动,此时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样子,见姜璃看她,便往前跨了两步,道:“少夫人。”
  “如此,将来老王爷会不会怪罪?”项墨都没有想现在处理项翊他们,她却命人用如此手段暗算他们,那可是西夏老王爷的嫡亲孙子孙女。可姜璃的直觉觉得十华可不会因为韩烟霓的身份而放过她。
  初兰甚至连思索都不用就回道:“少夫人放心,十华必会处理妥当,不会留下痕迹。”又道,“况且他们已经谋算到了少夫人身边,有些事情避无可避,便只能回击。再者,有私通北辽的证据,就是老王爷知道了也必不会放过他们。”
  西夏多少军民死于北辽之手,韩烟霓敢私通北辽,就等于放弃了她西夏王府小姐的身份。
  姜璃听了这才打消了心底的顾虑,复带了初兰溪沙等人去赴宴听戏。
  说来奇怪,姜璃不爱听京戏,但出身西夏王府的项老王妃和项大夫人却极爱。姜璃问过良嬷嬷,她道西夏是没有京戏演出的,都是些受了西域和游牧民族的热舞,也不知道项老王妃和项大夫人那样的性子怎么会爱上“咿咿呀呀”的京戏。
  因此项老王妃听得兴致很高,连平日喜欢刻薄两句安王妃的爱好都忘了去,她身旁的明惠郡主和韩烟霓又会哄她,倒是让宜兰的这个生辰宴会格外的和谐顺利。
  大家都给宜兰祝了寿,热热闹闹的听了几出戏,到了未时便都有些疲了,便陆续有人告辞,明惠郡主和韩烟霓也扶了项老王妃回慧安堂。
  宜兰送走最后一拨客人,便有项老王妃的两个小丫鬟过来传项老王妃的话,道是老王妃想召县主去慧安堂说说话。
  今日是自己的生辰,祖母召自己说话再正常不过,宜兰嘱咐了一下几个大丫鬟留下帮忙处理事情,自己则带了两个二等丫鬟翠枝红柳跟着老王妃的丫鬟往慧安堂去。
  行得一半,宜兰却觉着一阵头晕目眩,翠枝眼疾手快的扶了,问道:“县主,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不若我们跟老王妃告个罪,先回院子里歇歇?”
  宜兰定了定,摇头道:“可能是今日太累了。不碍事的,我们还是先过去,不能让祖母久等了。”先前在听戏的时候她已经觉得疲乏,不过她是主人,断没有留了客人,自己离开歇息的道理,便硬挺了坚持到散场送了众人出门。
  第82章 谁委身谁
  翠枝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最近处的便是明惠郡主的锦华院,迟疑了一下便问宜兰道:“县主,前面就是锦华院,不若我们先进去歇会儿?”
  宜兰刚想说不,可一提脚步就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并且有想呕吐的症状,这若是在园子里呕吐,被人撞见,也是失礼。
  前面带路的老王妃的一个丫鬟见宜兰的脸色不好,也劝道:“县主不若就先去二郡主院子里先坐坐,我让环儿回慧安堂回个话,也给您叫个大夫过来看看?您这样若是出了什么事,老王妃娘娘也定会责怪奴婢们的。还有,刚刚我们过来时,二郡主也在老王妃那里,并不在锦华院。”
  宜兰听了就有些犹豫,再听说明惠不在锦华院,心里的顾虑反而是小了些,她又实在难受的紧,便点了头由着翠枝和红柳扶着自己进了明惠的锦华院。
  锦华院的管事嬷嬷连嬷嬷看见宜兰进来,先是有些诧异,然后看她面色不好,立即便上前帮忙扶了她到了小厅隔间的耳房里躺下,命人端了热水给她喝了,又急忙派人去通报慧安堂以及安王妃正院那边。
  宜兰喝了热水,感觉好点,见连嬷嬷忙碌,这才安心的躺下歇息,旁边除了翠枝和红柳之外,先前老王妃那个劝她的小丫鬟还有连嬷嬷也在一旁守着她。
  室内燃了薰香,只是气味很淡,初时身体难受没有察觉,等宜兰迷糊中要进入睡眠时却是想到什么,然而想出声说什么已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还是慢慢进入了睡眠之中。
  此时明惠和韩烟霓正在慧安堂陪着项老王妃说话,可明惠很明显有些心神不定,一直往门口张望,项大夫人则是坐在一旁不出声,神色有些阴晴不定。
  不一会儿,门帘那边有身影晃过,明惠的眼神亮起,待看到隔着门帘丫鬟浅绿色的绣裙,又无精打采起来,反是韩烟霓的眼神闪了闪。
  她认出那片衣裙是先前她买通了去请宜兰的丫鬟环儿的。
  项老王妃当然没有传召宜兰,传话给宜兰的人早被她买通。她早在宴席期间,就已经不知不觉给宜兰下了些药物,再在传召她的丫鬟的身上下了药引子,待宜兰跟着小丫鬟在园子里走上一段路,风一吹,便会药物发作,乏力恶心晕眩并且意志力降低容易受人摆布。
  她瞟了一眼明惠的样子,转头笑着对项老王妃道:“姑祖母,您操劳了一天也是累了,不如您早点休息?正好我听说明惠前几日收集了些话本子,也想去她那里看看呢,还请姑祖母恩准,我们晚些时候再来给您请安。”
  明惠并不知道韩烟霓的身份,但项老王妃说了韩烟霓是项翊的表妹,就跟着项翊叫她姑祖母好了,所以韩烟霓向来在人前也都是叫项老王妃姑祖母的。
  项老王妃点头,她上午看戏曲排演,下午有听了一个多时辰的戏,的确是有些累了,就笑着嘱咐两人玩得开心点,便命两人退下了,却又留了项大夫人说会儿话。
  出了项老王妃的正房,沿着回廊走到了外间,韩烟霓笑着对明惠低声道:“虽然你的丫头还没过来,但看这时辰应该是到了的。你且先等我去一下净房,我们再一并慢慢走回去?”
  明惠听了忙点头,让她快去。其实先前她就没有想过来慧安堂,不过是被韩烟霓强拉着过来送祖母回来的。
  她听韩烟霓说项翊喜欢古籍孤本,特意搜集了一些,邀请了项翊今日下午过来赏玩。但韩烟霓说女子需得矜持些,让她先到项老王妃这边坐坐,到最后等他到了,她再慢腾腾过去,这才显得矜贵。
  韩烟霓去了后面净房,丫鬟环儿也跟着上去服侍。
  韩烟霓还未出来,却有明惠的小丫鬟匆匆而来,她面上并无喜色,反是有些古怪,见到明惠便走到她跟前低声回报道:“郡主,宜兰县主也去了您的院子,看情况似乎身体有些不适。项五公子,项五公子正在厢房陪她。”
  明惠郡主的脸色一变,眉头皱起,气道:“她怎么跑过去了?千百年也不见踏足我的院子,这个时候就过来了!”
  说着就跺了跺脚,也不再等韩烟霓,迈着步子就急着先回去了。走了两步,又似想起什么,回头对那小丫鬟道,“你留在这里,跟韩姑娘打声招呼。”
  她急匆匆领了自己的几个丫鬟往回赶,平日从慧安堂回自己锦华院需要一刻钟不止,今日竟是一盏茶的时间就赶了回来。
  她走到院子门口,喘了口气,将自己的表情调整了下,露出个温婉的笑来,又理了理衣襟,这才跨了进去。院子里已有丫头闻声出来接她,一边走一边跟她回报道:“项五公子已经到了,现在正在您的小书房里面看书等您。”
  明惠点头,问道:“宜兰呢?”
  小丫头有些诧异,她们还没回报,郡主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宜兰县主在这里?不过她看明惠面色不善,也顾不上想什么,忙回道:“在花厅后面的耳房里睡着呢,看样子不大好,连嬷嬷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
  明惠“哼”了声,这才放慢了脚步往小书房走。这时从里间却走出一个小丫鬟来,有些胆颤的跟明惠回报道:“郡,郡主,刚刚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说着双手碰上了一个手指长的小纸卷条。
  明惠扫了她一眼,不耐烦的伸手接了过来,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的打开,然后扫了两眼,可是刚看了两眼,就刷的停下了脚步,面色由红及白,再由白转红。
  她看着那些字,字字看进了眼里,却又不解其意似的,只觉脑子轰的一声,一阵阵旋转,像是要确认般,来回看了几遍,那字迹却在慢慢消失,最后只剩一片白纸。仿若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
  明惠慢慢只觉一股怒气从胸口升起,愈升愈旺,猛地拧碎了纸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却是去向花厅后面的耳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