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过后,姜其瑥便搬去一套更靠近私塾的别院住了,对姜老爷和大奶奶的说辞便是要专心备考。
月君倒是被留在了姜府养伤,雪梅每日都会去照顾他。
江素尘出神地看着窗外的树,树叶已经开始泛黄掉落,第一个在京城的秋天便悄无声息地来了。
姜其瑥在她身上玩得花样虽说唬人得很,但其实都没真的下重手,身上的红痕两日便消了下去。而身后那处,也是头两日坐立不安,出恭不自在,后来也是好全了。
她闷闷地想着姜其瑥埋头哭泣的样子,从前也不是没见过其他男人哭,但还是头一回让她这么心疼。她甚至内疚地想着,是不是她对姜其瑥的关心不够,才会让他变得这样扭曲。
碧痕听了这话反倒训斥起她:“姐姐这倒是想到错处去,二少爷表里不一,在我看来,反倒该是老爷和大奶奶的错才是!怎么能怪姐姐!”
这话也不无道理,姜其瑥腿断时也不过还是个孩子,却让他一下从云端跌到了泥泞里。他这些年寒窗苦读,不也是为了能考取功名,回应姜老爷和大奶奶的期待罢了。
碧痕又走过来给江素尘捶背,“我听雪梅说,月君这回被打得这么重,是因为他没有把叁少爷的信截下来。”
“截下来?姜其琰的信瑥郎要来做什么……”正说着,脑海里闪过了什么,过去被忽视的事忽而都串联起来。为什么姜其珩在京城寄往给她的信件一封都没有收到,这样看来,估计都是给姜其瑥拿了去。江素尘没有料到,姜其瑥竟费心思到这种地步。
窗外响起一个声音,“江姨娘在吗?”
是大奶奶身边的宝儿,现在姜老太太护着江素尘,她说话都变得客客气气的了。
“在的,宝儿姑娘,这是有何事?”江素尘起身走了出去。
宝儿朝她福了福身,“还请江姨娘跟我去大奶奶那一趟。”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江素尘一路上失魂落魄地跟着宝儿。她最近都没有做什么跳脱的事,大奶奶怎么忽而要见她?
等到了大奶奶院里,屋里燃着线香,大奶奶在书案上抄写着什么,估计是经文。见江素尘来了,她便停了笔过来。
“坐吧,江姨娘。”她和和气气地说着,只是眉眼间带着愁,不如往日那样趾高气扬的。
江素尘听话坐下了,看着宝儿带着碧痕出了门,屋里只余她和大奶奶两人。她更为紧张起来,也不知道大奶奶是要做什么。
大奶奶像是难以启齿,抿了口热茶,才下定决心一般说道:“我这回找你来,是想聊聊瑥哥儿的事……”
她顿了一会,才又说:“我前头,也给他找过两个听话可人的,谁知才入府没几月,倒是走着进来,躺着被抬出去……我怕啊!我第一次知道瑥哥儿有这样的毛病!瑥哥儿断了腿,我不够关心他,他怨我是对的,我也怨我自己。那会儿年轻气盛,只想着瑥哥儿能把琰哥儿比下去就是给我长脸了。谁料他出了事,我一气之下还跟他置气了,都是我的错!”
林安玉说着,眼里忍不住就带了泪光,她举着帕子擦着泪,“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他到底是我的孩儿,我跟小孩子置气什么呢?那死鬼有了我和陈遥夕,还外面鬼混着,除了静云,底下还有多少个丫鬟,外头还有几个外室,我都数不过来!他只晓得生意和女人,哪有想过孩子啊!”
江素尘听着心酸,却也不知道怎么劝她。
林安玉越说越激动,“我断不该这样对我的孩儿啊!珩哥儿,瑥哥儿!我都是欠他们的!都是我做娘亲的错!”
她又拉着江素尘的手,“江姨娘,前头我也不该那样对你!都是我的错!哥儿们心里头都有你,我也该把你当儿媳妇看,当儿媳妇疼!江姨娘,我前头是对不住我的孩儿,现在我又多了个你我对不住啊!”
“大奶奶……您别这样……”江素尘惶恐地摇着头,“您没有对不住我!”
共妻共妾的下场大都不好,大奶奶虽对她严苛,也言语上刻薄她,可吃穿从未短过,也没有打过她。江素尘也没有记恨过她,听过她那番话,心底更是心酸。这么一个大宅院里的女人,老爷又花心,她若不强硬些,又拿得住这个家么?
林安玉摇着头,哭得脸都扭作一团,她拉着江素尘大恸:“瑥哥儿做了什么,我总归知道的。我不求你原谅他,只求你不说这件事!瑥哥儿还要考功名,我不能让他有什么闪失呀!江姨娘,是我姜家负了你!”
江素尘听得又是心酸又是心寒,边想着大奶奶心里还是记挂着二少爷的,边又想着自个儿到底是个外人,大奶奶还得提防着她。
“我不会说的!大奶奶还请放心吧!”
后面林安玉又留了她吃午膳,饭桌上絮絮叨叨地跟她说着姜其珩和姜其瑥小时候的趣事,只是说着说着,她情绪又低落下来,估计又是怨恨过去不够关心两个孩子吧。
夜里江素尘刚吹了烛台准备睡了,门外却响起敲门声。
她奇怪地喊了两声,“碧痕!雪梅!”
门外却无人应答,只是斑驳地立着一个纤细的人影,看不真切是男是女。
江素尘心底害怕,又喊了声:“门外是谁?”
那人才悠悠开口:“素尘,是我。”
江素尘听了这声音,叁两下便赤脚着跑去开门。
门刚开了,看清外头那人的脸,她便倏然流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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