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这一番折腾导致他们俩吃完饭已经八点了，洗过碗之后姜泽穿上外套准备去实验室，夏如嫣趴在沙发靠背上问他：“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姜泽将扣子一颗颗系上，挑了挑眉道：“怎么突然有兴趣去实验室？”
“在家太无聊了啊，没有网上没有电视看。”
夏如嫣叹了口气，姜泽每天晚上都要去实验室工作，她一个人在家除了跟小黑玩儿找不到其他事可干，实在是无聊。
“你不嫌枯燥就好。”
姜泽看着跳起来去换衣服的夏如嫣，补了一句：“不能带狗。”
“哦…好吧。”
夏如嫣露出遗憾的表情，旁边的小黑正咬玩具咬得起劲，根本不知道待会儿它得一只狗独自看家。
两人出门下楼，这时已经是冬天，才八点天就全黑了，外面比屋子里冷得多，连呼出的气都是白色的，尽管夏如嫣穿了毛衣和厚外套也还是觉得有些冷，她自然地将两人牵着的手伸进姜泽的衣兜，不经意碰到里面有块硬硬的东西，她用指尖戳了戳那块儿物体，随即反应过来。
“你带着晶核？”她问。
“嗯，到了实验室再给你看。”
姜泽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他身上已经够凉的了，可是冬季来临之后夏如嫣的手比他的还凉，所以他养成了随时捂她手的习惯。
现在时间不算太晚，基地里还有人在走动，两人慢悠悠往医疗部走，夏如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不由感叹道：“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清除掉所有丧尸的那一天。”
“…谁知道呢。”姜泽握紧她的手，语气轻缓地道，“等r23研制成功，至少可以减少被丧尸病毒感染的人数。”
r23是r22的改良版，姜泽已经研究一个多月了，夏如嫣一听就来了精神：“你这几天进展怎么样？”
“唔，还行吧，再改进一下大概就……”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收了声，夏如嫣正想问手却被他捏了一下，姜泽停下脚步，伸手将她散落的头发捋到耳后，眼睛却没在看她，目光不着痕迹地往周围缓缓扫视。
两个人这么站了一会儿，姜泽才重新牵起她的手往前走，夏如嫣小声地问：“怎么了？”
“…我刚才感觉有人跟着我们。”姜泽脸色平静，脚步依旧不紧不慢，声音却比刚才低了几分，“到实验室再说。”
两个人保持着散步的状态来到医疗部，上楼之后发现实验室里还有个研究员没走，他正埋头写着报告，看见姜泽来了只打了个招呼，等报告写完他刚要走，突然想起什么，对姜泽道：“对了，小姜，你知不知道许教授最近在跟上面交涉，说是想用基地里可爱如那些犯人做点实验。”
姜泽握着鼠标的手一顿，用并不意外的眼神看向他：“许老师已经跟上面提了？”
“这事儿你知道？”研究员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哦，就是前阵子吧，许老师提过一句，但也没说得很清楚。”姜泽饶有兴味地道，“上面对于这个要求怎么说？”
“上面还在犹豫。”研究员道，“不管怎么说用大活人来做实验这事还是太违背人道了。”
他说话时脸上流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姜泽微微一笑：“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那些犯人不能出去做任务，只能做些基础建设方面的工作，本身就是基地的负担，如果他们能为抗体的研发做出贡献，不仅仅是造福基地，还造福了全人类，你觉得呢？”
研究员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摇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始终有些下不去手……”
“上面能不能同意还不知道呢，我也就是那么一说。”姜泽笑眯眯地道。
研究员神色稍松，对他点了点头：“也是，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忙。”
他离开之后姜泽把房门反锁，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我这个老师还是有点抱负的，从前在学校倒没看出来。”
夏如嫣坐在桌边看他：“你觉得上面会同意他的要求吗？”
姜泽走过去靠在桌沿上，从口袋里拿出那颗晶核放到她手上：“我没跟上面的人接触过，不过这种非常时期谁说得准呢？”
他拨了拨那颗晶核：“伦理与道德，向来都是在生存无忧之后才有资格考虑的东西。”
血色的晶核在夏如嫣的掌心泛着神秘的光泽，那抹妖异的红衬得她的肌肤愈发白皙，姜泽用指尖沿着掌纹细细勾勒，忍不住埋下头在她手上吻了吻，抬眸看向沉默的女孩儿，轻声问：“你不希望我参与人体实验？”
夏如嫣默默地看着他，过了片刻才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向来不干涉姜泽的工作，但人体实验这件事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她心里，或许她永远也无法坦然面对。
姜泽在她身前蹲下：“牺牲少数人，换来的是可以拯救更多的人。”
夏如嫣静静看了他几秒，将手缓缓往回抽：“但我一定不想成为被牺牲的少数人。”
姜泽一把握紧她的手腕，不让她将手抽出去，他垂眸看着她掌心的晶核，半晌开口道：“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双手撑在椅背上低头去吻她，完了摸着女孩儿绯色的脸颊，忽地一笑：“不用做人体实验我也有把握成功研制出抗体。”
夏如嫣盯着他细长的灰眸，忍不住也笑了，抵住他的额头软软地说：“我知道啊。”
男人就又吻了过来，过了好几分钟两人都气息不稳了他才放开她，无声地笑了笑：“以后还真不能让你跟来实验室。”
他牵起夏如嫣走到实验台前，拿起一把小刀递给她：“用这个帮我把晶核削成粉末，我待会儿要用。”
两个人在实验室里各自做事，母鼠体内的那块晶核体积不小，夏如嫣颇费了些功夫才用小刀将其刮成细细的粉末，她把粉末交给姜泽之后就在旁边趴着发呆，不知不觉居然睡着了，恍惚间似乎听见姜泽在跟谁说话，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感到自己摇摇晃晃的，努力撑开眼皮看见的是姜泽的后脑勺。
“…唔…你工作做完了吗？”她迷迷糊糊地问。
“今天的告一段落了。”姜泽头也不回地道。
“哦……”
夏如嫣在他颈窝蹭了蹭，忽然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他的外套，她担心地把手伸到他胸口摸了摸：“你不冷吗？怎么把外套给我了。”
“不冷，马上就到家了，别乱摸。”
姜泽警告性地捏了把她的大腿，夏如嫣腿上一麻，赶紧把手缩回去装乖。
医疗部离他俩的住处不远，过了几分钟两个人就到家了，夏如嫣被姜泽扯着又洗了个不那么单纯的热水澡，洗完出来软绵绵地往被窝里一滚，再也不想动弹。
等姜泽关灯上床，夏如嫣习惯性地钻进他怀里，打了个呵欠道：“对了，之前是不是有人来过？我听见你在跟人说话。”
姜泽嗅着她的头发，含糊不清地道：“嗯，许老师过来了一趟。”
“他说什么了？”
“就是实验的事情。”姜泽顿了顿，“你这阵子出门的时候如果我不在记得带上小黑，还有晚上我不在的时候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窗户关紧，窗帘也要拉好。”
夏如嫣想起之前他说感觉有人跟着他们，了然地应下，他闭了会儿眼，忽地又开了口：“…姜泽，我有没有说过，我很高兴能遇见你。”
男人轻轻摸着她的头发，过了十来秒房间里才响起他低醇的声音：“没有，但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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