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霜拿着衣裳，小声的道：“是于婆子。”
“就是那位和张婆子家的竞争失败的那位，是李姨娘带过来的家生子。”怕云凰记得不清楚，翠竹连忙将话给解释清楚，眼睛又朝院门口看了看。
一口气等了这么晚，她们都要以为李氏那边知道云凰的行踪，否则怎么这么巧就来了人守着。
不过，于婆子虽然在外边等着可却没有进来，倒是让人有些惊讶。
云凰换好衣裳，洗漱过后便道：“熄了灯，我们睡觉，她想在外边等多久就等多久。”
“是。”
几个丫鬟忙活了一通动作麻利的很，转眼就将灯熄了，院门也从里面阖上，动作并未放轻，吓得坐在门口不远处的于婆子一大跳，昏昏欲睡的脑袋瞬间清醒。
于婆子看向阖上的门，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关门了，这叫什么事，亏我还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喂了好一会儿蚊子！”
骂咧了几句，于婆子贼眉鼠眼的朝两边扫了眼，踩着步子想要爬上围墙朝里边看。
哪知道身高不够，她拿了几块石头垫在墙角，晃晃悠悠的朝里头看。
“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着，不是说大姑娘这边基本上都会忙到深更半夜吗……”
院子里头，灯全部熄了，根本瞧不到里边的人影。
于婆子使劲的朝里瞅，最后撇撇嘴想要下来，手刚从墙头放下，腿腕子就一痛，像是被什么打了似得，她重心不稳整个人都狠狠的栽在地上。
“谁呀！”
于婆子朝四周瞪了眼，却什么都没发现，倒是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一阵诡异的凉风，让她毛骨悚然。
霎时间，她觉得周围阴森森的，很不干净！
大晚上又只有她一人，她提着气连忙从地上爬起朝李姨娘的院子里跑过去。
“怎么了这是？”
李氏并未睡，看到于婆子惨白着脸赶过来后不由放下手中的茶杯，凝神朝她看过来。
于婆子喘了口粗气，缓过神道：“夫人，奴婢今夜蹲了半宿，没发现大姑娘院子里有什么异常，也无其他人出入，那几个小丫鬟说大姑娘在歇息将奴婢堵在门口，到最后奴婢连大姑娘的面也没见着。”
“废物！”李氏重重的拍了下桌子，那茶杯盖子都拍飞到地上。
“是，奴婢是废物！”于婆子看李氏发怒，极快的承认错处，战战兢兢的道：“夫人，兴许是奴婢没瞧的太仔细，所以才没看见应该看到的人或物……”
“没瞧仔细？那你花了这么长时间在栖梧苑做什么，看戏？！”李氏冷冷的出声，觉得事情太过讥讽：“还是说，你也想临阵倒戈，觉得云凰那个小贱人才值得当你主子！”
这会儿，李氏正在气头上，根本口不择言，她派出去的亲信就和废物没什么两样，根本查不出她想知道的事。
而且这些废物还会被云凰一个个的扫清！
于婆子不敢接话，李氏这话说的太重，就和要她命没什么两样，她觉得，若回答不对，今夜便会是她的死期间，多说多错，还不如闭嘴。
李氏可不打算放过于婆子，咄咄逼人的道：“怎么，被我说中心事，都不敢说话了？”
她认为于婆子不和她解释就是做贼心虚。
肯定会和云凰有勾结！
于婆子看李氏逐渐疯癫的模样，心惊不已，忙道：“奴婢绝不敢背叛夫人，奴婢一家老小生是夫人的人，死是夫人的鬼，绝无二心，夫人，其实奴婢在栖梧苑守了半夜，总觉得大姑娘院子阴森森的……”
第169章 情理之中
闻言，李氏眼神倏地眯起，看向于婆子目光闪烁不定：“你的意思是？”
于婆子习惯的朝四周扫了眼，吞了吞吐沫凑到李氏的耳边，小声的道：“夫人，既然院子里过于阴森，那必须要请大师上门做法事才可，届时你只需要在大姑娘的院子里放个邪物。”
“到那时，夫人你当着众人的面在大姑娘的屋子里搜到那邪物，还怕拉不下大姑娘吗？”这种事情，于婆子在宅院里见得多了，还在李府没过来云府时，她就亲自放过邪物。
那是，李氏的母亲安排她去做，将那邪物放在那女人的床头，为的就是害死一个风头最盛，又不知道收敛的，甚至敢欺辱主母的妩媚姨娘。
这招，百试百灵！
当时那个姨娘被查出来，直接被李府的人杖毙。
腹中还有个未到三个月的胎儿，可无人敢求情，牵涉到巫蛊之事，谁求情谁就死——
想起当时那血流满地的场景于婆子打心眼里冒出寒气，背后凉飕飕的，总觉得有人盯着她看，想到方才脚腕子痛又没看见人，她便心慌意乱。
李氏沉默片刻，摆摆手道：“你先回去吧。”
“是。”于婆子见李氏不再追究方才之事，行了礼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得多快就有多快，麻溜的很。
李氏盯着于婆子的背影，半晌才收回视线，若有所思的掐着自己的眉间：“看来还是得找清姐儿好好筹谋一番，不能让那贱蹄子太过得意！”
……
一觉到天明，云凰精神奕奕的起身，用过膳后她去墨兰苑请了安。
在墨兰苑中她照样碰见了正在给云老夫人献殷勤的云清。
云老夫人先让云凰坐在旁边，态度不冷不淡的道：“凰姐儿，你今日比昨日来的早些，可用过早膳？”
“回祖母，我已用过。”云凰并不在意云老夫人的态度，抿了抿唇道：“祖母嘴巴里的烫伤可好些了，那药有无作用？”
“好全了。”
原本想挑刺儿，可云老夫人挑不出来，那药的确很管用，她吃完后当时就不疼了，今早已经好全。
“祖母安好，那我便可以放心。”
云凰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眉眼有意无意的扫过云清那边，像是无意的提起：“二妹妹的嗓子呢？”
“谢过大姐姐关心，我也好的差不多。”云清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几个字，她看向云凰，眸中有压抑的怒意：“大姐姐的药很管用，你以后都可以去开个医馆了。”
“哼！”
话落，云老夫人就不太乐意了，挑着眉道：“哪有女子开医馆抛头露面，若是开了那便不是我们云府的人，我们云府可丢不起这个人！”
云凰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道：“祖母说的是，唉，以后清姐儿说话做事可得仔细着点，你嫁到南疆王府可不像是在云府这般自由自在，可以胡言乱语的。”
“到王府里可没有人能护着你，在家中，我们都会谦让你这个做妹妹的……”
一番话，说的动情的很。
让云清嘴角那抹笑显得冷硬：“大姐姐说的是，方才是我多嘴了，玩笑之语，还望勿要在意。”
呵，贱人！
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谁知道心中是怎么个恶心的想法。
云凰抿了抿唇：“那是自然，二妹妹天真可爱，我可不会在意你那些无稽之谈。”
少倾，云凰就从墨兰苑告辞。
她等在院门口没多久就看到云清也从里边出来，云凰早已肯定，云清在这可待不住那般久，云老夫人对她那般狠心，她怎么可能真的“纯孝”。
其实不过是装出来的，装给众人看，最重要的是装给她看的！
云凰冷笑，便勾了勾耳边的发丝走出去：“二妹妹，好巧啊，你这是去哪？”
“额——”
突如其来的声音倒是让云清吓了一大跳，掩饰掉眼中的心虚和尴尬道：“大姐姐你还没回去啊？”
“看这池塘里的锦鲤出了神，没想到等到了二妹妹。”云凰随意的扫了眼池塘里的红色锦鲤，心中默念了句好运滚滚，便弯唇看向云清：“倒是二妹妹怎么不多陪陪祖母，这么快就回了？”
怕不是回清心苑，而是要去见宇文恒才是。
云清低下头不和云凰对视，低沉的道：“祖母让我先行回去，她要歇息会，我在那会打扰到她休息。”
“是吗？”
云凰笑的漫不经心，率先走到池塘上的小桥，斜倚在栏杆处。
动作行云流水，让人看了也是一幅画。
云清指甲掐在手心里，不知道云凰究竟要做什么，她还得出去赴约，错了时间可该怎么办，这云凰真的是该死！堵在这挡了她的脚步。
“大姐姐，我先回院子。”
“好，那我便不打扰二妹妹。”云凰侧身让云清过去，折了旁边的叶子扔进池塘里，惊起池塘里的众多锦鲤鱼，那尾巴摇晃间好看的很。
云清脚步匆匆，走的极快。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云凰便领着两个丫鬟回了栖梧苑。
刚进屋子里不久，张婆子就在门口探头探脑张望，等确定没旁人在后，她就直接从门口冲进来，冬霜正好看见她，惊讶的问道：“张婆子，你怎么来了？”
“姑娘可在里头？”张婆子没有多话，直接问了话走进里头。
“在呢。”
话落，云凰掀开帘子从屋子里出来，就连身上的衣裳都已经穿好，浅笑道：“怎么了？”
张婆子交代道：“二姑娘偷偷地支开人从后院的门走了。”
“何时走得？”
“就方才，奴婢正捡帕子不小心看见的。”张婆子顿了顿，又道：“奴婢看到后就急急忙忙的过来告诉你了。”
云凰看了眼旁边的冬霜，缓缓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忙自己的事。”
张婆子得了命直接从院子里出来。
……
半个时辰后，等云凰和影二赶到云清和宇文恒的见面地点，才发现是一处破旧的房屋。
旁边是水榭楼阁。
还有人在旁边谈曲吟诗，这的确是云清喜欢来的地方，这两人在这碰上定情也在情理之中。
云凰稍稍弯起眼睛：“她们在哪个屋子？”
第170章 回心转意
影二侧身指向旁边，交代道：“进去左侧第二间房屋，县主，用不用我带着你进去，听听她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