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贵为国子监太学生,不知答案,便用拳头来解决事端吗?实不相瞒,种某跟随祖父多年,练的一身好功夫,诸位若是不怕,就一起上吧!”
种彦谋自不理会他们,一群愤青罢了,看他们那脚步虚浮,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便是这在场的几十个太学生一起,他也是不惧的。
嚷嚷着要给种彦谋一个教训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不少人看了看身边,许多同窗已经退到了身后,也就跟着偃旗息鼓朝后面退了回去。
看着独自一人镇住了在场诸多太学生的种彦谋,陈东有些诧异,问道:“既然你说你知,那还请种指挥将这答案清清楚楚的说出来,好让我等太学生开开眼界,这武家禁军之中也有大才焉?”
陈东的话带着些许讽刺,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反话,四周围着有些气焰萎靡的太学生听了,顿时又高涨起来,跟着附和。
“啧啧,我跟官家说国子监无人,官家还不信,现在看来,真要给你们上一上课了。”
种彦谋斜眼看了一眼表情各异的太学生,歪嘴道。
“天地之大,并非你我坐而论道,空谈就能得出的,须驾驶海船,环绕天地一圈,才能量出,不过你等不必担心,我已派人乘船东渡了,相信不久就能传回消息。”
这句话轻飘飘的,几个呼吸间就说完了,但在诸位太学生以及陈东的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这不亚于对孔圣的污蔑!
一时间,底下几个急躁的太学生就开始准备词语,要上前怒喷一波种彦谋了。
“等等?你说天地之大,可以用船舶测量?”
陈东的声音悠然开口,似是有些疑惑,朝他问到。
“确实如此,天地乃是一个球体,你我皆生活于其之上,不过由于地心引力的存在,我们才能稳稳的站在地面。”
“浑话!《尚书·虞书·尧典》有言: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天圆地方,乃自古以来的理论,无数大家都没有质疑,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是错的?”
“就是就是,天为阳,地为阴,此乃易经明确记载的内容,诸多文献也有描述,天地乃一球体?可笑至极!”
“诸位同窗,我看这种彦谋是来侮辱我等太学生的,我现在就去请陛下惩罚此人,诸位同窗同去否?”
“同去同去!”
种彦谋的话刚落地,一瞬间几道猛烈的声音就喷了过来,唾沫星子在半空中乱舞。
“空谈无用,我已派人去了,大洋之极东大陆的粮种已被取来,诸位如果不信。静待便是,我也不与你等争论古人思想,时过境迁,孔圣已死千年,难道世人还要抱着孔圣的思想啃一辈子不成?”
种彦谋说出这番话时还是有些激动地,他知道,今天他在国子监与太学生讨论的事情一旦传出去,那便是震惊整个大宋的事情,因为这否定了全体士人的思想,孔圣以及后来诸多学者的研究都被推翻。
这种改变无疑是不亚于欧洲文艺复兴的一场变革,是变革,当然就会触及到既得利益者的蛋糕,种彦谋已经能想到之后的日子里,各个地方家族,地主世家得知这个消息后,惶恐不安,朝自己上面的大佬请求铲除掉种彦谋的景象了。
以白鹿洞书院,篙阳书院,应天书院,岳麓书院四大书院为首的天下读书人口诛笔伐,朝中不管是厌恶种彦谋还是亲近种彦谋的大臣都会在这个事情上发表态度,实际上就连种彦谋手下的吴法天,耿南仲两人也会对此表示不满。
无一例外,这是得罪整个士林,读书界的事情。
但是种彦谋却不得不做了,建学校要培养教师人才,自己从头培养耗费时间精力都太大,只有从现有的读书人中转化一部分才能快速进入轨道。
其二,大宋官场的腐朽已经深入骨髓,内部势力盘根错节,难以撬动,只有另起炉灶才能抵抗住即将到来的靖康之耻。
其三,羊毛产业现在还是初级形态,要快进到英国工业革命那种程度,就需要大量的羊毛,而羊毛则需要大片大片的草场,种彦谋看上了东北和内蒙。
这两个地方都有完美的草场,而要拿下这地方,就需要和辽,金作战,总之,这些腐朽的儒家目前来看只能拖后腿。
而种彦谋也算是积累了一定的实力,想着要试一试儒家的底了。
“呃...”
陈东一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后一群太学生就一拥而上了,他们可不管这些,学了十几二十多年的思想,现在一个毛头小子告诉他们,这些都是假的,谁能忍住?
“哎呦!”
种彦谋一个闪身,扑来的一个太学生就摔倒在地,痛苦的哀嚎着,当然,这并没有让剩下的人停下动作,反而更加凶狠起来,争相围了过来。
“陈学生,如果有兴趣,可以来种家庄与我一谈!”
人有点多,种彦谋之前是说说,真要动手打太学生,那可不是小事,只能暂避锋芒,左扭右扭躲过了这群人的攻击,有些狼狈的朝国子监门外跑去。
“啐,一群腐儒!”
来到街上,种彦谋回头看了一眼,还好没追上,暗暗啐了一口,心中却是浮起了一丝忧虑。
情况有些严重啊,这些国子监的学生面对自己的言论都有如此大的反应,要是传出去...
种彦谋头皮发麻,不会到时候满朝大臣来个清君侧吧?
“臣等请诛种彦谋!”
一片片如同波浪的声音在大殿中传播,徽宗坐在龙椅上,很紧张的看向了种彦谋。
...
种彦谋摇了摇头,打消掉这有些恐怖的想法,思量着要不要到西军种师道那里去避避难?
也不行,一旦离了汴京,远离了朝廷中枢,到时候还不是任别人搓扁揉圆?
皇帝圣旨一下,难道西军还能抗旨不遵不成?
看来,得有一个重磅消息才能稳定皇帝的心思,让他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反对大宋的儒家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