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忠平他们都是清华的老师，身边的朋友也大多都是清华的老师，这些老师不少人都有在国外留学的朋友同学，有和他们联系的需求，只是去电话局打电话太费时间，单位的电话又不好打私人电话，所以大多时候只能憋着。
现在林楼这有电话，那可就方便多了，虽说也要排队，但比起电话局外面的队伍，那可是短多了，而且国际长途可贵得很，没人舍得煲电话粥，往往都是说个一两分钟就结束了，很快就轮到自己。
“小林，这回可是谢谢你了，之前去电话局去了三次，前两次没派到，第三次好不容易到了，那边人还给出门去了，今天可算是联系上了！”打完电话，人们依次过来道谢。
“不用客气，刘老师，还没吃饭吧？要不一起吃点儿？”这些青年教师，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将来肯定都是某个领域的大佬，和他们打好关系绝对是大有好处啊。
“不了不了，我都占你们这么大便宜了，那还好意思蹭吃蹭喝啊！明个儿，赶明个儿我带点酒菜过来，咱们好好聊聊。”刘老师连连客气。
“嗨，你跟我还客套个屁啊，你要是再矫情，下次你过来打电话，我直接就把电话线给拔了！”冯少平起身勾着他的脖子硬拉着他坐下，二话不说就是一大杯啤酒递过去，“来，先干了再说！”
于是，今天的四合院越发热闹，成了清华大学青年教师的大聚会，而林楼这个名字，也开始走出建筑系，被更多清华老师知道。
到了第二天，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就有人骑着自行车过来把机票送给林楼，昨天晚上他已经做好了安排，打算尽快赶往上海，看看现场；今天安德鲁就让人把机票送过来了，而且还是下午就起飞的机票。
吃过午饭，林楼就奔着机场去了，学校已经打好招呼，香山饭店那边，一两天不去也不会出啥问题，他可以放心地去上海看现场。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首都机场登机，之前来都是为了接人，到了机场里面，按照提示牌抵达办理登记手续的柜台，递上机票还有介绍信，就顺利通过，可以去候机厅了。
和他一起排队的大多都是些四十以上的中年人，通过他们之间的交谈，依稀能听出这些都是干部，而且级别都不低。
进候机厅的时候，有人拿起打火机咔嚓一声就把烟点燃，另外还给刚才说话的人散了几根，这可是把林楼吓了一跳，然而机场的工作人员没有丝毫反应，面带微笑目送他们入内。
现在可没啥安检，也没室内禁烟的规矩，别说候机厅了，就算在飞机上抽烟也没问题，一直到日后出了几次事故，相关规定才变得严格起来。
林楼和这些人年龄差距有点大，不知道说啥才好，于是到了候机厅就坐下闭目养神，不过他不去找别人，却有人找上他了，一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过来搭讪道，“同志，你也是去上海？是去出差？”
他说话的时候还有些疑惑，看林楼的年龄，无论如何也够不上坐飞机的级别吧？林楼睁开眼睛应道，“对，也算是出差吧！要赶时间，所以就只能坐飞机了。”
“那太巧了，我也是坐这趟飞机！抽烟不？我叫孙江，在石油部上班儿，这回去上海接收一批进口设备，你是哪个单位的？去上海干嘛？”孙江递了一根烟给林楼。
林楼推让好几次才拒绝成功，“我叫林楼，清华大学建筑系的，去上海谈个建筑项目。”
孙江拿出打火机点燃，美滋滋地抽了一口，开始和林楼聊了起来，只是聊天的时候，他的目光不时看向林楼的相机，等过了一会儿，他自觉已经和林楼有点熟了，这才指着相机问道，“小林啊，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拍两张照片吧？”
“不瞒你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坐飞机，总得留点纪念不时？胶卷钱我出，工业券我这也有，或者等到了上海，我帮你买一卷新的也行。”
“没问题，您要怎么拍？”我说为啥找我聊天，原来是冲着这个来的啊，再一张望，旁边不少人都盯着他俩呢，估计只要林楼一答应，其它人肯定马上涌过来，现如今坐飞机还是一件稀罕事，他们都想纪念。
“谢谢啊，等回了北京，我请你吃饭！”孙江马上理了理衣服，来到靠近机场的一侧站好，微微侧过身子，看样子打算让林楼帮他和机场里停靠的飞机都拍下来。
可惜还没等林楼按动快门呢，就有机场的工作人员过来阻止了，原来现在机场还不允许拍照，人群中齐齐响起一阵儿叹息，看样子打算这么拍的还不止一个人。
上了飞机，孙江一进来，就抢到靠窗的位置坐下，也不管这是不是自己的位置，务必让林楼先拍了照再说。
被占了位置的也不和他争吵，就笑眯眯地站在那里，等着他拍完，然后赶紧对林楼说道，“小同志，也帮我拍一张吧。”
“我也来一张，这是钱和地址，拍好了你按照这个地址寄过来就行！”甚至已经有人准备好了信封，把地址和钱都塞进去送到林楼手上，就等着他拍照了。
搞得空姐都不得不过来阻止他们了，“同志，您想拍照留念的心情我们很理解，不过现在还在登机，你们这样会把通道堵上的，能不能等一会儿，等飞行平稳后再拍？待会儿上了天，蓝天白云衬托着，这样拍起来才好看。”
看来林楼他们可不是第一批在飞机上拍照留念的人，空姐的说辞都练出来了，大家只好作罢，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机舱关闭之后，空姐开始发放物品，每人都发了一把铁皮握把的小折扇、白色纸盒，上有中国民航徽记的五只装香烟，还有一个漂亮的领带夹。
烟是拿来抽的，领带夹是纪念品，但是这扇子是干嘛用的？林楼有些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