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娜娜听到慕少隽说的话，同时又看着他手指间晃动的文件，已经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有多蠢，下意识就要夺回来。
可她还没有扑上去，就被酒店的保安按住。
“放开！”乔娜娜生气地训斥着挣扎，可那些人却并没有放开她。
开玩笑，她就是再尊贵，酒店也不过时错失个客户。若是得罪慕少隽，酒店开不开下去都未知，其他声音就更难说。
慕少隽也懒得看她，只一手拿着文件一手拉着梁安陌继续往电梯走。
“慕总，她真的很烂，你一定要相信我，她根本配不上你。”乔娜娜还在不甘心地喊。
她见慕少隽无动于衷，自己又脱不了身，转而又攻击起梁安陌：“梁安陌，你这个贱人！攀上高枝你就忘了自己的德行了？”
“当年，你是不是忘了当年跪在地上捡我扔的剩饭吃，那个可怜样儿了？”
“梁安陌，你敢告我，我就把当年拍的那些照片，全给你发到网上去。”
她越骂越难听，经理怕惹怒慕少隽，赶紧给保安使眼色，让人把她拖出去。
“梁安陌，你被人包养，博弈知道吗？”乔娜娜口无遮拦地叫嚷着，已经完全不顾及形象。
彼时，梁安陌听着那些话一句句钻入耳朵，她脚步顿住，就要折回来找乔娜娜，手却被慕少隽握住。
她显然是动了情绪，慕少隽的眸子却很沉着，只需对望一眼，便让梁安陌冷静下来。
她心里明白，乔娜娜就是在激她，激怒了与乔娜娜理论，就更证实乔娜娜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她的目的是让慕少隽明白，曾经梁安陌到底有多卑微，根本配不起他的身份，却还不明白慕少隽根本不在乎。
两人进了餐厅，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慕少隽点完餐，侍者走后，见对面的梁安陌犹有些心不在焉，显然还是受了影响。
“看来你的高中生活，过的并不太愉快。”就听乔娜娜说的那些话，便可以判定。
“何止是高中。”遇到苏瑾禾之前，她就没过过安稳日子。
慕少隽想到她那个父亲，心里也明白几分。
梁安陌看了他的表情，怀疑地问：“难道你之前没有调查过吗？”
他这样的人，每个与他接触的人，只怕人家从出生，到亲戚朋友都会调查清楚吧。
更何况自己与他的交集，本就不寻常。所说没有调查，她是不太相信的。
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在演戏，也没有演戏的必要。
“没看。”慕少隽坦然道。
他说的不是没调查，而是没看。
彼时的他确实很忙，助理调查完，排查了梁安陌没有对她不利的可能后，也只是报告了一声。
不过，他现在突然有了些感兴趣。
这个答案虽然令梁安陌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不想跟我诉诉苦吗？”慕少隽问。
“抱歉，我没有自虐的倾向。”梁安陌想也没想便拒绝。
过去的记忆，对她来说并不美好。提起那些与她而言，跟刨开自己的伤口，展示在他面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对她而言，那样隐秘的伤口，又怎么可能轻易示人？
慕少隽倒也没有继续追问，两人吃了饭后，他便让梁安陌回了家。
自己回到客房后，则去了书房继续忙公事。
叩叩！
半个小时左右，门被敲响。
“进。”慕少隽道。
门被打开后，跟着他的保镖走进来，恭敬喊了声：“慕少。”
慕少隽微微颔首。
“梁小姐已经安全到家了。”保镖接着报告。
慕少隽这才将目光从笔记本上移开，点了支烟，问：“那个叫乔娜娜的女人呢？”
“还在客房里。”保镖回答。
或许梁安陌以为她被拖走了，事实上她叫嚣的每个字，慕少隽都入了心。
保镖跟他最久，也最明白他的心思，所以待他们进了电梯之后，就将乔娜娜带到了自己房间里。
当然，他对这样的女人也没什么兴趣，只不过她既然言之凿凿，手里必然有东西。
慕少隽没说话，保镖将一个u盘放到他的桌上，道：“这是她吐出来的。”
慕少隽颔首。
“对了，那个乔娜娜的父亲过来了，说想拜访您。”保镖又道。
女儿出事，乔父不管是从哪听到的消息，赶过来都是必然的。一方面是为了救女儿，另一方面当然也是怕得罪慕少隽。
“人让他领回去吧。”慕少隽道。
这样的小人物，还不配让他亲自见。且他心里也明白，自己越是不见，乔家才越战战兢兢，管着他的女儿不敢造次。
“是。”保镖应着退出去。
慕少隽把夹在指间的那只烟抽完，才拿起桌上的u盘，把它插在自己的电脑里。
里面的内容很杂，很多乔娜娜在国外疯玩的私照。男男女女的派对，别提多色情、大胆。
乌鸦看不到自己黑，居然还有脸说别人男女关系混乱。
当然，慕少隽并不感兴趣。
他仔细翻过几个文件夹，才在隐藏里找到自己想要的。打开之后，发现里面又被分成很多带名字的文件夹。
慕少隽在十几个中，一眼就瞧见了梁安陌三个字。
鼠标双击两下打开，里面一个字都没有，全都是照片。
可以看的出，那时梁安陌只有十六七岁，模样青涩。可里面的照片，却没有一张是干干净净的。
确切地说，每一张都带着伤。要么鼻青脸肿，要么头发凌乱，眼睛受伤，衣服也都是宽宽大大地挂在身上。
那脏兮兮的校服上，隐约可辨雪海一中的字样。
这都不算什么，而是所有照片内容串联起来，就只有四个字能概括——校园霸凌。
梁安陌在放学路上，被人堵在巷子里，抱着头被围攻的人拳打脚踢；在厕所里被人拽着头发，将脸按进马桶；在天台被扒光衣服拍照；食堂里，她蹲在地上吃丢在地板上的饭。
慕少隽看着照片里那个女孩子，真的无法想象、也很难将她，与自己现在认识的梁安陌划上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