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或说，贴人皮面具时不小心贴歪了！
但这不是贴人皮面具翻车就能解释得过去的。
因为她表层那张脸才是他日常熟悉的所见到的脸。
换句话说，如果真是贴人皮面具翻车，也只有可能是别人易容成她的时候翻车了，而不是她易容成其他样子翻车了。
这比鬼故事还惊悚！
最可怕的是，当她朝他走来时，他的神情一片恍惚，以为自己看错了，甚至觉得自己就该回去休息。
听到天奕莹的训斥，他才猛然惊醒。
他仔细再看，发现天奕凤仪还是两张层叠脸，而天奕莹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
惟一的解释是，眼前天奕凤仪很有可能是别人假冒的。
可她不管是身材、气质、神态以及说话的方式，甚至耳垂上的红痣都是他过去熟悉的天奕凤仪。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在很早之前，这个天奕凤仪就是假的！
天奕飞章怔怔地看着宝船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兰知曾经在审判台上说过的话——
“堂堂天奕世家连亲生女儿都分辨不出来，挖亲女儿的星脉，把鸠族当宝贝，所作所为简直可笑至极！”
第505章 滤镜破碎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像一道惊雷劈在天奕飞章的头上，劈得天奕飞章整个人都呆住了。
如果眼前这个是假的，难道秘境里的那个才是真的？
如果秘境里的才是真的，那整个天奕世家的人都认错人了？
这可能吗？
但他又忍不住想，如果真的整个天奕世家都认错了人，那得多可怕！
天奕飞章捂住混乱的脑袋，一时竟不知道该相信谁。
天奕含苏一行人停船时打牌还没玩完一局，拖了一会儿时间。
这会儿跳下船来，见他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笑着打趣道：“不是出发之前才见过吗？至于因为见不到就这么难过吗？大小姐只是去奉天星院而已，想见随时可以去见。”
天奕飞章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她。
天奕含苏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你干嘛啊？”
天奕飞章没说话，视线转向随后跃下来的天奕含岳、天奕景卓等人。
他们的脸都很正常。
很显然，只有天奕凤仪不正常。
天奕飞章心里的念头再也压制不住疯狂冒了出来。
她就是假的！
她本来就不该是天奕世家的继承人！
从小到大天奕飞章都觉得天奕凤仪是仙女，是女神，是当之无愧的天奕世家继承人，不管天奕凤仪做什么，不管大家对天奕凤仪有多好，他都觉得理所当然。
如今滤镜破碎，他才突然意识到，这一切根本不合理。
天奕凤仪根本就德不配位。
大家都知道，天奕世家有一条传承千年的规则，每一代人中有且只有最具天赋的一个才能成为继承人。
实际上，这句话是不完整的。
它的原话是：每一代人中有且只有最具天赋和实力的一个才能成为继承人。
天奕凤仪成为继承人之后，实力两个字被悄悄抹掉了。
因为若是真按这条规则，天奕凤仪根本没有成为继承人的资格。
她太弱了。
她根本没有成为继承人的实力。
细数其他世家的继承人，哪个不是天赋和实力、修为和头脑样样行？
且不说男继承人，单是女继承人中，九焰世家的九焰曦，明林世家的明独枝，柳源世家柳玫玫，哪个拿出来不是以一顶百？
过去大家都觉得，她在娘胎里伤了根本，弱一些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身体不好真的是理由吗？
永昭世家的继承人昭身体也不好，平时进出得坐轮椅，可人家运筹帷幄算无遗策，在逐鹿会上硬是把永昭世家的排名上升了两位。
反倒是天奕凤仪，新秀战不敢下场，被司汲川用剑指着鼻子挑衅都只是站在那里委屈地咬着唇，差点成了世家的笑话。
当时他在现场听到观众的议论时，恨不得撕烂那些人的嘴。
这会儿回想起来，他才意识到那些议论是对的。
堂堂第一世家的继承人不敢应战不敢出剑甚至都没有痛骂一句反而泪眼盈盈，杀手锏之一居然是登不上台面的魅惑术，根本是滑天下之大稽。
只是他们平日里习惯了天奕凤仪这幅姿态，滤镜几十层，才会觉得正常。
第506章 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退一步来说，天奕世家之所以会有倾尽资源扶持天赋最好实力最强的人当继承人，是要让他/她能把天奕世家带领得更强大。
像天奕凤仪这样，即使是真货，也只会把天奕世家带进沟里。
逐鹿会的秘境比试时，因为天奕凤仪的无能，让司阳世家抢了先，天奕世家为了保住世家之首的位置，不得已牺牲天奕皓诚，让天奕皓诚暗算司汲川。
天奕世家的地位是保住了，天奕皓诚却被毁了。
天奕皓诚，那可是天奕世家这一代真正最强的人！
天奕飞章以前对天奕凤仪有多推崇，如今落差就有多大。
他甚至恨不得立刻冲到奉天星院把天奕凤仪抓出来质问。
天奕含苏几个人和他说话，他一句都没听到。
几个人觉得没趣，也就不再管他，找人去把天奕飞廉从飞行宝船上扛下来，他们就各自回家去了。
天奕飞章蹲在那里想了半天，觉得有必要先把这件事情告诉天奕秩。
如果兰知才是真的，那她们两人该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去。
他想明白了这点，从地上一蹦而起，一阵风般冲进议事大殿。
然而，天奕秩外出了，不在家。
天奕飞章想了想，决定先回家找他爹。
他一路像炮弹般往回冲，还没到家里，突然就被一只手拎住了后颈：“去哪儿这么急？”
天奕飞章虽然没看到人，但立刻听出了是天奕渡的声音，连忙喊道：“六叔。”
他爹天奕澈和天奕渡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住处就在他家隔壁。
天奕渡至今没有成亲，平时把他哥天奕飞廉当成亲儿子疼，经过教他哥炼丹，还想一并教他，他因为不愿意学炼丹，经常被他拎着玩，顿时郁闷了：“六叔，你快把我放下来。”
天奕渡偏不放，还拎着他旋转，同时自己身体也跟着旋转，让他怎么也见不到人，还问道：“你先说你到底有什么事这么急。”
天奕飞章对他很信任，就直说了：“我今天发现了一个秘密，凤仪姐姐她可能不是真的。”
说完，他抓住天奕渡的手使劲地想转过脸想看天奕渡的表情，结果脸还没转过来，他就察觉到了一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
同时，天奕渡拎着他后颈的手劲倏然收紧！
他呼吸不上来，脸色顿时涨得通红，连忙用力去掰天奕渡的手。
天奕渡松开他，好像漫不经心地问：“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天奕飞章下意识道：“只有我……”
说完之后他才突然意识到不对。
他说的只是可能而已。
正常人听到这句话都是先反驳，可天奕渡却没有反驳，反而问还有谁知道，这意味着天奕凤仪不但是假的，天奕渡还清清楚楚！
天奕飞章猛地扭过头，刚看到天奕渡那张好像带着一层面具的脸，就觉得脖颈剧痛！
啪嚓！
一声轻响。
天奕飞章瞳孔骤缩，脖颈被天奕渡硬生生折断了。
天奕渡像平时一样拎着他进了住处，把尸体丢在地上，点开卷轴喊人。
第507章 他不知道他还能信谁
片刻之后，天奕渡的住处里响起了争吵的声音。
天奕渡：“小章，我知道你秘境失利不开心，但你吓到了凤仪，你姑姑训你一两句，你至于吗？”
“天奕飞章”：“我没有秘境失利，我也没有故意吓凤仪姐姐，你们这群人整天就只会冤枉我，我再也不和你们说话了！”
紧接着，“天奕飞章”的身影如风般冲出天奕渡的住处，踩着飞剑嗖的一声冲了出去。
天奕渡追着“天奕飞章”的背影飞掠出去，但似乎想到什么，朝刚好巡逻过来的侍卫道：“小章又闹脾气了，也不知道会跑到哪儿去，你让人去找找，以免他爹担心。”
说完还叹了口气：“唉，这孩子……”
侍卫见怪不怪，应声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