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云泽小心翼翼地在床边蹲下，探头看着两张沉睡的小脸。
林思然伸手在林嘉言的眉骨上摸了摸，轻声道：“这回应该是真的睡着了。”
康云泽也跟着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颊，却没敢太用力，稍稍用手指轻点了两下就收回了。
林思然瞧见了他的小心翼翼，笑着道：“他们一旦睡着就没那么容易醒了。”
“给你看个好玩的。”林思然说着轻轻抓起被子角，掀开一点。
被子底下，林嘉琪两只肉肉的小腿整个压在林嘉言的肚子上。
林思然笑着伸出手，轻柔地将林嘉琪的腿移下来。
“你永远不知道被子底下，孩子会是什么睡姿，看似两个人头挨头并排睡着，其实被子里早扭成了一团。”林思然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盖上被子，“琪琪活泼，晚上睡觉也不老实，但凡跟言言睡，必定会压在言言身上，所以后来我就给她们分床睡了。”
林思然说完一回头，发现康云泽直直地盯着自己，似乎有些走神，好似并没在听自己说话。
“你看着我做什么？”林思然轻声抱怨一句，扭头继续去看孩子。
“你看孩子们的时候，眼里有光。”康云泽轻声说，目光也跟着到了孩子身上，“这几年，你照顾两个孩子肯定不容易吧。”
“倒也还好。”林思然轻轻扬起嘴角，目光柔柔地盯在两张小脸上，“早期的时候有张妈帮着我，又请了专业的月嫂和护工，后来大了，开始黏人，不过那时候我放弃了工作，一心陪着她们，到也不觉得累，再后来，孩子们开始跟着程诚学习汉语言，我的压力就更轻了。”
“你说的容易，但我知道，肯定是很不容易的。”康云泽轻声说，他抬头看了一眼林思然，原本想说自己心里太遗憾没能跟她一起抚养孩子，但又担心自己的话过于露骨刺激到她，便低了头，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以后，我也会尽心守着他们，做一个好爸爸。”
李思然微怔，扭头看向康云泽，却又在对方看过来时赶紧将目光转开了去，站起身，同康云泽稍稍拉开了一些距离。
“孩子们叫你，是孩子们自己的选择。”林思然低声说着，用意明显地暗示着康云泽。
“我知道。”康云泽也跟着起了身，站到林思然面前，“我一直将你和孩子分的很清楚……”
“这样就好。”林思然点头打断康云泽的话，阻止他继续往下说，还故意扯开话题道：“我问过孩子们的意见，他们也愿意公开跟你的关系，康夫人说的没错，我不能因为害怕，而让这个秘密一直成为公众盯在孩子们身上的理由，所以我准备了文案。”
“罗旭阳和万茜希望我假称我们以前就在一起过，孩子是意外，但我觉得这样不太好，一个谎言日后肯定又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弥补，倒不如直接说清楚，所以我另外起了文案，你要看看吗？”
“不用！”康云泽伸出一只手，拉住准备转身往外走的林思然，“不用什么文案，我有更好的方法。”
康云泽说着掏出手机，对着床上正在睡觉的两个孩子拍了一张，随即打开微博，编辑道：孩子们终于愿意叫爸爸了！然后，又进入朋友圈发了同样的一条。
“你什么都不用向外界解释，他们愿意猜便由着他们去猜测好了，只要公布了事实就行。”康云泽直直地盯着林思然说，“你不亏欠谁的，不需要对谁负责，用不着太体贴地为那些看热闹的人做解释，他们追问结果，那便告诉他们结果便是。”
“还有！”康云泽又往前走了一小步，彻底贴在了林思然跟前，“有我在，你和孩子，都不用去面对风险，我来！”
林思然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康云泽，就因为他这么一句话，林思然觉得自己内心里有某个东西在动。
看着林思然出神，康云泽所有的克制顿时瓦解，他想亲吻她，而他，也确实做了。
两人的鼻息融合到一起，对方诱人的柔软就在咫尺。
林思然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有些发懵，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或者又该干点什么。
“妈妈~”林嘉琪忽然小声叫了一声，吓得林思然立马回神，立即闪出康云泽的怀抱，靠到床边查看林嘉琪。
“只是说梦话。”林思然轻声说着，伸手在林嘉琪的肩头轻轻拍着。
林嘉琪闭着眼睛，又迷迷糊糊地喊了声“爸爸”。
林思然回头看了一眼康云泽，“看来孩子们是真的喜欢你，梦里都叫着你呢。”
“嗯。”康云泽笑着应了一声，没有再靠过去。
“很晚了，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醒来，一切就都恢复正常了。”康云泽说。
“嗯，我送你。”林思然起身，送着康云泽出了房间，顺手关了灯，回头看一眼孩子，轻轻关上房门。
“外面冷，你就不要出去了。”康云泽站在门边说，“派出所那边我已经去沟通过了，林渊明天早上就能出来了。”
“嗯，谢谢你。”林思然拿过进门前挂在玄关处的羽绒服递给康云泽，“路上小心。”
康云泽接了衣服，微微点头，出了门。
林思然听话地没有出门，她在门口站了一会，转身上楼，在窗帘后面注视着康云泽的背影。
忽然，康云泽停下脚步，转身看了过来，林思然立马闪身到墙后。
虽然反应够快，但是康云泽还是瞥到了那道身影，忍不住扬起嘴角，然后伸手摸出震动了好久的手机。
“可算接电话了！”罗旭阳舒了一口气，“我老婆打电话叫我提醒你，不许在她的房子里留宿！”
康云泽轻笑了一声，“若是能留宿，我再买套送你老婆。”
罗旭阳笑了两声，压着笑意说：“知足吧你，爸爸都叫了，留宿早晚的事。这唐雨歆真是你命中的福星啊，她忙活半天，啥也没捞着，倒是让你捞了两崽！回头探监的时候，你可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康云泽抿着嘴角，从罗旭阳电话里听出了重点，“资料准备齐了？”
“嗯，完完整整一套，保准致命。”
“嗯，明天早点送！”康云泽说，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