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年还有这癖好?”姜涞斜眼瞅着安秀媛,感觉自己是要吐血的节奏。
同时安秀媛也注意到了来自姜涞诧异的目光,不甘心的撅起嘴。
“对啊,你们两个当初看起来很要好的,亦敌亦友,而且不是有句话说得好,相爱相杀,对吧。”棕衣服男人笑的暧昧,姜涞一脸嫌弃,安秀媛一脸复杂。
“在座的医科大的同学们,大家晚上好。”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姜涞这才发现对面的花苞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上了中间的台子。举着话筒,站姿得当,声音是纯正的播音腔。
是的,这种比较大型的同学聚会总得有什么主持人之类的吧,既然如此也会有活动才对。姜涞无视那些华丽冗长的开场白和回忆校园部分,有些无聊地将三文鱼“五马分尸”,然后按大小从大到小排队,最后一块块扔进嘴里。
安秀媛在一旁看着,无奈扶额,最后无语的递了杯果汁给她。姜涞玩的正开心,突然某人推来了一杯果汁,抬头正对上安秀媛无语的眼神。
“咸。”安秀媛这么说道。
“哦……”小动作被发现了……
“这是当年运动会的图片。”花苞苞声音响起,姜涞发现大屏幕上在播放幻灯片。
一张张图片,一个个故事,这个幻灯片竟是承载了这些人三年的回忆。
“喏!你看你看!”安秀媛突然发现了什么,拍拍姜涞,一脸兴奋,“那不是我们啦啦操的图片么!”
姜涞闻言有些迷惘地抬头,正对上自己穿着超短裙在草场上挥动手臂的图片,而在她身后那个笑的正灿烂的女孩子,不是安秀媛是谁?
怎么看怎么是自己没错啊,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姜涞又陷入了纠结。
安秀媛看姜涞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样子,也很诧异。
这家伙是记性有多差,怎么什么都能忘,她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啊?
安秀媛继续观看着幻灯片,在一张图片出现的时候又叫起了一旁用吃东西来缓解愤懑之情的姜涞。
“喏,这张图片是国际杯大奖赛,这你总记得吧,这个比赛算是很正式的了,奖杯也很有含金量,我记得你为这个奖拼命读书,天天在图书馆泡了一个月。而且最后你得了一等奖,当时捧着奖杯你笑的要多灿烂有多灿烂。”安秀媛眯起眼睛,似乎陷入了回忆。
图书馆角落里那个吹白的身影,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姜涞一脸迷茫地摇头,垂头丧气的趴到了桌子上,想想觉得脏,又抬起来了,可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记得了。”
“啥?这都能忘?这么费劲得到的奖杯不在家里供着吗?”这么厉害的奖项,如果是自己,肯定会摆在客厅里最明显的地方。
“没有,完全没有印象。”姜涞确实是记得自己当年为了一件不知道什么事而拼命看书,在图书馆泡了有接近一个月,歇斯底里的学习,但是是为了什么却忘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也忘了。至于奖杯……回去翻翻,说不定早被自己扔了、
“我也开始怀疑你是不是被车撞了。”安秀媛也是彻底无语了,她不明白姜涞忘记她就忘记吧,可能是因为不喜欢自己。可是怎么拉拉队比赛什么的都不记得了,如果不是确认面前的人就是当年的姜涞,安秀媛真怀疑她遇到的只是一个同名的人。
关于这件事,姜涞也很气结啊,胡乱的把几个小萝卜塞进嘴里,嚼的咔嗤咔嗤直作响。
她本来已经对忘记很多自己看起来也不应该忘记的事情很吃惊了,居然还被人说自己当年有成为拉拉的倾向。这就很诧异了好吗,感情这种东西是最不容易忘掉的吧!
姜涞懊恼的抱头,只觉得这一切都好匪夷所思。从怀孕开始,姜涞觉得自己的生活正在逐渐往一条不归路走去。在这条路上有一双大手操控着自己的记忆,却不告诉自己要前进的方向,这样子自己会迷路的好吗?
“美女,可以和你喝一杯么?”一个十分优雅的声音传来,姜涞正在思考事情,仰头一饮而尽。
她本来以为如果自己真的被催眠了,也就只是啪啪啪的时候,所以有了孩子但不知道是谁的,可是照目前情况来看,自己被催眠的时间远比自己以为的要早,可是那人的目的是什么?催眠自己这么久对对方有什么好处?
与此同时,别墅里的顾正北从姜涞走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手里拿着文件,心却飘远了。
医科大,多么熟悉的字眼,这是顾正北曾经无数次提醒自己的名字,也与出租车司机报过无数次这几个字。只是眼下提起这个地方,竟有点时过境迁的感觉。
时过境迁,你我已不再是当初的少年。
“少爷。”管家过来欠身说道,“刚刚公司打电话过来,有明早的一份紧急文件,希望您现在过目。”
“不看,推了。”顾正北翻身坐起,往卧室走去。
“少爷,是很紧急的……”
“没心情。”顾正北不耐烦地开口,声音里是说不出的烦躁,管家见状闭上了嘴。
从卧室柜子里拿出一瓶法国葡萄酒,一杯下肚,顾正北躺倒在床。
“你以前最喜欢喝这个的吧……”顾正北喃喃低语,修长的手指不停的抚摸着相片上面那个稚嫩的脸庞,“我不敢靠近你,却又不想放手。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
酒意上来,他开始慢慢不清醒,眉头微微攒在一起,终是卸下了白日所有的防备,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相片睡着了。
姜涞心情不爽,一直在吃东西,安秀媛看着心情也不好了:“喂,你这家伙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安秀媛不开心的询问,姜涞拍拍自己的脸说道:“记得,只是记得的不多了。”说罢她有些无奈的指指自己的脑袋,“可能是不太够用了。”
目前也只能这么解释,别的也不方便跟安秀媛说,包括自己被催眠的事情,她自己都是推测,说出来对谁都不好。
“咦?”看着安秀媛一脸火大,姜涞突然明白了什么,指着她嗷嗷的叫,“我明白了!你之所以这么针对我是不是因为嫌弃我把你忘了!”
“不是。”立刻否认。
“据说当有人说中自己内心想法时,即刻反驳是傲娇的表现。”姜涞有些狡猾的笑笑,“傲娇小公主。”
“我去洗手间。”被姜涞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确实是有够不好意思的,反正她又不会承认,何况……
安秀媛抬眼深深的看了看对面笑的花枝乱颤的姜涞,眸色微沉。
何况姜涞说的不全,如果只是普通朋友,她怎么会如此放不下,任何一个人的执念,都是源自强烈的情感吧。
安秀媛走后,姜涞盯着面前的六角杯子开始发呆。原来她之前这么针对自己,是因为自己把人家忘掉了,说不定大学里俩人还是很好的朋友,这么一想,自己还真是有够尴尬的。
所以,如果说自己的失忆是因为催眠术,似乎安秀媛的嫌疑是可以排除的,而且她毫不知情,不然也不至于如此生气。那么是谁?
姜涞轻轻磨砂着杯子,细细斟酌:看样子自己似乎失去了很多记忆,如果是真的的话,自己对于小时候模糊的印象说不定也是因为被催眠。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一个贯穿自己生命的人,出于不知道什么原因,抹去了自己关于他的所有记忆。
这么想着,姜涞轻轻嘬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生涩味甘,不符合她的胃口却符合她现在的心情。
这种东西有线索,姜涞发现了一个新的查人的方法,找回原来的自己,从拼凑的记忆里找出那个人究竟是谁。
与此同时角落里安秀媛一直看着脸上表情生动且不断变化的姜涞,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也陷入了沉思。
这样子迷茫的姜涞似乎不是装的,这个家伙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了。但是奇怪的是,如果对方只是因为厌恶自己,想要用不记得为借口远离自己的话,为什么获奖之类的事情也要装作不记得?是为了证明自己记性真的不好吗?
更重要的是还有之前怀孕的事,想到这儿安秀媛突然瞪大了眼睛,是的,如果她没记错,姜涞当时说的是不知道是谁的,自己被人上了都不知道是谁,再加上今天这一系列的事情。
安秀媛也觉得有点匪夷所思,轻轻的靠在身后的木制墙壁上,有些脱力。
是催眠术吗?如果是的话是谁呢?谁跟自己有仇,是暗恋姜涞的人吗?
本来只是想带她来看看,让她记起自己或者感到厌烦,但眼下的情况明显出乎了本身的意料,如果姜涞不是装出来的话,那她失去的记忆并不只是自己,这么想安秀媛突然有些小开心。
可是,无论记忆失去的多与少,总之自己已经不在她的生命里了不是吗,这点足以让人感觉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