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恨，她好恨自己太蠢！
云泽害怕她过于责怪自己，落个心病，立刻将云凰的肩膀捏住：“妹妹，若说要怪谁，说谁蠢，应当是我这个当兄长的，我明知母亲在家中过得不好，还久待书院不归，错的是我，怪不得你。”
“要说是谁害了母亲，我也有一份子才是！”
兄妹俩说这些话根本就没有避讳边上站着的几个心腹，苏嬷嬷更是觉得心头狂跳，都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呼吸，脑门上气血不断的横冲直撞。
她立刻跑过来跪在两人的跟前，哭道：“公子姑娘这是在说什么傻话，不能怪你们，只能怪奴婢没照顾好夫人！”
云凰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苏嬷嬷起身，很快的冷静下来，她和兄长不能再继续自怨自艾，蒋氏逝世谁都不能再更改，除非有重来的机会。
若他们这样继续失去信心只会让亲者恨仇者快！
当务之急，就是这件事去查清楚，否则云柏那边肯定已经想到了事情的个中原委，若蒋氏是李氏所害，肯定会有人去通风报信。
“兄长，我们需要让人将尚书府和御史府盯着，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只要看住人就能查清楚，但是云柏还得去上早朝，她们不能轻易扣留，可其他人她们却有权利，云柏那边还有国公府和燕九霄看着，绝对不会出意外。
至于其他事，也必须得去查。
“当年伺候母亲伺候李氏的丫鬟婆子，若有突然失踪不见的通通去查上一查，务必找到她们的下落，还有那几个郎中，若还活着肯定都有线索！”
那么多不可能全部都被李氏给弄死，绝对会留有活口。
虽然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李氏明白，但是那么多人，李氏想必是不敢全部都给杀掉，除非她也不想活了，人命在手，可也得必死无疑。
云泽点头表示同意，立刻着手去办。
兄妹俩决定好就没有再耽搁，找人的找人，给信的给信，国公府的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也听从安排，问都不问就给云凰这边许多人手去调查。
不过这动静倒是都被压的很小，基本上没人看得出端倪。
至于云柏，燕九霄直接上门去找了他喝茶聊天，也不管云柏是什么想法，燕九霄强行让他给朝堂那边告假，云柏虽然很不愿意，但面对燕九霄却是半个不字都不敢说。
云柏不自在的坐在椅子上，赔笑着道：“不知王爷有何事找臣？”
燕九霄连个眼神都不给，直接端着茶杯喝茶。
之后云柏又说了几句话但都没被搭理，也算是看出来燕九霄这是没事找茬，他只能好好的坐在那陪同，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两日后，还真是让云凰兄妹俩找到了蛛丝马迹，当初伺候李氏的一个婆子蹦了出来，不过蹦出来的不是那个婆子，而是婆子的是孙女。
那孙女是刚要被卖到勾栏院里头被国公府的人给找了回来。
婆子已经前两天刚下的葬，将云府的秘密说给了孙女听，孙女的父母也都亡故，这次是被自家叔叔婶婶卖掉的，孙女哭哭啼啼的让国公府人帮忙赎身。
只要赎身完就老实交代婆子死之前说的话。
好在孙女也是个机灵的，赎身完当下就要见云凰，国公府的人立刻将人带到了云府，摸着黑让云凰见了人，之后又再去查找当年的人。
孙女长得也水灵，规矩还挺不错，见到云凰就下跪磕头：“见过姑娘！”
第480章 积少成多
云凰斜倚在榻上，眉眼不怒自威。
盯着地上跪着的女子看了好一会，对于这个人还真是有点印象，云凰以前是见过这个小姑娘的，只不过是那个时候还小，记得不是很清楚。
“你是齐嬷嬷的孙女？”
“奴婢叫小春，姑娘你还记得奴婢？”小春也有些讶异的看向云凰，发觉云凰和自己的印象不太一样，她比云凰大了接近两岁，自然是记得见过云凰。
其实在得知自己要被卖到勾栏院时她就想要找云凰或者云泽告状，但叔叔婶婶一直将她关在柴房里，吃喝拉撒都在柴房之中，还让堂妹她们看着门。
她根本就逃不出去，所以根本就来不了云府。
要不是国公府的人查到了勾栏院门口，正好碰见她将她给解救出来，指不定现在她已经是勾栏院里的人，勾栏院里的人不是有才就是有艺。
像是她这样十七八岁的姑娘进去后肯定是做接客的这等活计，她不愿意做，不停的哭闹，看到国公府的人当下就嚷嚷着帮忙赎身，之后就被带到了云府。
其实她也是赌一把，没想到真的赌对了。
早就听说云凰变的厉害，她就想着来投奔她，但是一直没下定决心，祖母临死前将那件事告诉她其实也是为了让她能好好的活着，不然那不要脸的叔婶肯定会残害她。
云凰摸着杯沿，冷冷的扫过想要套近乎的小春，淡淡道：“你应当知晓我找你来做什么。”
小春那张脸的笑容收了收，知道云凰不喜欢她套近乎，立刻便道：“奴婢知晓，奴婢之后所言句句属实，当年李姨娘仗着老爷的恩宠，妒忌你母亲占着嫡妻的位置，所以给你母亲下毒致死！”
“你可知这些话若是假话，你可是要被下大狱的。”云凰的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情绪。
只有她心中知晓有多狠恨李氏。
小春以额抵地，笃定道：“毒是伺候主母的白芹下的，她收了李姨娘钱财，每日每夜给主母在吃食之中下一点，那种毒少一点不会让人察觉，但积少成多，等发病时神仙菩萨也救不回命！”
印象中，白芹那个时候的确是母亲身边的心腹，掌管着母亲的吃食用度，母亲向来待下人宅心仁厚，居然没想到是白芹下的手。
“白芹人呢？”
小春听见问，立刻便将知道的说出：“死了，祖母说李姨娘是个黑心肠，那些办完事的人都被李氏给派人杀了，我祖母……也参与过那件事。”
后面的话她说的小声，害怕云凰追究这件事。
毕竟她祖母是李姨娘那边的人，说来说去也是害死蒋氏其中的一员，虽然做的事没有那般恶毒，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关联，云凰若追究起来连带恨上她也无可厚非。
“齐嬷嬷做了什么？”
“祖母就是帮李姨娘采买物品，也是因为这样李姨娘以为她不知晓内情，这才免于杀身之祸，殊不知白芹将李姨娘的罪行都给写在纸上，刚好碰巧被祖母捡到，祖母因为害怕提前支了银两从云府辞了。”
云凰靠在椅子上久久不言不语。
而小春也紧闭嘴巴，跪坐在地上缩着身体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云凰不说话，她也不敢再动。
许久，云凰才虚扬了扬手，小春的话不能全部相信，只能继续往下查探。
小春因为云凰要处置她，不相信她的话，立刻就道：“姑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言，白芹写的信奴婢还保存着，正在奴婢家中！”
“去拿来。”
小春很想一口答应，可是想到家中的叔婶立刻便颤颤巍巍的道：“奴婢家中的情况……”
“我同你前去。”
话落，冬霜立刻安排人去备马车，小春听到这也是放下心，只要看到那封信云凰肯定不得不信，反正她没有撒谎，也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一行人随着小春赶往郊外。
还带了国公府的护卫，都是几个心腹，到了小春家篱笆外，云凰并未下车，而是让翠竹几人陪着小春进去，很快里头就传来歇斯底里的争吵声。
夹杂着妇人的怒骂：“你个小贱蹄子，你都被卖了怎么还回来，莫不是逃出来的吧，你可别连累我和你的叔叔！”
“那些勾栏院的打手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货色，知道你跑到这肯定和我们也脱不了干系，你个贱蹄子我们平日里待你不薄，居然还跑回来惹是生非！”
“赶紧回去，别在我这呆着，真是晦气！”
话落，妇人就要拿起旁边的棍棒赶人，小春有云凰在后面壮胆，自然也不怕，立刻就道：“我回来只是来拿我的东西，拿完就走！”
“呵，这个家里的东西都是我们的，哪里有你的，赶紧给我滚！”
说完话妇人才看见门外还站着翠竹，一看人家的穿着打扮还以为翠竹是个千金姑娘呢，当下就讪讪的收回手，皮笑肉不笑的道：“哎呦，小春你找到好地方了？”
小春没说话直接冲进去翻找自己的东西，找了半天却没有那封信，她急的团团转，若是没有那封信的话，云凰可就不会相信自己。
那么可该怎么办！
翠竹看小春的动作也知道她的难处，而妇人见人家不搭理自己，不依不饶的道：“小春，我们好歹也将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
“有了好处也不想着我和你叔叔，小心被人吐口水！”妇人骂骂咧咧，又看向翠竹道：“姑娘，你应当是小春的主子吧，这丫头平时干活可勤快了，现在跟着你做事，我们是她叔婶，日子也过得艰难。”
“你看……”
妇人说完做了个手势，不停的暗示翠竹给银两。
翠竹看着两人只觉得他们面目可憎，实在是个不要脸的货色，立刻便瞪向妇人道：“哪边凉快哪里呆着去，真是没脸没皮的玩意儿！”
“唉？”
妇人似乎没反应过来，哪里知道翠竹居然这么不体面，出口成脏：“你这姑娘怎么说话呢，还以为是个千金姑娘知道礼仪进退的呢，居然和乡野村夫没什么两样！”
翠竹翻了个白眼，冷笑道：“我家姑娘曾告诫过我，若是碰到狗乱咬人，不用怕，大可咬回去！”
第481章 咄咄逼人
妇人气的直哆嗦。
这是将她比喻成狗呢，还是乱咬人的疯狗！
“你这人这么这样猖狂，这可是在我家！”妇人气的胸口疼，又看了眼还在屋子里头找东西的小春，立刻讽刺道：“赶紧滚，你已经不是家里的人了，你的东西也都被我一把火都给烧没了，赶紧带着你的狗滚出去！”
“啪——”
翠竹也是个泼辣的，直接扬起手给妇人一巴掌，朝小春的瞥了眼：“嘴巴不干不净，不打一顿还真是不行！”
“你！”
妇人气的不行，冲上前就要去撕扯，翠竹往后退开，跟着云凰的气势也显现出来，倒是将妇人给镇住了，那男子也扯了扯妇人的手往外边指了指。
外边还有辆精致的马车停在外面，主子肯定非富即贵，保不准是小春被哪家公子赎身，然后回来找东西，若那公子追究起来肯定是得……
夫妇俩都想到一块去，立刻就对视一眼，笑呵呵的道：“小春，你的东西没有烧，都在你堂妹的屋里呢，你想要什么尽管去找。”
小春当然知道东西没烧，就这种刻薄的叔婶怎么可能浪费，绝对是搜刮了去。
听到妇人这么说，小春当下就去了隔壁屋子里。
不一会就拿着东西出来，朝翠竹点了点头：“找到了。”
翠竹立刻转身回了马车那边，妇人连忙跟上，笑的讨好，眼神都带着贪婪的光：“小春，我和你叔最近手头有点紧，你现在攀上了高枝，你看能不能给点……”
“你将我卖给勾栏院里的钱可没有给我！”小春自己朝不保夕，怎么可能还去管这种刻薄夫妇的死活。
没钱？
刚卖掉她的钱可是有十两银子，怎么可能没钱！跟她在这里哭穷，那她岂不是更要哭穷一番，而且很有可能命都要马上没了，只能期待着云凰不要牵连她。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你这不是被赎身了吗？”妇人追上来，絮絮叨叨的道：“而且我们也是逼不得已，谁让你堂弟生了病要钱抓药。”
话落妇人又有些呆呆的盯着马车旁，幸好她没有撒泼打滚，不然这几个护卫模样的男子还不得将她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