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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
  林惊墨一到周砚征身边,他就将她半搂着送到自己身后,听到这轻颤的一声呼喊,林惊墨差点以为在幻听。
  她猛地朝那个男人的方向看去,见他似是听训的小学生一般老老实实站在那,完全没了之前轻浮浪荡的模样,一双眼局促不安的看着自己旁边的男人。
  她惊愕的表情被周砚征尽收眼底。
  抓着他的手也松开了。
  周砚征看着她慢慢收回的僵硬卷曲的指尖,淡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表弟。
  他这些年被人称舍利子成精,浑身毛孔都翻不出一点戾气,但即便如此,周家的人大部分都还是怕他,明明是极散淡的一下,却叫表弟感到那视线化成了墨色的利刃架在了他脖子上,差点骇地跪下来。
  周砚征没搭理他,手扶着林惊墨的胳膊,将她带到她自己的房门前,林惊墨就这么木然的跟着他走,心里犹豫,又始终觉得他不会害自己。
  “一个人行么?”周砚征轻声问。
  林惊墨抬眸望向他,男人低垂的眼睛亮如繁星,里面写的全是温煦,无声的安抚。
  她点点头,指纹开锁,进门后,周砚征没跟着她进去,而是站在门外,等她转身后,伸长了手把门关上。
  他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门后,咔嗒一声,林惊墨才腿软的靠在墙上。
  ……
  周砚征走向表弟周纬然。
  周纬然压抑落荒而逃的冲动,硬着头皮跟他对视。
  他眼中有一层不自然的红雾,周砚征抬手,周纬然下意识躲开,被周砚征盯了一眼,又把脑袋伸向了他。
  一摸额头,果然温度偏高。
  周砚征脸沉下来∷暮竽陨淄葑永锎�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知道她认识你,我不敢了……”
  周纬然只觉得自己脑袋后的手指跟索命绳子一样,不敢反抗,迅速滑跪,一迭声的求饶。
  周砚征把他带到卫生间外的洗脸池边,一按,打开水龙头,凉水哗哗冲了十几秒。周纬然鼻腔里全是呛的水,他扑腾了两下,周砚征的手愈发使劲儿,半点没挣开。
  “大哥饶了我……我错了……我爸就我一个儿子大哥……”
  他把周纬然按下去的时候就拧了排水口,水位渐渐漫上来,周纬然半个脑袋都沉在水里,只余嘴巴还能喊。
  洗脸池上的镜子里倒映着周砚征,他额间头发散了些下来,给眉眼投了一层暗影,乌沉的眸湛湛,向来温和的脸上此时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平静的近乎冷漠。
  又过了一会儿,待到周纬然挣扎到最激烈的时候,周砚征才放开他,冷眼瞧着他瘫软在地上,径自走到沙发边坐下。
  周纬然半身湿透,喘地像一条濒死的狗,呼哈呼哈了半晌,炸肺的难受劲儿才缓过来。
  他看周砚征迭腿坐在那儿瞧着他,头皮一麻,撑着站起来走过去。
  周砚征甩给他一条毛巾:“清醒了。”
  周维然反应过来,辩解道:“大哥,就是一点软毒,不上瘾的。”
  周砚征不搭话,清冽的眼睛看着他,那里面没有丝毫的锐气,周维然却感觉泰山压顶也不过如此,开口秒怂:“知道了我戒我戒。”
  “找我什么事。”
  周维然被水一泡,倒是泡回会来点智商。
  周砚征的爸爸也就是他大伯住院了,唯一的儿子却一次也没去看过他。医生说情况不怎么乐观,他们几个人都给周砚征打过电话,周砚征仍不肯去探望。
  移民美国的姑姑马上也要回来,周维然爸爸就让他跑一趟,见着周砚征的面,亲自劝一劝。
  他就来了。
  来之前在酒吧磕了点药,兴奋劲儿还没过,在楼下碰见林惊墨,就有点上头,一上头,就出事。
  现在,他更不能说来意了,否则周砚征肯定很不高兴,没准剩下半条命也交代在这里。
  他在东港夜场怎么也算得上一代叱咤风云的小霸王,可在他大哥面前,什么尊严脸面都没有。
  于是他一边擦头发上的水,一边道:“没事,就是想着一段时间没见,来看看你。”
  周砚征看出他在撒谎,不过懒得戳穿,周维然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他心知肚明。
  “看过了,把卫生间打扫干净再走。”周砚征起身去窗户边的书桌,板栗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狗窝里爬了出来,看到家里出现了一个陌生人,瞪着眼睛转来转去。
  周维然唯唯诺诺应是,刚转身,又听到周砚征在他身后问,声线也沉过水一样沁着股凉意:“周家的家规,第六条,记得么。”
  “不能欺凌妇女。”周维然老实的像鹌鹑。
  “回去自己找你爸爸领罚。”周砚征掀开电脑准备课件,再没看周维然一眼。
  “哦…”周维然偷偷瞄他,认命的去找拖把。
  …
  离刚才那场惊魂过去了一个小时,林惊墨脑中仍止不住的回忆刚才周砚征朝自己伸出手的那一幕。
  周老师竟然会有这样的弟弟,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林惊墨摆弄了一会儿手机,却什么也看不进去,她进屋后一直细听隔壁的动静,大概过了十分钟,有脚步声,随即便安静了。
  这么久过去,再没有其他的响动。
  正当她在思索自己需不需要去跟周老师道个谢的时候,门铃响了。
  林惊墨心跳莫名加快,她跑到门边,智能门锁上带猫眼,广角摄像头无损周砚征的英俊。
  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干净整洁,这才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