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巧慧对上她的眼,身子一僵,血液仿佛凝固,握着鞭子的手都在发抖。
不能,她不能怕!
何况谢洛笙她已经......
风巧慧深吸口气,厉声道:“本郡主说你和你外祖一样,都是懦夫!”
长公主脸上大变,猛然起身,呵斥道:“巧慧闭嘴!”
“懦夫?”
谢洛笙嗤笑,抬起脚一步步朝风巧慧逼近,幽幽道:“外祖与西疆对战十余载,多少西疆罪人死于外祖之手。”
“托陛下信赖,北歧边境因外祖奋力一搏得以安宁,为守北歧国门,外祖和北歧男儿多少次生死之战,死里逃生。”
“看我外祖一生,对战上千场从无败绩!唯独最后一场,顾念西疆将士尚且有父母等待儿子,妻子在等丈夫,婴孩在等父亲,这才鸣金收兵给他们求和的时机。这一场在你眼里,是懦弱?”
谢洛笙越来越靠近,风巧慧脸色苍白,抬起手想朝谢洛笙挥鞭子。
手刚抬起,被谢洛笙一把扼住。
指尖上的冰冷顺着风巧慧的胳膊传遍四肢,冻的她几欲晕厥。
谢洛笙的话,还在继续。
“为守北歧,外祖抛家舍女远去千里之外,舅舅舅母成亲刚一年便远赴边境,两位表哥在京城呆的日子屈指可数,他们的牺牲在你眼里是否不值一提?”
“你活在北歧将士用命堆砌出来的安全壁垒里,却对他们横加指责无法接受任何对敌国的宽容,这就是你巧慧郡主身为北歧皇室的气度?”
谢洛笙赫然指向南宫穆,眼底涌动着癫狂,“他们!”
“这些西疆人,他们是北歧敌国,但哪怕是他们,听到外祖名讳哪个不心生敬畏处处尊重?反倒巧慧郡主你,无端的指责构陷竟然试图毁掉外祖盛名?”
“你所说的懦弱,逃避,这两个词四个字,哪个和外祖和戍守边境的十万将士有关?”
谢洛笙用力抓紧了风巧慧的胳膊,歪着头,唇角扬起一抹灿烂无比的笑容,“既然你想打,我,奉陪到底!”
“嘭!”
谢洛笙猛地松开手,风巧慧没站稳向后一栽,差点倒下去。
“你!”
风巧慧张嘴想骂,抬眼,却见半寸阳光顺着青砖绿瓦在她的身上倾泻而下,刹那间,明媚耀眼,潋滟无比!
她斗不过谢洛笙!
风巧慧脑子里忽然迸出这样的想法。
颤抖的去看谢洛笙的眼睛,那双眼漆黑的仿佛深夜,平静的仿佛魔鬼正在等待机会将她彻底吞灭!
谢洛笙动真格了!
真要比,她会死在谢洛笙的手里!
“请陛下恩准,臣女与巧慧郡主比武!”
衣裙扬起,谢洛笙跪在皇帝面前,满面冷漠。
“不...我...”
风巧慧的双手紧攥着鞭子,刚才的傲气全部消失,只剩下无尽的彷徨。
她...不敢!
“谢洛笙!你还不......”
谢荣气的想让谢洛笙认输,对上谢洛笙冰寒的眼神,顿时头皮发麻,再吐不出一个字。
钟锦潇端着酒杯静静地看着她,唇角勾出若有似无的笑。
“陛下,巧慧不懂事...”
长公主想阻止,刚开口,声音被皇帝压下。
“安平侯对北歧之功载入史册无人敢异,巧慧口不择言实在荒唐!既然你想和沙湖县主比武,朕应允!”
皇帝神色发青,愤怒的放下杯子。
谢洛笙低头,恭敬道谢。
此刻,皇帝若不表态,恐怕武将皆反!
风巧慧激她的一番话,将皇帝推入了风口浪尖!
长公主跌坐在地上,双目紧闭。
皇帝的意思是——风巧慧在这场比武中受到任何伤,都是咎由自取!
“不要!我不打了!”
风巧慧赶忙摇头,身子被吓的瑟瑟发抖,向皇帝哀求道:“皇帝舅舅,我不想打了!”
“巧慧郡主,这已经不是你想打就打,想不打就不打的事了!”
开口的是永安伯爵府的陈范宁。
他曾和林靖驰同生共死在西疆浴血杀敌,就凭风巧慧那一句话,他已经动了杀气,且忍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