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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旺财落入主人怀抱的一瞬间,紧张的红灯换成了安详的白光,然而下一秒,那副短暂的温馨便彻底成了泡影。
  滚!!一声暴呵,齐路遥抡起手中的旺财狠狠砸向丧尸的头。
  那颗镍基合金的小团团,在接触到大脑袋的一瞬间,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哀鸣。丧尸也一通呜呼哀哉,莫大的动静终于把大家吵醒。
  还没等有其他人前来出手相助,一声枪响便让面前的丧尸炸开了花。脑袋破开的一瞬间,丧尸仍然没有完全丧失行动能力,半张脑壳挂在脖子上。
  齐路遥用外套裹住手,一拳塞过去,那摇摇欲坠的身体终于砰地倒下了。
  回过头,隐隐约约能透过黑暗看见,夏星河站在十五米外的夜色之中,端着步|枪,气息平稳。
  这么远的距离、人和丧尸还打成一团,甚至没带夜视镜,这人就敢这么随便开枪。
  齐路遥一时间真不知道,是该夸他动态视力和夜间视力太牛,还是该谴责他心太大。
  确认过丧尸真的不再动了,愣在原地的大家终于纷纷围了上来。方才险些被砸出脑震荡的旺财,也终于晕晕乎乎重新飞到齐路遥的肩膀上。
  齐路遥低头,看着地上漆黑的碎尸渣,一阵窝火,抬脚把散在一边的颅骨片踢飞出去。然后不轻不重地骂了一句:妈的。
  于是大家靠近的步伐又都顿了顿,似乎都对他这样的发泄方式接受无能。
  齐路遥扫视了一眼这群人,又低下头默默伸出脚,把那一片颅骨又勾了回来。
  重重踩了三脚。
  负责守夜的五名士兵集体下落不明,根据地面上拖曳的血迹看,情况应当不算乐观。
  重新安排好值班士兵之后,晏青身心俱疲地吐槽齐路遥:你反思反思,为什么丧尸总是袭击你?
  齐路遥面无表情:因为我香。
  晏青噎了噎,并不想继续纠缠,便把大家往帐篷里赶。
  正在大家窸窸窣窣返回时,一直站在黑夜里的夏星河突然一个箭步。
  他冲上前,快速地拽过一名alpha的肩膀,那alpha拧过头来。
  几乎只是对视了一秒,夏星河便后撤一步,对准他的头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血花四溅。那一声枪响直接在安置点掀起一阵惊呼。
  有人低低地咒骂了一声,凑过去观察了半晌才确定,这人早在夏星河开枪前便已经丧尸化了。
  旁观着一切的齐路遥轻声开口道:他真的跟狗狗一样灵敏。
  晏青并不清楚他是在骂人还是在夸人,只是感叹了一句:他之前在和平广场的时候,心还很软。
  齐路遥闻言,轻笑了一声:他心一直很软,前提是对方是人。
  话音未落,站在不远处的夏星河便冷冰冰地开口道:都别睡了,不止一个人被感染,彻查。
  一时间,人群中掀起一阵小小的骚乱。夏星河打开应急灯,骤地一下一片刺目的白光。
  大家的视线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些许影响,唯有夏星河甚至都没有眯一下眼,非常适应地在白光下观察着每个人的面色和表情。
  子弹需要省着用,我希望被咬伤的人可以主动站出来。
  他的目光凌厉地扫过每个人的脸,那藏在眸子背后近乎野性的直觉,让所有人都很难产生隐瞒的念头。
  人群中,一个身材娇小的omega颤声道:被、被咬了就一定没救了吗?
  问句一抛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刺向他,丝毫不掩饰其中的怀疑与排斥。
  我不是!我就是问问!omega的脸瞬间苍白起来,在白色应急灯的曝光下,恐怖得像一尊蜡像。
  看到大家纷纷后退的步子,omega的声音几乎要尖成了一把锥子:我真的没有被咬!
  夏星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刚准备开口,就被齐路遥抢先一步打断了:
  在被咬伤的十分钟之内,如果得到及时有效的阻断,alpha、omega和beta的存活率分别是7%、11%和83%。
  齐路遥:但据我所知,选择自己扛的,几乎没有活下来的案例。
  清冷的声音几乎像是从天而降的一盆冰水,让有些人脑子骤地清醒,让部分人生出一丝彻骨的凉意。
  沉默片刻,人群中突兀地传来反对声:
  听他丫胡扯!这才几天!我一直在跟踪健康委发布的数据,根本没有相关统计报道!
  我也没听说有阻断药可以用,他应该就是想骗人出来自首。
  齐路遥扫了他一眼,表情冷漠中带着一丝嘲讽:怎么?你是心虚吗?
  那人看着他的表情变了变,瞬间噎得出不了声。
  夏星河从齐路遥身上撤回目光,扫视着乱成一团的人群,镇静的声音在一片混乱中清晰至极:
  为了集体利益着想,请被咬伤人员迅速出列,接受集中治疗和处理。
  怎么处理?!你们打算开枪把人崩了吗?
  这一声时候彻底让人群炸开了锅,骂声和哭声交织成一团,有人埋怨受伤者不该隐瞒,有人则悲观地笃定活不过明天。
  但始终在没有一个人主动往前一步,夏星河低头看了看手表,再次看向他们时,目光犀利地可怖。
  他们都清楚,这位上校低头看表的动作,是在暗示他们时间紧迫,但是主动站出来需要的勇气,并不是所有人都有。
  夏星河:现在所有人听我命令,不配合的以叛逃罪当场击毙。
  他的声音完全不像是莫须有的恐吓,而是实实在在架在所有人脑门前的一杆枪。
  面向我,和周围人拉开至少一臂的距离,散开后站在原地,不要乱动。
  稀稀拉拉散开后,那一团混乱的因子骤地凝固在了一团。
  紧接着,这人冷冽的目光一排排地扫视着这些人的眼睛他们大多紧张到瞳孔震颤,紧绷的四肢显然已经丧失了灵活与机动性。
  但是夏星河似乎能分辨出来,哪些是因为心虚,哪些是单纯的恐惧。
  他一排排扫过去,目光定格在队伍最尾端的那名alpha身上。
  那人就是在车上跟他对呛的严松,触碰到他目光的一瞬间,这人的目光就骤地痉挛起来:
  你这是公报私仇!!
  夏星河没有多说一句,直接用枪管拨开挡在四周的人群。
  严松的额头上骤地渗出汗来,还没等他往后撤,就被夏星河直接正面踹倒在地上。
  夏星河的目光聚焦在他原先就受了伤的右腿之上:这是旧伤!!那人惨烈地哀嚎着。
  下一刻,夏星河踩住他的胸口,用军刀划开那层纱布。
  一条近乎被啃得坑坑洼洼的小腿,血淋淋地暴露在苍白的灯光之下。
  操!!人群里传来骂声,7%存活率就是活不了,快他妈杀了他!!
  人群就是风向标,无论什么立场,伤害到自身利益的时候总会露出最真实的獠牙。
  本已经伸手去拿武器的夏星河,听到这一声喊叫忽然怔在了原地。
  他看着严松鲜活而悲愤的表情,看着他绝望的嘶吼和挣扎,猛然意识到,眼前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要去做的,是杀死一个还有可能活下去的人。
  夏星河死死盯着严松的眼睛,转而将他从地面上拉起,从身后将他钳制。
  你要为了他害了我们所有人吗?!
  人群里有人发出了抗议声,但另一部分人脸色显而易见地变差起来,夏星河收起多余的感情,换上了绝对的理性。
  百分之七的成功率,这个概率在似乎无限接近于零,在其他人眼里,严松已经和死人无异了。
  但是现在枪握在夏星河手里,无论是生或死,对于严松和夏星河来说,都是百分之百的可能。
  我我不想死严松看着周遭人缓缓后退的步伐,原本的嚣张瞬间褪尽。
  这人苍白的脸上先是满满的慌张,接着转变成无尽地哀求:
  求求你们我没觉得哪里不舒服我不会变异的
  如果不是夏星河从后面死死摁住了他,他几乎是要直接跪在那一众人等的面前,似乎迎接他的不是可能变异的未来,是一场来自群众的审判。
  好像只要得到了大家的赦免,他似乎就能死里逃生一般。
  别等了!!等变异了大家都危险!!人群里有人一边吼着,一边朝后退了一步,而且他被咬了很久了吧!没得救了!!
  夏星河看了一眼严松,一瞬间,那人几乎崩溃成一滩只会流泪的软泥:
  不要杀我!!给我把刀!我自己把腿砍了行吗?!!
  看着那人伸手要去抢武器的样子,人群又是一阵惊呼,所有人都后撤一步。
  我没有决定活人生死的权力。夏星河一个旋扭将他砸到树上,回头对着队员们喊:
  拿束缚带。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小看小夏!他可是汪汪队的队长!杰出的汪汪代表!
  第18章 强风转向05
  靠!!这什么意思?!人群中爆发出强烈的抗议声,留他一个,祸害大家?!
  夏星河站在愤慨的人群前,不为所动他知道,无论出于理性还是感性的角度,他都没有权力和立场,剥夺严松那仅存的百分之七的可能。
  如果现在直接枪毙的话,确实可以从根源上排除隐患,但这样带来的后果就是,之后再有被咬的人,绝不会有一个会站出来主动承认。
  当然,他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根本,是在于他有绝对的自信,能在丧尸攻击人之前将他们控制住。
  被咬伤的患者,依旧拥有被军队保护的权力。夏星河转身,对着人群道,如果有主动承认者,我会联系医生尽快安排治疗。
  有人轻轻后撤了步子,犹豫中,还是没能站出来。
  如果最终仍是不幸罹难夏星河缓了口气,坚定道,我会向上级部门争取,尽力保护各位家属的安全。
  一片哗然中,唯有齐路遥面色淡然,扫视着这群人的脸。
  他能记起这里大部分人的面孔,有些人的死状让他印象深刻,有些人的起死回生也让他无法忘怀。
  于是他拨开人群,在光线找不到的角落,将一个omega小姑娘拉了出来。这姑娘叫樊湘柳,他记得她的名字。
  待到着浑身冰凉的女孩儿曝光在应急灯下,他才沉声道:去急救车,现在截肢还有得救。
  人群陷入短暂而怪异的静默中,良久,终于有人对齐路遥不满地吼了一句:你他妈的是个疯子吧?!
  齐路遥只是看了眼小姑娘,那一瞬间,苍白的人儿颤巍巍地撸起裤管儿,那惨烈而骇人的齿痕引得四周一片惊呼。
  对上齐路遥的目光时,女孩骤然爆发出凄厉的哭嚎:救我,医生。
  这四个字让齐路遥一阵难捱的窒息。
  刚刚还狡辩说没被咬的omega,和另一个omega女声一起苍白着脸围了上来,他们几个的帐篷互相挨着,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咬伤。
  齐路遥只是定了定神,随手招呼起一边的女alpha:
  陈钰跟我来,带上吗|啡和消毒酒精,我需要帮忙。
  混乱中,齐路遥下意识地看向夏星河。
  那人安静如水的眸子先是给了他些许安慰,继而触底反弹般给他带来更大的烦躁与不安。
  正当夏星河押着严松准备一同送进医务室时,手里这人突然抽搐起来。
  他什么情况?!人群中有人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下一秒,夏星河便一转身,将他跪压在地上。
  我咯咯严松脸上仅存的血色也褪了下去,苍白的脸上却突起了一排排骇人的青筋。
  很快他的双目也开始发直,开始口吐白沫
  他变异了!!惊叫后,人群立刻就散了开来。
  夏星河抬头,示意齐路遥抓紧把人带走,下一秒,就伸手用强光手电对准他的瞳孔这是他跟齐路遥学来的一招。
  那人触电般抽了两下,迎上那光,连眼都没眨。
  夏星河看着他在光照下毫无反应的瞳孔,抬头,向大家公示:死了。
  死了就不算是杀人了。夏星河这样对自己说。
  alpha的口中还在散发着咯咯的怪声,混杂着急救车内骇人的惨叫,揪得人从喉头皱到了脚底。
  夏星河再次看了看他的脸,对准太阳穴,在重重挥刀的一瞬间撤开了目光。
  挣扎、抽搐、抖动,alpha的反应越来越小,终于是死了。几个人从他的尸体上撤去,不由地松了口气。
  然而还没等气氛有所缓和,一声枪响再次响彻夜空。
  不是说子弹省着点晏青的责备声还没落下,更加诡谲的空气弥漫开来。
  黑夜中,一个男人端着步|枪摇摇晃晃地朝人群走来。
  他的脸上丝毫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
  仔细看便能发现,这正是是晚上失踪的五名士兵之一。
  丧尸还会开枪?站在近处的人发出惊叫。
  此时,这士兵的脖子已经被撕咬出一个大洞来,苍白而狰狞的面孔昭示着本体已经死亡。
  但他却像生前那般,继续保持着瞄准和举枪的动作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人群。
  砰!子弹打空在人群中央的空地上,但这偏的并不离谱,只差毫厘便能要了一边omega的命。
  人群尖叫着散开,夏星河冲过去的同时,那士兵又一次开枪瞄准他。
  砰!夏星河的枪声先一步响起,但是对方显然有着很强的动态捕捉能力,在枪口对上自己的一瞬间撤步躲闪。
  这玩意儿成精了?!有alpha咒骂着,帮忙一起瞄准这士兵,但是下一秒,又在更加巨大的枪响中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