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清源收下孙厚积的方子,不置可否地看向白苏:“白苏小友,你的诊断和诊疗方式呢?”
白苏轻轻点头:“我的诊断也是里饮内停之症,也用了蠲痛饮……”
听到这,孙厚积嗤笑道:“白苏,你该不会打算今天这三场斗医就这么混过去吧?”
孙英洲也冷笑道:“原来你打的算盘是这样啊。我看,你的目的根本不是要赢这场斗医,只是要利用这场斗医扬名立万啊。”
众人不由议论纷纷,毕竟这种可能也是存在的。
白苏这么年轻,不久前还闹出被取消实习资格,甚至不能毕业的事。或许他真的为了最快获得资历和名气,所以设了这个局?
“姜还是老的辣啊,一点这么简单的事,却能在这么快就能分析出这么深层的阴谋诡计。恐怕以前没有少做过类似的事吧?”白苏冷笑。
孙英洲脸色一变:“你这小子,我是说你呢。”
“那我的目的就是要赢这场斗医呢?”白苏微笑:“你这不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孙英洲脸色一僵,哑然无言。
孙方海沉声道:“少耍嘴皮子,就算是诊断结果和诊疗方式一样,还可以看看你们方子各种药物的用量用法差异,来评出胜负。”
“谁说我们的诊断结果和诊疗方式一个样的?”白苏一脸玩味。
“啊?”众人都愕然,不明所以地看着白苏。
蒋文渠也不由问道:“白苏,你刚不是说你的诊断也是里饮内停,用方也是蠲痛饮么?”
白苏点头道:“我是说了,但是我没有说完啊!姜小姐的头痛之症是主症,但她还有其他的病症。”
孙厚积沉声道:“我当然知道,她还有晨起恶心、腹痛腹泻、精神不振、气短口干等症,只要三剂药下去,诸症将痊愈。因为蠲痛饮能治疗病根,这些附根之症自然都能药到病除。”
白苏微笑反问:“可是少阴寒虚,手足冰凉之症呢?”
“这……”孙厚积微愕:“这是微症,不影响生活。”
白苏淡笑:“是么?我也不去问姜小姐这种日常微小的症状,是否会影响生活。作为医生,我只要诊断出她有病,我就会开方子。所以,除了蠲痛饮外,我还以真武汤加当归、细辛等药温阳健脾。予此复合方,方能做到三剂诸症痊愈。”
在白苏将手中的方子递给欧阳清源时,孙厚积脸色顿时变得死灰色。
孙方海和孙英洲等人也是脸色骤变,他们毕竟没有亲自号脉。
这个时候,周围众人只要不蠢的都明白,这一局是白苏赢了,然后都期待地看向欧阳清源。
果然,欧阳清源在跟蒋文渠、卢江媛和其他几个中医交换了态度后,开口道:“关于姜云英女士的诊疗,白苏诊断更全面,治疗方式更严谨,疗效应该会更好。裁判组和公证组一致认定这一局白苏胜。”
“哇哈……”
万悠悠等人毫不掩饰他们的兴奋。
率先拿下一局,即便这本就是最容易拿下的一局,那也是很振奋的。
下面两场,保不齐白苏能够人品爆发,再拿下一局呢?那样不就赢了?
“大意了。”孙厚积脸色沉了下来,他没想到如此有把握的一局,却输了。
孙厚积输得很不甘心,他这完全是被自己的日常诊疗经验给误导了。
其实很多医生都会有这样的经验,那就是在给病人看病的时候,如果病人身上有多种疾病,一般都会先治疗更紧要,同时也是病人诉求最强的病症,至于其他一些细微的病症,或者长期慢性的养身病,都会暂且放下。
可是白苏不会有这种经验误导,他首先会查清楚病人身上所有的病症,然后以医生的本能,针对所有的病症做出一个最完善的诊疗处理。
就算有些病不能一起医,那么白苏也会制定先后顺序的两种诊疗方式,以努力达到尽全功的目的。
当姜云英拿到白苏开具的方子时,她才意识到,这个年轻医生不但人长得帅,这医术也高明得很。
“中医白苏”的微播突然发出一个小视频,那是欧阳清源宣布评断结果的视频。
然后所有的苏米就沸腾了!
“苏神v587!”
“苏神给力,成功逆袭!”
“太棒了,我就说了孙家人如果不请外援,就是一坨翔……不,是很多坨翔。”
“楼上,你直接说孙家是茅坑不就行了?真为你的智商捉急。”
“苏神继续雄起,争取把那两个老头也干趴下!”
“战斗吧!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这是无处不在的大刀兄。
的确,白苏首战告捷,无疑是给苏米们都注入了一针强心剂,让大家都十分的振奋。
同时,这也告诉了所有关注这件事的人,那就是白苏绝非为了搏出位的人,他是拥有真才实学,能够将一些所谓的大师踩在脚下的合格医者。
“别得意得太早!”孙英洲冷冷看向白苏:“下面,你再没有任何机会了。”
下面,也就是白苏对阵孙英洲。
这一次,抽号的是青宜市电视台的记者,抽到了177号,一位名为陈招娣的女子。
陈招娣,是个年龄将近六十的妇女,挺胖的,却是被子女用担架抬过来的,因为人处于半晕厥状态。
病人再一次被先抬到孙英洲前面,也许国人在看中医时,条件反射都会去看老中医。
孙英洲没有像孙厚积那样去耀武扬威,他表情颇为凝重地看着越来越近的病人,心头有些头大,怎么到他就摊上这么一号病人?看上去还很严重啊!
不过转而,孙英洲又释然,因为他意识到,这是在斗医,病人的病越麻烦,他的胜算只会越大。
如果他都搞定不了,他不相信白苏就会有办法。
众人也都议论纷纷,蒋文渠都忍不住跟卢江媛交流着,这半死不活的病人,会不会给这次斗医带来什么麻烦?
不过还是欧阳清源最为专业,他远远地看了眼后说道:“病人虽无神,但未失神,我想应该难不到孙大师的。”
果然,当孙英洲跟陈招娣的子女交流了下后,脉一号上,他就心里有数了。
不久,孙英洲就迅速写下了方子,并朝不远处的孙厚积和孙方海点了点头,示意这一次万无一失。
接着,陈招娣又被抬到了白苏面前。
白苏同样先是询问了陈招娣的子女,并看了病人的病例。
在两个月前,陈招娣因为小便时突然晕倒,于是被送到县医院急诊科进行治疗,当时诊为胆囊炎合并胆结石,因为石头并不大,所以医生没有建议做体外碎石或者其他见效快的手术,而是通过输液并服用中药。
可是治疗了两月余,一直没有什么效果,结石也一直存在。今日再次晕厥,家人觉得县医院不太靠谱,就直接送到这里来了。
白苏在号脉之后,也迅速写下了方子,而在见到病人半昏迷中还在呻吟,当下抬手道:“裁判组、病人现在痛得很难受,我能用针刺之法迅速帮她止痛,可否让我先行出手?”
“这不符合规矩吧?到时候这疗效怎么算?”孙英洲闻言不同意了,他最擅长的是方剂辩证,而且他也知道白苏的针灸之法很神奇,心下还真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