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苏无语翻了个白眼,手机‘叮’的一声响起。
她拿过来一看,是傅凉城的名字,眉心皱了皱,只两个字:下来。
车上的傅凉城低着头,深邃幽深的眸子盯着手机屏幕,侧颜清朗刚毅,转眸微微抬眼,便和楼上玻璃窗旁的阮苏视线碰撞在一起。
阮苏微微一颤,他知道自己在这儿?
“我先走了,韩立行,你能不能帮我告诉她……我很想见她。”阮苏咬唇。
韩立行挑眉起身:“可以。”
“谢谢。”阮苏离去。
韩立行双手插兜站在阮苏刚刚的位置上,挑眉,呵,是傅凉城。
他慵懒的靠在玻璃窗上,桃花眼带笑,望着傅凉城那双阴冷的眸,略带挑衅。
傅凉城收回目光,神色冷淡,望着从咖啡厅里走出来的小女人。
阮苏上了车,感觉暖气没开,有点儿冷打了个喷嚏:“傅凉城,我有话跟你说。”
“好。”傅凉城闷声,开车离去,直接开去了他市区的公寓。
自从前几天肖玫擅自把他公寓的花搬走之后,他就直接换了门锁,这次是指纹的。
车子开了不过十分钟,就到了公寓楼下,傅凉城扯了扯领带:“要买什么上楼么?”
“不。”阮苏摇摇头,率先下了车走进电梯。
傅凉城凝望着她纤弱的背影,半晌,才迈开长腿下车站在她身侧:“苏曼是你妈妈。”
“嗯。”阮苏闷声,忽然抬起头看着他:“你早就知道对吗?”
傅凉城双手插兜,坚毅的下巴动了动:“比你知道的早几天。”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阮苏拧眉质问着他:“傅凉城,你为什么不说?”
傅凉城骨节分明的手按下电梯:“我只是早知道几天,还没调查清楚。”
阮苏眼眶微红的看着他:“你都查到什么了?”
四目相对,傅凉城眸色淡如水,仿佛能看透人人心一般:“她确实是你生母,苏曼。”
傅凉城的直白让阮苏早有心里准备,她抿着唇,蹙着眉头不语。
傅凉城淡然的看着她,薄唇的线条勾起:“有些事,或许不是你想知道的。”
阮苏靠在电梯里,感觉身体里的所有力气都被抽空似的,良久,幽幽开口:“不要低估了我的承受能力。”
傅凉城深邃的眼眸抬起看着电梯门,等它‘叮’的一声开启之后,迈开腿时,拉着阮苏的手,在指纹锁上按了几下,然后低声说:“你的掌纹是钥匙。”
能够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阮苏就这么被他拉着进门,第二次再来这里,心境却大不相同。
傅凉城去了餐厅,没过多久,客厅里蜷缩在沙发上的阮苏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味儿。
几分钟后,傅凉城手中端着两杯热可可走过来,放在桌上,然后看着她:“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
阮苏没说话,看着他点了颗烟,随手把打火机丢在茶几上,房间里很快就有了一股淡淡的掺杂着烟草味的薄荷香,他的烟,好像是定制的。
阮苏细长的手指摸索着手里的玻璃杯取暖,片刻,抬眸看他:“你都查到了什么?”
傅凉城深吸口烟,白雾萦绕在他和阮苏之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她出国后,没多久就嫁给了韩都财阀的董事长。”
阮苏看着烟雾弥漫的四周,眼眶微微泛热,昂起头:“嗯,后来呢?”
“生了个女儿。”傅凉城又道。
阮苏的手紧了紧,她有女儿了,所以就不需要自己了是么?
心中是满满的委屈和愤怒,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人丢弃的小野猫一样。
傅凉城深邃眸子微微眯起,喉结微微动了动,弹掉了手里的烟灰:“过的还不错。”
最后几个字,就像是针一样的扎在了阮苏的心尖儿上,灼烫的疼。
“她并没有忘记你,一直都有用自己的势力渗透到云海市来。”傅凉城起身,从抽屉里拿出来之前冷豆豆调查的文件,放在桌上。
阮苏握着杯子的手抖动着,紧紧的咬着唇,最后还是放下杯子,拿起桌上的文件。
颤抖着小手缓缓打开,就看到一个眉目慈爱,皮肤白皙保养极好的女人出现在一张照片里。
她身侧是一个十八。九岁的俏丽女孩儿,齐耳短发利落清纯,一双小手紧紧的挽着身侧的女人。
阮苏纤长的食指轻轻的抚摸着照片,勾勒着苏曼的脸庞,那张和她有着五分相似的脸,经过岁月的打磨虽然有了些痕迹,却依然年轻,只是眉眼间多了些沧桑。
清澈滚烫的泪顺着脸颊滑落在照片上,阮苏慌了神,抬手去擦,却越擦越多,越来越止不住……
泪水模糊了视线,更模糊了她的心……
傅凉城起身去洗手间拿了条毛巾,浸了温水坐在阮苏身侧,抬手,动作有些笨拙的替她擦着脸颊上的泪:“那个女孩儿,叫念苏。”
她的身子一晃,念苏,是想念阮苏的意思吗?会是这样吗?
“她当年为什么要走,我爸爸那么爱她?”阮苏皱眉问着,抓过傅凉城手里的毛巾,紧紧的盯着他:“你查到吗?”
傅凉城紧抿着唇畔,表情似乎是有些躲闪:“没有。”
“你一定知道,傅凉城,既然你查了,你就不可能只给我表面的东西看!”阮苏急了,抓着傅凉城的手腕,俏脸昂起:“我要知道!”
是什么原因让母亲丢下还在襁褓中的自己,又是什么让她背井离乡?
傅凉城高深的目光聚焦,落在她双眸深处,良久:“你妈妈她……”
傅凉城话音未落,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他微微皱眉接了起来。
“傅凉城,不想让她离开你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提到苏曼离开的原因。”韩立行警告的声音透过电话传了过来,瞬间傅凉城的脸色一变。
他黑眸扫过房间,冷声:“你监视我?”
“不敢不敢,这种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就是打电话比较巧合罢了。”韩立行笑了笑,他怎么会承认呢?
傅凉城黑着脸,挂了电话,在阮苏满脸期望的眼神中,动了动唇:“她是自愿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