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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对谢一说:“一会儿我去引开那些鬼侍,师弟受伤了,劳烦师父照顾。”
  谢一总觉得,一心有点不同寻常了,不是平时里总是“哇”“呀”“啊呀”的那种了,听起来很干练,总之有些奇怪。
  二旬说:“你要怎么引开他们?”
  一心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站起来,随即双手一分,就听到“咔嚓”一声,一心手上的锁链竟然直接拽开了,好像拽的是豆腐一样!
  一心淡淡的说:“就这样。”
  他说着,立刻也把二旬和谢一身上的锁链拽开,然后竟然徒手一分,掰开了牢房的锁链,直接走出去。
  谢一和二旬看的目瞪口呆,二旬惊讶的说:“天呢!一心是巨灵神吗!?他的力气好大啊!”
  谢一听到这里,突然想起来了,一心不是巨灵神,因为不只是巨灵神的力气才大,还有一个种族也是力大无比,他们身材高大,好勇善战,据说可以只手遮住太阳或者月亮,那自然就是……
  阿修罗。
  外面的鬼侍果然被一心给吸引了,立刻大吼起来,随即就听到一阵混乱的声音,谢一连忙拉住二旬,说:“能走吗?”
  二旬点了点头,赶紧站起来,结果根本没站住,“嘭”一下又摔了回去,疼得他“嘶”了一声,满脸苍白的。
  谢一赶紧一把抱住二旬,说:“我背你。”
  他说着将二旬背在背上,赶紧背着他往外冲,外面的鬼侍果然都被一心引走了,两个人快速往前跑,冲出了牢房,是一个山洞,看起来阴森森的,四周都黑洞洞的,没有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一个人烟,谢一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只能靠方位感,可是自己的方位感是最差劲的!
  谢一随便找了一个方向,赶紧往前跑,结果跑了半天也没跑出去,不过竟然跑到了一个药舍里,一股冲天的药味儿弥漫着。
  谢一本想跑过去,但是突然想到二旬的伤口,立刻背着二旬跑了进去,二旬是中毒了,这不能耽误,他们进去之后,看到了琳琅满目的药,一个个非常多,有药材,也有成药,因为品种杂乱,所以都有标注,这倒是方便了谢一。
  谢一赶紧把二旬放下来,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以防有人突然跑进来,然后自己去拿药,有的上面标注了解毒,但是也不知道解什么毒,于是谢一干脆全都拿着,兜在怀里跑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吱呀”一声,竟然有人推开药舍的门走了进来。
  谢一赶紧蹲在二旬身边,他们身前有个大炼丹炉,挡住了视线,因此进来的人看不到他们。
  谢一不敢出去,怕被人发现,拿出伤药来,小心翼翼的给二旬敷在伤口上,二旬不断得颤抖着,看起来很疼痛的样子,但是不敢出声,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哆嗦着。
  外面走进来两个人,站在门口的位置,一个人说:“大人,我们抓到了燕赤霞,还有他的两个徒弟。”
  谢一一下就认出来了这个人的声音,非常耳熟,因为太有特点了,一会儿是男嗓,一会儿是女嗓,这不就是树精姥姥么!
  另外一个人开口了,声音很普通,听起来有些耳熟,但是记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普通了,所以才会有熟悉的错觉。
  那个大人说:“黑山老妖抓到了么?”
  树精姥姥说:“这个……还没有。”
  那个大人说:“废物!黑山坏我好事,血月之前,必须要将黑山抓住,否则他一定会阻拦我们的祭典。”
  树精姥姥似乎很害怕那个人,说:“是!请大人放心,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那个大人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快点去办,还有那些女子,给我关好,不要有任何差池,等待血月之时,用她们的鲜血祭典金羽翼。”
  树精姥姥说:“是,我这就去检查一下那些祭品。”
  那个大人没有再说话,很快就是开门的声音,那大人先走了出去,谢一没敢探头,又听到了一阵远去的脚步声,这回他才探头去看,果然是树精姥姥。
  树精姥姥转过身去,朝着外面走。
  谢一没想到,竟然是商丘身边出了内鬼,说什么是黑山老妖抓了姑娘,其实是树精姥姥干的,没准树精姥姥还顶着商丘的大名在外面作恶,所以才给商丘招来了恶名。
  而且谢一还听到了“金羽翼”三个字,还有那些姑娘,原来失踪的姑娘都没有死,要等待血月之时。
  谢一想要跟着树精姥姥,去看看那些姑娘,如果他们逃出去了,好找人来救那些姑娘,不过二旬受伤了,不知道怎么样了。
  树精姥姥很快走出去,二旬似乎跟他想到一块去了,连忙低声说:“师父,咱们赶紧跟上去。”
  谢一说:“你的脚踝没事么?”
  二旬说:“那个药特别神奇,已经消肿了!”
  谢一低头一看,果然如此,二旬的脚腕不肿了,看起来挺正常的,只是稍微还有些伤口。
  谢一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赶紧带着二旬走出去,两个人出了药舍,树精姥姥还没走远,他们趴在药舍门口往前看,已经看不到那个大人了,树精姥姥一直往前走,然后在尽头拐了弯。
  谢一和二旬赶紧跟上去,很快就走到了尽头,谢一和二旬走到尽头,拐了弯,但是并没有看到树精姥姥。
  二旬惊讶的说:“人呢?怎么突然不见了?”
  谢一皱了皱眉,结果就在这个时候,背后竟然有风声,谢一下意识的撞了一下二旬,侧身闪开,“嘭!!”一声,两个人撞倒在地上,摔了个结实,紧跟着就是“噼啪!!!”一声,旁边石墙差点被扎穿。
  谢一瞪眼一看,树精姥姥就在他们身后,站在不远的地方,她身上冒出黑色的枝桠,扎在石墙上。
  树精姥姥“哈哈”大笑着,说:“我听说有两个小老鼠逃跑了,没想到在这里?”
  她说着树枝又开始横扫,“唰!!”的一声打过去,谢一拉住二旬,全靠下意识的躲闪,没想到一瞬间竟然真的闪了过去,树精姥姥似乎也有些吃惊,说:“燕赤霞果然名不虚传,看来不拿出点真本事来是不行的了。”
  树精姥姥冷笑一声,身后同时伸出无数的树枝,发出“嗖嗖嗖”的声音,不断的扫过去,谢一顿时有些应接不暇。
  “嘭!!!”的一声巨响,谢一被树枝一下扎中肩膀,猛地就带飞了出去。
  “师父!”
  二旬大喊了一声,谢一疼的脑袋里晕晕乎乎的,感觉肩膀无力,手臂软塌塌的就垂了下来,疼的一阵阵痉挛,不停得颤抖着,血水顺着手臂滑下来,一汩汩的,源源不断,好像要流干了一样。
  而树精姥姥的树枝还像钻头一样不停的旋转着,想要扎穿谢一的伤口。
  谢一疼的一把握住那树枝,树精姥姥大笑着说:“别着急,我不会弄死你的,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让你去把黑山老妖引过来。”
  谢一疼的直耳鸣,几乎听不清树精姥姥在说什么,“唰!”一下树枝从他的肩膀直接抽了出来,谢一顿时一个激灵,猛地就失去了知觉,直接昏晕了过去。
  等谢一醒过来的时候,一心就在身边,还有二旬,二旬也在身边,二旬还在昏迷着,一心担心的看着他们,说:“师父,你和师弟怎么了?”
  谢一也一阵迷茫,他记得自己遇到了树精姥姥?肩膀很疼,肩膀差点被他的树枝扎穿了。
  “嘶……”
  谢一一动,就证明了刚才的想法,真的很疼,一动似乎就要撕裂,疼的谢一一个激灵,手臂也软绵绵的。
  谢一看向自己的肩膀,红了一片,不过已经简单的包扎过了,显然是出自一心之手。
  一心说:“师父,别动,伤口要撕裂了。”
  谢一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总觉得很奇怪,他们明明遇到了树精姥姥,然后呢?
  就没什么然后了,昏迷了过去,醒过来竟然就看到了一心,还有那个树精姥姥的“大人”到底是谁?
  就在谢一迷茫的时候,二旬似乎也醒过来了,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谢一和一心赶紧去查看二旬。
  二旬也是一脸迷茫,说:“我们在哪?!那个老树精呢?!”
  一心说:“我发现你们的时候,你们就在这里,师父受了伤。”
  谢一和二旬都很迷茫,记忆都在遇到树精姥姥,结果就没有了,不过现在不是迷茫的时候,谢一说:“快,咱们要去找商丘他们,那个山洞里有很多被抓来的姑娘,还有金羽翼,他们要在血月的晚上用姑娘的鲜血祭祀金羽翼!”
  一心皱了皱眉,说:“血月……”
  谢一说:“对,什么时候会出现血月?”
  一心抬起头来说:“就是今天晚上。”
  谢一吓了一跳,立刻抬起头来,看向天上,因为之前雾气很浓重,所以他们看不到月亮,不知道月亮有什么变化,现在抬头一看,果然是血月,月亮挂在高空中,是一轮满月,颜色已经变成了灰红色,正在慢慢像血红色转变,等时间一长,就变成了真正的血月。
  谢一惊讶不已,说:“来不及了。”
  “谢一!”
  谢一突然听到有人喊他,捂着自己的伤口站起来一看,竟然是商丘!
  不只是商丘,还有涂九弦和三思,竟然都在,看到谢一,商丘立刻冲过来,说:“谢一。”
  谢一肩膀受伤了,血气很大,商丘一眼就看清楚了,说:“你受伤了?”
  谢一说:“没事没事。”
  谢一连忙把树精姥姥的事情说了一遍,那些姑娘压根不是黑山老妖抓的,而是树精姥姥,树精姥姥是个叛徒。
  谢一说:“可是我刚才昏迷过去了,不记得怎么走出来的,也不记得那个老巢的方位。”
  一心却说:“我记得,我可以带路。”
  商丘也抬头看了眼血月,只是言简意赅的说:“走。”
  一心带路,众人连忙往前走,他们并没有进入那片雾气弥漫的地方,不知道是怎么走漏了风声,总之那些人的老巢竟然换了地方,并不是之前那片雾气弥漫的地方了,不过距离并不是太远。
  一心带着他们快速往前走,谢一一边走,一边捂着伤口,渐渐觉得有些吃力,走动的时候撕裂了伤口,伤口一阵阵发疼,而且不断的在冒血,他能感觉到湿乎乎热乎乎的血珠。
  谢一疼的额角冒汗,商丘也闻到了血气,说:“等一等,先别走了。”
  众人全都停下来,谢一脸色发白,说:“要来不及了。”
  二旬说:“师父你的脸色不好,先别走了。”
  三思说:“是啊,快点止血。”
  商丘的脸色也不好看,赶紧给谢一重新包扎伤口。
  谢一躺在商丘怀里,看着他给自己包扎伤口,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眼熟。
  他突然记起昏迷时候做的那个梦,梦中自己也是这么躺在商丘怀里,商丘一头长发,古装打扮,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他说要辞官,和自己去隐居……
  谢一迷茫的看着商丘,商丘见他一直看着自己,虽然眼神有些阴霾,不过还是很温柔的说:“怎么了?伤口很疼?”
  谢一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他的手伸上去,摸到自己的肩膀,结果碰到了一样东西,硬邦邦的,在自己背上背着。
  谢一一阵迷茫,回头看了看,竟然是那把包着破布的锈剑?
  谢一更是迷茫了,锈剑?
  自己在牢房醒来的时候,记得并没有锈剑,锈剑被搜走了,还有白练,也被搜走了,毕竟他们是不可能让犯人带着武器的。
  然而现在……
  谢一迷糊的想着,自己怎么拿回锈剑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谢一陷入了沉思中,旁边人见他发呆,都喊着:“谢一?谢一?”
  “谢一?”
  “师父怎么了?”
  谢一听着大家喊自己的声音,但是感觉很遥远很遥远,明明睁着眼睛,意识却在沦陷,不断的消磨,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回荡着……
  杀了他!
  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