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一来，秦伊人在失去了烦恼的同时也收获了无聊。
真的！好无聊啊！
许文茵已经听秦伊人好几次说无聊了，她不是很能体会这种情绪，毕竟系统忙着呢。
忙着和穆和垚研究ai的事，忙着关心悠悠的身心健康，倒是赚钱这事儿反而并没有占用许文茵多少时间，毕竟那些程序对她来说就是分分钟的事。
还没和赵涛聊天浪费的时间多。
做服装设计师已经被秦伊人否了，那……
“明星？”
“本小姐承认自己很漂亮，但文茵你想想我的演技？”
“开公司？”
“我已经有十几家公司了……”
“搞慈善？”
许文茵在网上冲浪的时候就会看到很多有钱人喜欢捐款搞慈善，这种事又能有个好名声又能合理避税还能帮到人，听起来是个不错的选项。
秦伊人：“……好无聊。”
她又不是真正的大善人，如果只是为了名声和利益，这种事秦氏有专人负责，秦伊人这边每年也会定期打款给慈善机构，真的不需要这份额外的好名声。
许文茵和秦伊人互相无奈对望，眼底都写着一行字：那该做什么呢？
啪嗒啪嗒，许悠悠拉着卷卷小跑过来。
“秦姨秦姨，你小时候想过长大以后做什么嘛？”
显然，小家伙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并且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她很快先举手说了自己的。
“悠悠长大以后要当一个画家！卷卷说他要当科学家！”
所有小孩在小时候肯定都被问过这个问题：长大以后要做什么。
但百分之九十九，基本上做的和小时候说的都不一样。
有现实因素也有小时候还不成熟等等，可许悠悠和陆辰君两个人却是认真考虑过的。
许悠悠是真的喜欢画画，而且她对色彩的敏感程度很高，作品中透着一股灵气。
这是教她画画的老师说的，画画作为艺术之一，是很吃天赋这玩意儿的，许悠悠就属于很有天赋的那种。
老师也觉得既然有天赋，就得好好用起来。
加上以许悠悠的身价，也不用考虑太多现实因素，完全可以按喜好来。
至于陆辰君，他的智商高，学什么东西都快，理解能力一级棒，可这也代表了陆辰君很容易无聊。
不过科学不一样，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陆辰君觉得自己可以走这条路试试，万一以后突然没了兴趣，那就换。
而秦伊人听到许悠悠的问题和回答后一时也陷入了沉默。
她小时候想的长大以后是要干什么呢？
“我那时候啊。”秦伊人浮现一抹怀念的笑容：“可多变了。”
“想过写小说，想过当甜点师，还想过开花店呢，哈哈哈。”
很多人小时候的梦想都是在变的，也许你初中的时候看到几本好看的小说就梦想长大以后也能写出这样的小说，也许路过花店时看到那么多漂亮的鲜花就想自己也能养，又也许……
秦伊人小时候就更是这样了，她学的多但同样容易三分钟热度，不然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无聊。
之前满心都放在卷卷身上，让秦伊人无暇考虑这些，现在卷卷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多试试？
反正不成功也没关系啊！
“我决定了！要一样样试过去！”秦伊人很快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显然已经对自己未来做出了阶段性安排。
既然有钱有时间，为什么不试试呢？
做出决定的秦伊人心情很好，她一把抱起许悠悠在她脸上大大亲了一口：“悠悠真是姨姨的小福星！”
的确，秦伊人发现遇到许家母女后，自己家的运气就一直很好。
卷卷愈发开朗了，陆维铮提前转业了还摆脱了陆家这个大火坑，每一件事似乎没有关联但细想似乎又是全联系在一起的。
所以说，遇上许文茵和许悠悠，一定是自己上辈子做了很多好事吧。
开心完的秦伊人也不忘记好闺蜜。
她右手无意识地整理着怀中许悠悠有些凌乱的头发，眼睛却直直地看着许文茵：“文茵，那你呢？你喜欢什么？”
话题怎么突然到自己身上了？许文茵明显愣住。
面对好闺蜜的呆愣，秦伊人继续开口：“这两年我知道你一直很辛苦地在赚钱，想给悠悠最好的生活。”
毕竟付钱的是秦萧，对于许文茵的忙碌程度，秦伊人很了解。
所以大部分时候她并不会主动来打扰许文茵，除了偶尔提醒两句要带悠悠多出去走走外，从来没有主动约许文茵逛街、美容等等。
因为秦伊人很明白，许文茵靠着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
“但是，文茵你也别忘了自己啊。”
“我知道你并不是那种追求奢侈品追求高品质生活的人，悠悠也不是。”
以现在许文茵攒下的家业来看，如果不肆意挥霍，这辈子两母女都用不完，要知道房子这东西可是一直在升值的，特别是许文茵还很有眼光，选的都是好位置。
既然压力已经没有那么大了，许文茵也该考虑考虑自己了。
秦伊人不是说让许文茵去找个伴，而是希望她也能找到一件喜欢的事，去享受生活的乐趣。
“我自己？”
许文茵重复了一遍秦伊人的话：“可我的任务就是让悠悠幸福啊。”
这句话的声音很轻很小，似乎只是无意识呢喃一句，可秦伊人听见了。
她肯定不会想到其他上去，只以为这是一位母亲对自己的要求。
“文茵，悠悠的幸福也包括你，你幸福了悠悠才会更幸福。”
秦伊人看着这样的许文茵，心里甚至有一丝惆怅，母亲这个身份，真的太沉重了。
悠悠肯定是个好孩子，可她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好闺蜜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孩子身上，他们以后会有自己的生活，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而我们，作为母亲之前还是自己，同样该有自己的生活。
“对呀。”许悠悠从秦伊人的怀里下来，重新爬上许文茵的大腿，用认真又期待的目光看着妈妈：“悠悠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啦，妈妈也要像秦姨一样，去干自己喜欢的事！”
“悠悠不需要那么多房子和钱的，悠悠以后自己会赚哒~”
许悠悠知道，干喜欢的事的时候，时间都过得特别快。
就算很累很辛苦，可心里却是高兴的。
许悠悠无意识地蹭蹭许文茵的胸口：“悠悠希望妈妈也能开心，也能幸福。”
胸口那股热意是什么？
许文茵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很“傻”，就第一次见识到外面花花世界一般，充满了无措和迷茫。
我，喜欢什么？
许文茵喜欢看书，喜欢看电影，喜欢鲜花和漂亮的风景。
可她不是许文茵啊，它是系统，是5874。
系统，也可以有喜欢的东西吗？
系统，也能喜欢什么吗？
“我不知道。”许文茵茫然的目光看向许悠悠：“妈妈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编程？肯定不是。
这对系统来说就是本能，也是一直谋生手段。
“悠悠知道！”许悠悠举手：“妈妈喜欢吃好吃的！”
每次吃到喜欢的东西，许文茵脸上的笑容是遮掩不住的。
“妈妈还喜欢看电视！”
许悠悠知道妈妈其实是喜欢看那些穿着很花花绿绿衣服的哥哥姐姐在电视里演戏的，虽然有时候会吐槽，但是从来没有落下过一集呢！
“这些，是喜欢吗？”
许悠悠如果没提出来，许文茵根本没有发现，自己是喜欢这些东西的。
没错，她吃到好吃的食物会开心，看到好看的电视剧会入迷。
原来，这样的心情就是喜欢吗？
许文茵她似乎明白了当初前辈在自己接这个任务时说的话。
【任务的关键是人，不是系统。】
换句话说，做任务的是人，不是系统？
因为我现在已经是人了！
开心、生气、喜欢、讨厌等等情绪，其实我一直都是有的。
系统的诞生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项技术也从来不会公布，它们只知道自己是科技的产物，代表着最厉害的技术。
可是从来没有谁告诉过它们系统是不可以有情绪的。
也没人和它们说过系统和人是不一样的。
似乎是它们自己把自己和人类，和所有有智慧有情绪的生物区分开来的。
e级、d级、c级……任务从低到高开始做，是不是也是希望系统们能一点点明白这个道理？
至少，5874当年在做那两个实习任务时，是从来没思考过这些问题的。
这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许文茵更从没体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