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夏公公走了之后,史湘云才低声问道:「这温副院判可是专负责圣上身子的太医院副院判?」
「嗯。」徒昭点点头,「他父亲欠夏爷爷一个人情。帮咱们看看身体这等子小事,必不会拒。」
史湘云左右瞧了一眼,轻声问徒昭道:「温副院判辨毒这一手,宫里有多少人知道?」
徒昭沈吟道:「老温家这份本事祖传的,除了圣上之外,并无他人知道。」
温家这么多年来一直占着太医院的院判之职,凭的就是这一手识毒之能,不过这事只有圣上才知瞧,而他也是因叔公之故而能知道一点。
不过云妹妹这话倒也提醒了他,虽说老温家的辨毒之能应该是只有圣上知道这事,但事实上他和叔公不都知道了,这小夏子也多少查觉一些。这宫里暗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若太子妃知道他们查觉了这梅瓶之毒……
徒昭沈吟半响,眼下还不到正日子便罢,但到了冬日,太子妃若不见他们用上这梅瓶,说不得接下来又不知出上何招了。
看来这梅瓶……还不能毁了。徒昭轻轻敲着百宝架上原本摆着梅瓶的空位,微微沈思着,是让人重新烧制一对相彷的?还是让老温太医帮个忙,去了毒之后再重新摆上?
虽说知道好奇心杀死猫,但史湘云实在按不住好奇心。「你和夏公公……」
史湘云咬了咬唇,她总觉得这夏德全待徒昭似乎是有些过份的好了,虽说太监不论看到谁都是笑脸迎人的,但这真心的笑和平常的假笑,她还是能分得出几分的。这夏德全在见着徒昭时,那眼神可是真心的喜爱,全然不是假的。
徒昭拉了拉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磨蹭,淡淡道:「夜了,咱们也该休息了。」
史湘云脸色一红,本想嗔骂几句,但徒昭突然拉回了她的手,用力一咬她的指尖。
史湘云吃痛之下便想怒骂的,但见着徒昭眼里的严肃之色,她心念一动,高声道:「晴雯、红菱,过来帮殿下沐浴更衣,我和殿下要休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会有双更哦。 ^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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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妾失败
一听到要帮昭殿下沐浴, 晴雯羞红了脸,突然推了红菱一把就跑回房了, 推说自己头痛, 不肯出来。
虽说她被贾母送给云姑娘之时,早知道贾母的意思, 也明白以自己的容貌, 迟早会做了昭殿下的通房,毕竟云姑娘还小, 无法承欢,安排几个通房侍妾也是应当的。但昭殿下和云姑娘才成亲一天不到, 就这样去服伺起昭殿下, 也未免太打云姑娘的脸了。
再则……她还念着宝玉呢, 实在是没法子就这样服伺起昭殿下了,于是便说头疼,推脱了出去。
江嬷嬷和袁嬷嬷瞧了晴雯一眼, 暗暗点头,虽说这事是云姑娘允的, 但云姑娘和昭殿下才成亲一日呢,那有那么快将陪嫁丫头收房的,云姑娘也真是还小不太知事, 那有那么快把陪嫁丫环给推出去的理。晴雯丫头是个懂事的,倒是红菱……
两位嬷嬷见红菱一脸跃跃欲试,俏脸微红,还特意换了件轻薄衣衫才进了浴室。江嬷嬷气的脸都红了, 袁嬷嬷眼睛一转,倒是想着要怎么不着痕迹的做些不易怀孕的菜式给昭殿下吃,无论怎的,总不能让庶子生在嫡子之前。
见那红菱眼角眉稍藏不住的得意与春/情之色,两位嬷嬷冷哼一声,一个心大无脑的蠢货,不用云姑娘动手,她们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捏死她了。真当她们几个嬷嬷是吃素的吗。
红菱极紧张的踏入浴室,她也是第一次服伺人沐浴,特别那人是个年轻男子,浴室中热气蒸腾,随着蒙蒙热气,红菱的鼻间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年轻男子身上的气味,想着一会儿就要伺候昭殿下了,不由得酥了身子,真真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该往那儿罢了。
红菱初次来这浴室,连这水瓢与浴巾在那儿都不清楚,手忙脚乱的,一时间连胰子都不知在那了。
徒昭等了许久,始终不见那红菱上来冲水,再转身一瞧那红菱衣衫单薄,在房里东摸西摸的,半点规矩都不懂,眉头一皱道:「下去!叫小夏子进来!」
红菱小脸一白,「奴婢……奴婢……」
徒昭一脸不耐,「还不下去!」
红菱急的眼角都红了,若是一般男人,看了这般美人梨花带雨的泪眼模样,只怕心都软了。
但徒昭这辈子不知见过多少想爬床的宫女,早对这种美人泪眼的神态习以为常了,这种虚假的眼泪看多了只让人恶心,况且这红菱容貌虽然不恶,但还远及不上宫里其他的宫女。
要不是看在云妹妹的份上,他怕是连下去两个字都懒得说了,直接让人把她给拉下去。
「下去!」徒昭冷声道:「让小夏子过来。」
红菱一咬牙下跪泣道:「求昭殿下别嫌弃奴婢……」
也不知是她有意还是无意,这下跪之时略略拉扯到衣裳,露出了大半雪白圆润的肩头。
徒昭当下脸色一沈,真真是不知羞耻的丫环,云妹妹也不知知不知道这丫头的心思?如果不知道,这么一个背主的丫环是万万留不得了,怒吼道:「出去!」
「呜呜……」被徒昭这般喝斥,红菱真真是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着跑走了。
小夏子望着红菱哭着离去的背影嗤笑了一声,这丫头还真是不懂事,七皇孙妃固然还小,还不能承欢,但是也没有在新婚第一天便推这陪嫁丫环出去的理,这个小丫环的未免太急了些。
立秋与立冬悄悄将红菱与晴雯之事与史湘云说了,史湘云沈吟片刻,「以后便让晴雯在后头做活计,别去殿下那边了。倒是红菱……」
史湘云顿了顿又道:「以后我的贴身东西一律不许她近身,也不许她上房里来。以后有什么要到前院的活计全都给她做了,还有让嬷嬷和小夏子教教她要怎么伺候昭殿下沐浴,万不可再发生像今日这事了。」
立秋颇有几分不解,「姑娘,这红菱心太大了,你怎么还给了她近昭殿下身的机会呢?」
那有陪嫁的丫环在姑娘成亲的头一天便去勾引起姑爷来的?未免太不懂规矩,也太没把姑娘放在心中了。
立冬也劝道:「姑娘,这晴雯虽生的比红菱好,但至少是个知理懂事的啊。」
史湘云摇了摇头,「晴雯不是懂事知理,她是还放不下宝玉哥哥。而红菱……」史湘云顿了顿道:「心大了也好,若是个规矩的,我倒不好出手了……」
除了立秋和立冬之外,晴雯和红菱本就是给徒昭准备的通房,服伺徒昭本就是应当,红菱虽然心大了点,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心大了才好,将来若有什么,她处置起来也可不用顾忌什么,反倒是晴雯那……
史湘云幽幽一叹,暂且先等上一阵子吧,若是晴雯还是放不下贾宝玉,寻个机会送她出去便是,至于她和宝玉哥哥之间的事,且看她自己的选择吧。
或许是心知史湘云让红菱服伺他多少有着送妾之意,徒昭出来时神情就有些厌厌的,时不时用着委屈的小眼神望着史湘云,看着史湘云一阵鸡皮疙瘩直直冒,想解释啥呢,偏生徒昭一句委屈抱怨之言都没说,只是用着委屈的小眼神望着史湘云,活像被欺负的小媳妇一样,倒让史湘云不好解释了。
史湘云有些心虚的想,徒昭现下才十五岁,而红菱已经十七了,该不会红菱在浴室里对徒昭啥啥了吧?所以徒昭才会这么一副受到委屈的小模样?
呃……她怎么忘了,男的也有可能会被强x的。
史湘云被徒昭看的歉意大起,顿时乖的不得了,徒昭要水就乖乖递水,要糕就乖乖喂糕。这辈子没见过云姑娘这般『贤良淑德』的两位嬷嬷与立秋、立冬都瞪大了眼,难道……这就是嫁了人与没嫁人的不同之处吗?
昭殿下真真厉害,那么快就把云姑娘给变了过来。
且不论嬷嬷们私下的欣喜,这新婚之夜,小夫妻同房也就罢了,但过了新婚之夜可不好如此了。虽说这夫妻理应一起住在正房,但史湘云毕竟年纪小,昭殿下又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嬷嬷们深怕这昭殿下等不到史湘云及笄便做了什么,于是早早收舍好了西厢房给史湘云暂住。
不料嬷嬷们才请了史湘云移步,却被徒昭给阻了。「云妹妹自是跟我一起睡的。」
「回昭殿下。」江嬷嬷恭敬道:「这娘娘年纪还小,还不能……呃……还不到圆房之时。」说到此处,江嬷嬷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徒昭小脸一红,但仍坚持道:「我们是夫妻,自是该一间房。」
「这……」江嬷嬷还想再劝,却见徒昭霸气的一挥手道:
「这事我定下了,把云妹妹的东西给移回来。」
江、袁两位嬷嬷有些无奈的看向史湘云,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们也发觉了这昭殿下倒是有几分听着史湘云的话的。
史湘云柳眉倒竖,本想和徒昭说道说道,却见徒昭正色回望着她,拉着她的手指在她手掌间一画,随即又拉起她的手,轻轻咬了一口。
和先前的动作一模一样,难不成徒昭有什么事要私下告诉她吗史湘云微微沈吟,转头向两位嬷嬷吩咐道:「就照昭殿下所说的去做。」
两位嬷嬷对望一眼,最终还是应下了,「是。」
罢了罢了,这小两口感情好,她们又何必棒打鸳鸯呢,横竖过不了多久,这上面也该赐人了。
两位嬷嬷真真没想到这朝堂之事,瞬息万变,这太子与太子妃到后来都顾不上昭殿下了,竟然云姑娘独宠了好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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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史湘云和徒昭两人都躺在床上之后,头抵着头,徒昭先是教训了一番史湘云荐人之事,另外也跟史湘云说了,这宫里处处是旁人眼线,可不似潭拓寺中那么好说话谈心了。平日里说啥都可能会被人听见,寻常小事便罢,若是什么大事,还是等晚上上了床之后,再细细说之较好。毕竟他们平日出入都有宫人陪伴,唯有这晚上,在这张床上,才真真只有他们夫妻两人。
史湘云暗道也是,虽可惜自己不好搬出去睡了,说不得晚上还得继续穿着好几层的衣裳睡觉,但为了要自在的说话,她也只有暂且忍下,只是再三提醒徒昭千万别过了那道『三八线』。
徒昭看看史湘云那其实早过了三八线的小身子,还有不知为何,云妹妹身上穿着那件密密麻麻都绑满了死结的罩衫,缓缓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没关系,他可以不过去,只要她过来就好了,至于云妹妹身上的那件衣服更不是问题。
这世上还有个东西叫做『剪刀』……
得徒昭再三确定没人偷听之后,史湘云才好奇问了问夏德全之事,徒昭只略略犹豫一会,便缓缓道出他一个无母之子能在宫中存活至今的最大秘辛……
「夏爷爷是我叔公。我外公因为家贫,自小便被卖到太子妃娘家做了奴仆,后来生了我母妃,之前太子妃……」徒昭顿了顿,不愿说出太子妃做了啥事,只淡淡道:「我母妃虽亡,但我母妃的娘家人还在太子妃手上,逼不得已,我只能求了夏爷爷帮我弄回我母妃的娘家人……」
徒昭幽幽一叹,其实不用太子妃要胁,他本就是太孙哥哥照顾大的,帮帮太孙哥哥也是应该,但太子妃的做法未免太恶心人了,虽然他对那些未见过面的外公等人并无什么感情,但终究是他的血亲,他也不愿意他们在太子妃手上艰难求生,逼不得已,只能求了夏爷爷帮忙,万没料到……
「夏爷爷帮忙出了手,万没料到,夏爷爷竟是我外公自小被拐卖的亲弟弟。」
史湘云顿时明白,怪不得这夏德全待徒昭特别好,这太监无法有自己的亲骨肉,一般而言便对养子特别疼爱,可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毕竟这会去做太监养子的,大多是真的沾亲带故,有着血脉之亲。再则,做了太监养子,三代之内不得科举,毁了养子孙后代的前程,太监们大多只能越发疼爱着自家养子做补偿了。
徒昭虽不是夏德全养子,但徒昭长在乾清宫中,这夏德全日日见着,顾着,也和养子差不离了。
史湘云顿时明白为何这夏德全有好几次不避讳的给徒昭撑腰了,不过想来这事皇上还是不知道的,要不夏德全怕也活不到现在。想想今早见到的圣上脸色,史湘云又问道:「圣上身上的──」事关龙体,史湘云不好胡说,只能手指微翻,比了个手势。
而徒昭微微点头,比了个四字,然后说道:「圣上先前因四叔之故而病了,不过眼下已经好了许多了。」
徒昭嘴里虽是这样说的,但脸上仍有忧虑之色,显然这所谓的大好也没好上多少。
史湘云略一思索,便就明白,圣上是真中了毒,而这毒是四皇子下的,怪不得圣上宁可推徒昭出来冲喜,也不愿把六皇孙给放出来了,八成是恨屋及屋了。
看来这四皇子一脉在圣上活着的这段期间是不可能被放出来了。
徒昭谈着谈着,早就越过了三八线,也手还直接搂着史湘云的腰了,史湘云得了自己想知的消息后,略缩着身子想避开,却被徒昭一把拉回来,装作要亲她耳垂一般的在她耳边轻声道:「别躲!让人怀疑就不好了。」
虽是说的正经,但那嘴巴却不怎么正经地轻碰了碰她的耳垂。
史湘云强忍着那打从心底涌起的发毛感,强行告诉自己,这应该只是不小心碰到的,徒昭这家伙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瞪着徒昭流露出小小得意之色的眸子,史湘云忍不住心里暗暗翻着白眼,这啥时她才能过上像个正常人般好好说话的日子啊?这说话都要躲着人,人精子般的生活真不是像她这般普通人可干的。
虽说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和小屁孩一般见识,不过湘云还是忍不住恨恨地在徒昭的手臂上狠狠一扭,然后捏着他的手,一直压着他的手过了三八线后才放开。
史湘云挥了挥她的小拳头,徒昭摸摸鼻子,看着史湘云隐含杀意的眼神,犹豫了好久,倒是不敢再怎样了,乖乖回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