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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手摸了摸屏幕上季渃丞的脸,哀怨的嘟了嘟嘴,然后认命放下手机,继续摆出笑脸营业。
  饭局一直耗到晚上十一点,还是饭店的老板满脸抱歉着说要打烊了,这才不得不散了席。
  姜谣立刻给季渃丞发了短信报喜,让他不用担心,自己没喝多。
  回家路上,姜楚年有点喝高了,拍着姜谣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谣谣,爸爸以前不要求你太多,随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但是你不是跟季老师在一起了么,你要是认真的,将来公司肯定不能交给科研人才,那就得你担起来了。”
  姜谣觉得她爸的手格外沉重,于是暗搓搓的推了下去。
  姜楚年没在意,强睁着眼,等着姜谣的回话。
  姜谣吐了吐舌尖,车内的空调熏得她的脸红彤彤的,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车里太闷。
  她拄着下巴道:“爸,那我能签个朋友来你公司么,我想捧她。”
  姜楚年笑笑,松了松领带,酒气沉沉道:“行啊,现在就有领导风范了,你捧谁都可以,但你要记住,投资都是有风险的......”
  姜谣皱着眉打断他:“哎呀什么投资啊,那是我朋友,我乐意捧她行么?”
  姜楚年宠女儿成了条件反射,当即告饶:“好好好,你说的都对。”
  到了家,已经快凌晨十二点了。
  姜楚年走路打晃,被姜谣妈妈拽过去洗漱睡觉了。
  姜谣虽然也受了点酒精影响,但神智起码是清醒的。
  她有点不舍得。
  过了今晚,她的假期就要结束了,她就得赶回剧组,继续过跟季老师两地分居的日子。
  天气冷,星星也是灰白色,仿佛结了层霜,被凝固在浓黑的夜色里。
  夜色里没有奇迹,明早的太阳也总会升起。
  她趴在床上,摸了摸自己尚且发烫的脸,多少有些沮丧。
  这些日子,知道了季渃丞受的委屈,知道了柳亿一的难言之隐,和张仲洵维系着表面和谐,还被爸爸交代了那么重的担子。
  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强大,这世上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不是高中时候一拍桌子一动手就能解决的事情。
  成人世界,没有拳拳到肉,都是隐形的刀子,你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每一刀,都能让你流点血。
  手机屏幕闪烁了一下。
  一条简短的消息——
  睡了么?
  当然没睡,她飞快的打字,神经又活跃起来。
  “到窗口来。”
  姜谣有些懵,但她很快从床上翻下来,披上睡衣,趴到窗口。
  别墅外空旷的草地上,有一个黑黑的身影,在那个身影旁,骤然亮起一点渺小的火光,刺破了模糊的视线。
  火光尝试了几次,顺利的点燃了引线,火苗飞速奔跑。
  待到火苗燃尽了,静止片刻,随着一声锐响,一道炫彩在空中爆破,扑扑簌簌的,坠了满地的星火。
  借着爆破之际的那点光晕,姜谣依稀能看清季渃丞模糊的脸,他和第一次玩烟花的孩子一样,被猝不及防爆开的烟花吓了一跳。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开始熟练的,点着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烟花。
  那副认真的模样,仿佛在进行什么精密的物理实验。
  姜谣的眼睛湿漉漉的,怔怔的望着窗外闪烁的风景。
  她有生之年从未体会到如此情谊,如此浪漫,值得长长久久刻在记忆里,念念不忘。
  她的季渃丞,那个严肃沉稳的老师,少年老成的教授,今天是烟火的模样。
  一大袋子的炮竹,很快就放完了,窗外重新坠入黑暗。
  姜谣连忙拿起手机,这才发现,刚刚有一条没有看到的消息。
  “欠你的烟花。”季渃丞说。
  她颤了颤睫毛,随即放下手机,飞快的跑出卧室,拽上衣柜里的羽绒服,胡乱往身上一披,推开了大门。
  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花,泼洒在她脸上,姜谣被冻得一哆嗦。
  “季渃丞!”
  她的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但寒冷让酒精因子在她体内更加的活跃。
  “这么冷,怎么出来了?”季渃丞走过来,帮她扣紧扣子。
  风把她身上的酒气吹散了些,但季渃丞还是能闻到她喝了酒:“喝了酒就早点睡吧,明早不是要赶飞机到剧组。”
  姜谣突然一把抱住他,喃喃道:“季渃丞,我们去酒店,我想要你。”
  第49章
  季渃丞显然被她弄懵了, 继而局促的拍她的背,低声叫她的名字。
  “姜谣?”
  他以为他听错了。
  但显然是姜谣喝猛了。
  有时候醉与不醉只在一瞬之间, 不是酒量问题,而是心态问题。
  姜谣抬起头, 轻声低喃:“好不好?”
  既像撒娇,又像哀求。
  季渃丞觉得脑袋里似乎也有烟花炸开了, 绚烂之后,是一片空白。
  没有男人能拒绝这种语气, 尤其是来自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
  所以赶到宾馆前台,递上身份证的那一刻, 季渃丞都没有多余的精力思考对或者不对,该还是不该。
  因为姜谣持续用这种软糯的,娇柔的语气攻击他的心理防线。
  而他的抵抗力越来越弱了。
  办入住的时候出了点小岔子。
  时间已经过了零点,按理说不给办昨天的入住了,而新一天的早晨七点才可以办理, 且只给办小时房。
  前台摊了摊手, 疲惫的脸上带着笑,机械性道:“不好意......”
  啪。
  姜谣把一张蓝卡拍到了柜台上。
  “司启山是我叔叔,这卡能行么?”
  司家旗下所有子公司的顶级vip卡, 是姜谣以前过生日的时候,司湛送她的。
  在阑市这个地方,司家的生意几乎囊括了各行各业。
  这卡一共也才一百张。
  行。
  那还有什么不行。
  阑市不是旅游城市, 本来春节期间也没多少人入住。
  前台利落的准备好了最好的房间, 还赠送了一瓶红酒。
  姜谣没要, 她喝的够多了,够一晌贪欢的了。
  刷房卡进了门,季渃丞刚想插卡开灯,姜谣突然搂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
  那是种急切的,近乎撕咬的吻,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季渃丞的手一颤,房卡掉在地上。
  他没心情蹲下,慢条斯理的捡起来了。
  如果现在灯亮着,姜谣或许会看见,季渃丞的眼底也被灼的泛起了红血丝,额头上的青筋也明显起来。
  他紧紧搂住姜谣的背,揉着她蓬松的头发,将她压在墙上。
  借着窗外隐约的灯光,季渃丞终于适应了黑暗,依稀看清姜谣清丽的侧脸。
  她的睫毛又浓又长,轻轻颤着,眼神有些迷离。
  季渃丞舔了舔她的嘴唇。
  冰凉的,柔软的好像果冻。
  姜谣的呼吸又急促了几分。
  难得等到季渃丞主动,简直是里程碑式的进步。
  脚下一小步,人类一大步,阿姆斯特朗在月球挥挥手......
  她还在胡思乱想,季渃丞已经把舌尖侵入她口中,坦然掠夺,搅弄的她七荤八素。
  姜谣懵懵的,片刻之后,才忙不迭的回应着季渃丞。
  他的口中也是茶香味儿的,他真的很喜欢喝茶。
  姜谣好像比之前醉的更厉害了,脑袋里万马奔腾,一片狼藉。
  也不知道她清醒的时候,还有没有把季渃丞带来宾馆的勇气。
  季渃丞松开她的背,额头抵着她的,嗓音低沉的有些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姜谣,你是认真的么?”
  最后一丝理智危险的拉扯着,他到现在,还给她临阵脱逃的机会。
  姜谣抬起眼,抿了抿唇,然后一语不发的伸手把外衣解了,随意扔在鞋柜上。
  她还欲继续宽衣解带,用动作回应季渃丞的疑问。
  季渃丞垂了垂眼,沉默片刻,突然拦腰抱起姜谣,大步走到卧室,然后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