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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朝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笑盈盈的脸,不知道他来凑个什么热闹。谢子珩这个叛徒,安格斯问他什么,他就老老实实地答了。
  今天下午,谢朝开车到了这家常来的蛋糕房门口,就见着安格斯玉树临风地站着等他们,那头栗色的头发在午后的阳光下流溢着耀眼的光泽。
  伸手不打笑脸人,谢朝拿他没办法,只好一起活动了。
  “叮——”
  烤箱发出清脆的响声,安格斯手脚麻利地取出里头的大小蛋糕。大的就来做今晚插蜡烛的生日蛋糕,小的是剩下来的边角料,安格斯取了个模具,丢在里面烤来当做点心吃。
  谢朝坐下来喝了口热可可,有了安格斯,唯一的好处就是他和崽崽不用雇佣了蛋糕师傅来指导了。
  安格斯略显生疏地把烤好的松软的面包放上了大转盘,准备上手裱花。
  崽崽在旁边跃跃欲试,爪子在那一排五颜六色的奶油上流连,兴奋地说:“要用这个颜色。”
  安格斯切着菠萝,仔细地把它们切成丁。
  “叔叔,我要吃草莓。”崽崽咋呼着说。
  安格斯慢条斯理地说:“草莓最后直接放上去就好了,不切了。”
  安格斯倒了椰果和一些水果丁混在一起,一股脑儿放进了面包的夹层里。其实这是他第一次这种基础生日大蛋糕,下手还是小心翼翼的。
  他蹙着眉头,往蛋糕上砌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淡奶油,淋上了蛋糕房里的巧克力酱。
  崽崽凑在旁边帮忙,安格斯直接让他在蛋糕上自由发挥。
  小孩子直接在上面画画,画了个乌漆墨黑的谢朝和竹竿子一样的自己,最后还添上个简单的生日快乐。
  谢朝到跟前瞧了瞧,吐槽:“你这画的什么鬼,只有这杆子上的卷毛才像你,其余的都是啥。”
  顺便嫌弃了一番安格斯的蛋糕:“这个蛋糕老简单了,我和崽崽早就做过这种了。”
  安格斯眉头一挑,他早就在崽崽那边打听到了两人今天过来做蛋糕的消息,自然做了一番功课,不然哪里敢来。
  不过他在蛋糕房里转了一圈,大家几乎都在做这种奶油夹心蛋糕,而且崽崽说他喜欢这里奶味十足的奶油,就想做这种简单点儿的蛋糕。
  安格斯来之前调查过了,这家蛋糕店非常与时俱进,现在市面上流行一种简单又好看的樱花冻酸奶芝士蛋糕,卖相非常好,很受小情侣的青睐。
  他本来暗搓搓地想做这种来着,然而崽崽不配合啊。
  “那我们试试樱花的?”安格斯敲着桌子,提议道。
  谢朝寻思着家里老妈应该喜欢,不如就做个吧,反正尝试一下而已。
  他乜一眼安格斯:“你成么,我刚路过大厅,不少人做残了。”
  安格斯仔细地把崽崽爱吃的奶油蛋糕包扎好,蛋糕盒子上打了个硕大的粉色蝴蝶结。他轻松一笑:“这不还有个么,做残了也没关系。”
  谢朝琢磨着也是,干脆上手捣鼓起来了。
  这小包间的材料一应俱全,最后自然会有服务员会根据你的用量过来算钱。
  谢朝对着用料表,挨个拿了必须的用料。盐渍樱花小巧可爱,他直接放水里头泡开了,一个个粉色的小花朵漂浮着在水面上。
  崽崽围在旁边儿,用爪子拨来拨去。
  谢朝伸手打了他爪子一下:“去帮忙,别折腾这花了。”
  安格斯刚把酸奶芝士层调好,招呼崽崽过来打发。
  崽崽径直拿着电动的机器,档位调到最大,泡沫飞溅得到处都是,他还乐得咯咯笑。
  小家伙跑到自己老爸身边,猛地把机器打开,发出“嗡嗡”的声音,里头的酸奶芝士旋转似的喷到谢朝脸上、手上,还有围裙上。
  谢朝黑了一张脸,揪住自家儿子的耳朵,勒令他马上关了。
  崽崽嘻嘻哈哈地关掉了,毫无知错的感觉。
  谢朝把手上粘着的芝士一股脑儿地抹在崽崽脸上:“这下你开心么?”
  谢朝不小心糊了点在崽崽的嘴巴边上,小孩儿闻着味道,舌头伸出来舔了一口:“酸奶芝士。”
  谢朝的脸更黑了。
  安格斯拿了包抽纸,先帮崽崽把脸上黏糊着的芝士擦了,轻轻拍了他婴儿肥的脸蛋:“快去把芝士打发了,一会儿要用。”
  崽崽看谢朝面色不虞,趁机脚底抹油溜了。不过他不敢开最大档了,只开了低档,状似在角落里认真劳作。
  安格斯抽了张抽纸,握住谢朝的手腕,缓缓地给他擦溅在手上的东西:“崽崽就是太顽皮了,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太好动了。”
  谢朝白了一脸偷偷瞄过来的崽崽,小孩儿对上爸爸的目光,知道自个儿被抓包了,索性露个大大的讨好的笑脸。
  谢朝被气笑了,完全拿他没辙。
  “我自己来吧。”谢朝抽出自己的手腕,“你那个奶油奶酪好了没?”
  安格斯转而去帮他擦脸,低沉的嗓音道:“还没,不着急。”
  温热的指尖隔着薄薄的纸巾触在谢朝的眼角边,“好了,没了。”
  谢朝还没反应过来就好了,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继续捣鼓他的牛奶了。
  听到安格斯慢走的脚步声音,谢朝才垂下眸子,他前所未有地感觉到自己是个犹豫不决又自私的人。他一方面觉得他们两不应该是这个关系,一方面又挺享受安格斯像亲人般无微不至的照顾。
  刚开始是他自己太迟钝,没早点发现不对劲。现在安格斯摊牌了,他却只会在这里拖时间,做不下决定,又割舍不来。
  谢朝略显粗暴地把吉利丁片丢进加热的牛奶里,看着奶白色的牛奶泛着水泡儿,小锅边上冉冉地冒着热气,熏上他的眼睛。
  他想,他得是时候逼自己做个决定!
  安格斯动手能力很强,崽崽做他的助手,两人在半小时之内就把基本的步骤搞定了。他两把混合好的蛋糕液体倒进了模具,放到了冰箱里。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了。
  “今天晚上你们准备干嘛?”安格斯侧头问崽崽。
  崽崽歪头说:“全家一起吃个晚饭,爸爸许愿切蛋糕,我分蛋糕。”
  安格斯喃喃道:“全家一起啊。”里头自然没有他,他摸了摸大衣口袋里的小礼物,正好现在送了吧。
  崽崽丢下手头的东西:“我先去上个厕所,过会儿回来。”
  谢朝点了点,这里他们来惯了的,崽崽熟悉地形,他也不担心。
  安格斯迈着大长腿走到谢朝跟前,掌心一翻,露出个巴掌大的小盒子,声音一板一眼:“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这东西自然没理由推拒,谢朝顿了顿,问:“什么啊,小小的?”
  “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安格斯气定神闲地说,眼睛眯了起来,声音里带着愉悦。
  第41章
  谢朝心里头犯嘀咕,到底是个什么啊。他伸手接了过来:“我真拆了啊?”
  “拆吧, 不是什么特别的。”安格斯双手插进了大衣口袋里, 湖蓝色眸子里全是笑意。
  谢朝半信半疑,纤长的手指挑来了盒子, 里头的礼物露出了全貌。他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什么特别的,不然他可就有心理压力了。
  是一块男士手表, 白色的表面,很简洁, 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 适合白领。
  安格斯挑眉道:“你本来以为是什么?”
  谢朝把手表从黑色绒布里拿出来:“我怎么知道你要送什么。”他的手指在表盘上绕了两圈,“怎么是白色, 有点像女孩子喜欢的颜色。”
  “女生一般喜欢粉色吧。”安格斯问, “要试试看么?”
  谢朝不好驳了他的好意,自己掏出来往手腕上带, 还挺合适的, 就是他喜欢黑色低调有内涵的。
  “挺好看的, 如果是黑色手表,就更好了。”
  安格斯握住谢朝的手腕,指尖从手表上滑到他手背上的皮肤上:“黑色的就没意思了。”
  谢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黑色的就没有意思了?黑色不挺好看的么?”他扯了扯安格斯外搭的黑色大衣, “你这衣服不也是黑色么?”
  安格斯忽然执起他的手,凑到自己的面前,微抿着的唇落在了手表上,眼睑低垂着, 栗色睫毛闪着淡金的色泽,在白皙的皮肤上打下一小片阴影,斜斜地映在鼻梁边。
  谢朝僵住了身体,结巴着说:“干……嘛?”
  安格斯掀开眼帘,水晶般剔透的瞳仁里洒着星光,温热的唇移到谢朝的指尖,说了句:“表白啊。”
  “表……表白?”谢朝更加结巴了。
  安格斯轻轻吻了下他的手背:“白色的手表,我在暗示你。”他得意地笑笑,“你既然这么问我了,我干脆直接告诉你好了。”
  谢朝感觉自己的手指头如枯木般僵硬,喉头滚动了两下:“那我现在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
  安格斯揽住他的腰,欺身贴近:“可是我还想说怎么办?”
  “那就憋着。”谢朝转过头,顿了顿,忽而认真地盯着安格斯深邃的眼睛,“真的,我想好好考虑考虑,这个月底肯定给你答复。”
  月中就要过年了,谢朝打算好好过完年,再好好地想一想。毕竟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他做事一直磨磨唧唧、犹豫不决,这确实不好,但这关系到现在以及将来。
  两个人,两个公众人物,两个家庭,双方的纽带都是捆绑在一起的。谢朝从来都是个执拗的人,事那种一条道走到黑的死心眼。他别的不行,做事就是个认真。
  谢朝抬头,看进安格斯眼底:“你是认真的么?”他强调,“我这不是说笑,我真的没空玩感情游戏。”
  安格斯鹰隼般的视线锁定着谢朝:“我从来就没有开过玩笑,一直是认真的。”他抚上谢朝的皱着的眉头,指尖轻轻揉了揉,“我哪里做得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我改。”
  眉心上飘过淡淡的痒意,谢朝微微摇头:“你没有。”他垂下眼帘,“是我自己想多了,你再等等,好不好?”
  安格斯握紧谢朝微凉的手心,柔声道:“好。”
  谢朝倏地回归意识,迅速地抽回手,推了一把安格斯,顾左右而言他:“那个……冰箱里的冻好了没?”他故意抱怨,“怎么这么慢,来不来得及做好?”
  崽崽歪着头,窜进他们中间:“你们两个刚才在干嘛?”
  “没干嘛。”谢朝捏了把他婴儿肥的脸颊,“你自个儿玩去。”
  崽崽雷达射线般的眼睛锁定着谢朝泛红的耳朵,他的口头禅一般都是和谢朝学的:“你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谢朝卡住崽崽的脖子:“废话太多。”
  崽崽奋力挣扎,抗议道:“你们最近好奇怪,还神神秘秘的。”
  “你知道反派都是怎么死的么?”谢朝毫无章法地揉着他一头卷毛,“知道的太多了。”
  崽崽开始耍赖:“你们欺负人。”
  安格斯转移话题:“别闹了,我们的蛋糕快好了,过来裱字。”
  崽崽被蛋糕吸引了注意,哼了声,跑到一边折腾裱字了。
  樱花冻酸奶芝士蛋糕最后马马虎虎成功了,除了里头的裱字糊了些,其他都是很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