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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好友寻人是一回事,但寻人寻到把自己命搭上,这就有点太亏了,邱向阳还是很惜命的。
  “不是我吃不了苦,而是真的太危险了,你也是,你别再往上走了,等天气好了,路面化冻了你再来,不然你要是出了事,跟着你的那帮人怎么办?给你陪葬,组个地下军团吗?”邱向阳拉着桂哥的袖子就要往回走。
  桂哥不想回去,他多难得才能找着机会偷溜出来,可是他也不敢扯回袖子,就像邱向阳说的,这路太难走,万一他一扯袖子,她没站稳,又正好她今日霉云罩顶,真摔下去了怎么办?
  邱向阳一边拉着桂哥往回走,一边叨叨叨叨的说道他:“你说你这挑的是什么日子,这雨夹雪都断断续续下了快一个月了,你还敢往山上走,山道上的不是烂稀泥就是硬冻块,我这穿的还是运动鞋呢,都难走的不行,你这布鞋......”邱向阳撇了桂哥的靴子一眼,结果被桂哥一瞪。
  “好吧好吧,不是布鞋,是皂靴,是龙靴。”邱向阳赶紧改口,“不过还是不经水泡啊,我敢说,你要穿着这龙靴登到山顶,这双龙靴也可以直接扔了,到时候你怎么下山啊?穿草鞋吗?趁着现在离开的还不算久,还能借口说贪看风景迷了路,不然事情闹大了,让你父皇母后知道了,你这一年都别想离开皇宫了。”
  桂哥知道邱向阳说的都对,他今天的行为的确很不妥当,但是,但是他真的不甘心啊,好不容易知道贾有光的所在,他当然想要把这个传奇作匠给收拢到手啊。
  贾有光其人,原是个弃儿,在四十年前被遗弃在贾家村的村口,在天色将将破晓,刚刚显露一丝天光时,被人发现,所以取名贾有光。
  贾家村是个穷村,全村也就是二十多户人家,家家都没钱,谁家要收养一个孩子都养不起,所以贾有光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贾有光虽然与贾村人没有血脉关系,但感情是很深厚的。
  贾有光长大后,刚开始是跟着村里的大人们学做木匠活,他天赋极好,脑子又活,不到三年,不仅出了师,还自己琢磨起了雕神像,因为雕神像明显要比寻常的木工活挣钱,所以贾有光就开始自己琢磨自己练,结果还真给他练出了一门雕神像的好手艺。
  有了雕神像的好手艺后,贾有光就开始接各处庙观的生意,结果在他走了不知道多少处庙观后,竟然还从庙观那边偷学到了做法事和炼丹的本事,做法事也就算了,记忆好的人也能偷学的到,但是炼丹这种独家秘法,他是怎么偷学到的,就不得而知了。
  懂得了炼丹,但是贾有光不敢乱炼,怕炼出的东西让人吃了,会害了人,他就打算改炼药丸,天天想着要怎么把汤剂改成丸剂,为了这个他又跟着一位名医长达数年,免费帮他制药丸,后来还真让他炼出了十几种新药丸,同时还把原有药丸改进了二三十种。
  有了一身的好本事,贾有光躺着挣钱都可以了,可是贾有光却还不罢休,他后来竟然还把脑筋动到了火药上头,门外汉玩火药,那是真不怕死,而他在炸了好几次房子后,不仅还能全须全尾的活着,而且还真让他研究出了好几种威力甚大的火药。
  可惜这样的绝世传奇人物,最后却因战乱四起,大燕四分五裂,而丧命于申奴的刀下,只因他怀璧其罪,他不愿将**献给申奴,坚持自己身为大燕人的底线,绝不让自己的秘方,成为祸害自己国人的恶物。
  这样的人才,这样的忠骨,重活一世的桂哥怎么可能不动心,怎么可能不想把他归于帐下,如果有他相助,桂哥的大军必定如虎添翼,且不说贾有光的火药之术,单是他这种可怕的学习天赋,要是添上桂哥的倾力相助,他说不定可以自学出更多的秘技来。
  而贾有光此时此刻,正在燕郊的山上,免费帮着那位名医制丸剂呢。
  与此等奇人距离如此之近,桂哥怎么可能不动心,所以他来了,而他之所以要偷偷前来,却是因为贾有光的“仇官”、“反骨”。
  虽然贾有光是因为坚持不肯将火药秘方献给申奴而死于申奴刀下,但他这么做只是因为他是大燕人,出于对自身民族的忠贞感情而不肯归降异族的申奴,他对大燕朝廷却是很反感的。
  所以,桂哥不敢以大燕太子的身份来收拢贾有光,只敢偷偷的前来,想先以私人的身份结识贾有光,有了交情之后,再徐徐图之。
  知道桂哥想来寻人后,邱向阳担心他一个人会出事,就跟着来了,而桂哥也想借着邱向阳的好运气,来给自己寻人之旅增添一点好运和顺利,于是两人就结伴来了,现在邱向阳铁了心要走,桂哥也只能跟着走了。
  邱向阳一直在叨叨叨叨的说着,桂哥木着脸不说话,两个人,一个光顾着说别人,一个光顾着看路和左耳进右耳出,结果都没有注意到山道边上的一个羊肠小岔道上走来一个老山民。
  这个老山民,头上绑着一个头巾,背上背着个竹筐,腰间的腰带上系着一个葫芦,插着一把镰刀,脚上穿着一双草鞋,光脚和草鞋上满是泥泞,但这老山民却走的极自在。
  邱向阳这个异界人,这个世界的人是看不到她的身影,也听不到她说话的,所以在老山民眼中,山道上就只有桂哥这个少年郎在孤零零的走着。
  “喂,那边的小哥。”老山民高声一喊,长声悠悠,回荡山中。
  桂哥一震,停下脚步,四下张望,终于看到了从林中穿出的老山民。
  看这人的打扮,应该就是住这山里的人,不知他会不会认识贾有光?
  桂哥此刻是做寻常学子打扮,他面向老山民站立,行了半揖,朗声应道:“老丈。”
  老山民面带浅笑,走到桂哥面前:“敢问这位小秀才,你怎会一人在此?可是迷路了?”见到年少的学子,喊一声秀才算是恭称了,因为这年纪的学子,有很多还不是秀才呢。
  见这老山民言谈有礼,不像是寻常山民,桂哥的态度更端正了一些:“小子也不知,小子只是听闻此处山中有一位陆神医,故而想来为家中双亲求些药去。”
  “陆神医?可是陆阳平陆神医?”老山民问道。
  桂哥面露喜色:“正是陆神医。老丈既然知晓陆神医,可能为小子指点求医路径?”
  老山民哈哈大笑:“小事一桩,你且随我来,我领你去见陆神医。”
  于是桂哥再度转向,跟随老山民继续往深山而去。
  邱向阳抚额长叹,兜兜转转,还是要上山啊,她怎么这么倒霉啊,都要成功下山了,竟然还能被一个老山民给截胡了。
  没办法,定位点在桂哥身上,邱向阳再不愿也只能跟着上山了,不然她回不去啊。
  上山路上,桂哥和老山民两人随口聊了起来,聊天第一个话题自然是互通姓名和籍贯。
  “敢问老丈贵姓啊?”桂哥含笑问道。
  “免贵,姓贾。”老山民笑眯眯的摆了摆手。
  姓贾!桂哥的笑容顿时一僵。
  “敢问贾老丈,您的尊讳可是上有下光?”桂哥的眼光忍不住往边上的邱向阳飘,带着她来果然带对了啊,她的运气真的太好了啊,想什么来什么。
  “哦,小秀才认识贾某?”贾有光有些惊讶,他可不是什么大人物,这小学子竟然认识他?
  桂哥喜的一把抓住了贾有光的手:“小子听闻陆神医有一好友贾有光,乃是制药高手,小子一向钦佩悬壶济世、仁心仁术的医家高手,请贾前辈,受小子一拜。”说罢桂哥就要行大礼。
  贾有光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死死拉住桂哥不让他行礼:“小秀才你这是要折煞老夫我啊,老夫受不得受不得,不过是一点微末技艺,仅是为了糊口而已,哪里受得起悬壶济世、仁心仁术这一盛赞啊。”
  桂哥被贾有光拉住,但是脸上、眼中的喜色却是怎么也掩不住的:“贾老丈您的技艺可不是微末小术,若是能传扬开来,能救治多少人,不说别的,单是旅途中人,因得急症而耽于医治、束手无策的,数不胜数,您这是活人无数的仁术大术啊。”
  贾有光被桂哥夸的很不好意思,桂哥的眼神、神情无不在说他是真诚的钦佩他,但是说实话,他哪里会想到把秘方传播开来,这些都是他的心血,都是他以后传家的宝贝啊,有了这些秘方,他的后代子孙不用辛苦劳作也可以衣食无忧了啊,但是被桂哥这么一说,好像他把秘方藏起来,是不大有良心的样子啊。
  桂哥却完全没想到他这么说会让贾有光多为难,身为大燕太子,以后的大燕天子,为子民谋福利,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有好东西当然是要拿出来啊,有救命的良方为什么不用呢?一副好药方能救多少条人命啊!
  身份不同,所思所想自然不同。
  贾有光微有些尴尬的转移话题:“不知小秀才是哪里人啊?家中双亲病情如何啊?”之前桂哥说是来为双亲求药的,所以贾有光自然就会问病情了,在陆阳平神医身边待久了,各种病症看得多了,贾有光也懂得看一些小症了,就是不懂得治,听一听辨一辨也是可以的。
  桂哥早有腹稿:“小子就是燕京人,家中双亲的身体都不算好,虽然大病没有,但是小病不断,尤其每到换季,总是要病上一场,请过一些大夫,总说要细细调养,可是不管怎么调养,到了换季时,还是容易得病,听闻陆神医来了燕京附近,小子就想来请教一下陆神医,若是陆神医得空,便请陆神医上门一治,若是陆神医不得空,小子也不强求,能求得两张调养的方子也可。”
  桂哥把要求放的很低,陆阳平得空便治,不得空也不强求,这样的病患家属不会引起医者的反感,若是一味强求,偏要医者如何如何,医者也是人,也会生气发怒的。
  贾有光果然很受用,虽然他不是医者,但他也不喜欢被人强求,要是桂哥拉着他,非要求他说动陆阳平上门诊治,他也会很为难的,之前他敢带桂哥上山,也正是因为自信燕京无人认识他,路上他可以先为陆阳平探探病人的底,要是病情难搞或是性情难搞,他就带着桂哥绕到岔路,那里有一座空小屋,他可以骗桂哥说陆神医已经走了,这样就不用烦到陆阳平了。
  说话间,已经隐隐可见陆阳平所在的草庐了。
  第96章 陆阳平
  陆阳平正在翻晾着草药,这一个月都在下雨下雪,天气实在太湿冷,放着的草药都受潮了,好不容易今天不下雨了,陆阳平赶紧把草药都拿出来,翻一翻晾一晾,好散一散潮气。
  “喂,陆神医,有客来啦。”还离着几十米远,贾有光就高声叫唤了起来,这是在提醒陆阳平呢。
  陆阳平直起身,朝小院门口看去,见贾有光身边跟着一个学子打扮的少年郎,知道这就是“客”了,他放下手中的草药,朝院门走去。
  见陆阳平迎了过来,桂哥赶紧先躬身行了一礼:“见过陆神医。”
  陆阳平还礼:“小秀才客气了,寒舍简陋,还请小秀才不要嫌弃,坐下一歇。”
  陆阳平竟然如此“平易近人”?桂哥忍不住诧异。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大燕历史上的良医多是读书人出身,不是有功名在身,就是仕途不顺转而行医,所以医者的地位很高,良医的地位就更高,能够喊出“治不好就杀医”的人,都是位极高、权极重,且杀性极重的人,而且这种杀医的事,都是要记上史书的,是要被后人批判指责的。
  因着医者多是有功名的读书人,行的又是济世救民的仁术,所以医者的地位很特殊,需要医生时,要“请”医,公侯之家养着家医的,那也是供奉,至于太医,那是有品级的朝廷官员,便是大燕皇帝,也不能随便斩杀官员,除非是谋反、谋逆、大不敬这样的十不赦大罪,不然顶多就是关押大牢,或是流放千里,而获罪的太医一旦离开皇宫,那就又是香饽饽了。
  因着这样的特殊地位,所以大燕的医者是骄傲的,名医、良医、神医,那就更是骄傲的,所以陆阳平的“平易近人”一下子就让桂哥惊呆了。
  桂哥对陆阳平完全不了解,因为这位名医一直处于江湖之远,与桂哥这位帝皇实在是离的太远了,而桂哥身边又不缺少手段高超的太医,哪里又会去在意陆阳平呢,反而是贾有光这样的百年难遇的自学奇才,才能引起桂哥的兴趣,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贾有光是拒绝了申奴,死在了申奴刀下,奇才和死因,两者相加,才真正的进入了桂哥的眼中,被他记了下来。
  人的际遇就是这么难料啊,谁能想到贾有光是因为这两点才被桂哥记住了呢。
  不提前事,先说眼前,陆阳平这么平易近人,桂哥惊诧之余赶紧应道:“陆神医实在是太过谦虚了,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陆神医您所在的地方,哪怕只是一座小小草庐,那也是这世间难得的自在之所啊。”
  谁说皇帝不会拍马屁,相反,皇帝听多了马屁,随便拿一个套用一下,都说的比寻常人要好,最起码这个马屁,就听得邱向阳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太麻了。
  陆阳平听多了马屁,倒是坦然的很,他面带浅笑,领着桂哥入了草庐,贾有光则入内取了茶盘茶壶茶杯等物出来,为桂哥烹起茶来。
  既然桂哥是客,那不是病患就是病患家属,而桂哥面色红润,一看就是身康体健的,自然就是病患家属了,陆阳平寒喧了两句,便直入主题,问桂哥是为谁求医而来,又是何等症状。
  桂哥把对贾有光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然后重点说了一下他父皇和母后的症状,这点桂哥没有骗人,嘉和帝与王皇后的确是每到换季之时就容易生病,尤其是嘉和帝,因为国事不顺,压力很大,不管太医怎么为他调理,他的身体始终没有多大的起色,一累就容易生病。
  陆阳平问的仔细,桂哥也回答的仔细,陆阳平又问了病患之前服用过哪些方子,桂哥记不清具体的配方,只能拣了他知道的方名说了。
  “这些方子都很对症,若是吃了还不见大好,那只能是两个缘由了,”陆阳平捻着长须说道,“一是先天体弱,二是劳累过度,养不及耗啊。”
  桂哥也知道是这两个原因,他的父皇嘉和帝,与他的伯父庆平帝,都不是身体多好的人,体质都偏弱,都有先天不足之症,这可能是与他的祖母身体不好有关系,再加上国事繁重,嘉和帝继位后,国事艰难,年年不顺,嘉和帝压力很大,睡眠不好,有时甚至会夜半惊起,所以不管怎么调养,都养不好身子。
  “陆神医说的对,家严确是如此,先天体弱,兼劳累过度,小子知晓此事难为,但身为人子,孝道为先,小子总是想试一试,也许上天有感,能让小子遇到一次机遇,能够一解家严病痛呢。”桂哥笑着起身,行了一礼,“还请陆神医施手一治,不管治后如何,小子必有大礼答谢。”
  陆阳平看了贾有光一眼,贾有光给他对口型,陆阳平了然,抬手扶起桂哥:“小秀才不必如此,治病救人,本就是为医者的本份,陆某自当上门一治,只是,陆某如今在炼药,一时走不开啊。”
  “无碍,小子可以静候佳音,等得陆神医得空之时,再来请陆神医上门一治。”桂哥一点儿也不强求,反正他的目的只是为了与他们,尤其是贾有光,多多相处,处出一点交情来,治不治的不重要。
  桂哥的态度令陆阳平很满意,他本来就不想上门医治,要是疑难杂症的话,他肯定很有兴趣,可是这种先天体弱加劳累过度的病症,这是富贵病啊,这就是靠养啊,哪有什么好手段可施展的,要施展也行,但要先把病人养起来,不让他劳累才行,可是想也知道,要是能养起来不劳累,这小子的家人早就这么做了,治了这么久都没法做,可见这小子的父亲的确是有不能放手休息的原因的。
  陆阳平颔首浅笑:“好,既然如此,陆某先开......”这话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而且越来越大声。
  三人走出草庐,邱向阳也跟在后头,只见小院门口涌进来一大波人,个个都是壮年男人,有的长的粗壮,有的长的精瘦,有的长的高,有的长的矮,但无一例外,个个面带悍色,手里还都拎着根长棍,看着像是要闹事。
  贾有光站在前头,喝问对方:“你们是哪家的?这是要做什么?”
  壮汉们让开,从中走出一个长相忠厚的中年男子,这男子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草礼:“我们是忠义岗的,听闻陆神医在此,特来相请。”
  忠义岗?
  桂哥、陆阳平、贾有光三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不过看这些人的行事作风,不像是善类,这个忠义岗该不会是个土匪寨子吧?
  陆阳平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敢问这位壮士,忠义岗是在何处?”
  “忠义岗不远,离此大概一日路程,我们兄弟们备好了滑竿,不会累到陆神医,还请陆神医上头闲坐。”
  对方还准备了滑竿,看来这是有备而来,他要不走,绑了也能走,陆阳平顿时头大如斗,退无可退。
  “那病人又是何等病症啊?要先说下病症,陆某才好辨症,带上对症的药啊。”陆阳平只能努力拖时间,一边朝贾有光暗暗做手势,让他带着桂哥快走。
  贾有光心领神会,暗暗扯了扯桂哥的袖角。
  桂哥转头看向贾有光,贾有光低声和他说:“待会儿我带你从后边走,后边有条小径,你速速离开。”
  “忠厚”男子与陆阳平说着病人的病症,贾有光趁着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在陆阳平的身上,赶紧拉着桂哥往草庐里去,然后穿过后门,绕过一丛细竹,一条羊肠小径就在眼前。
  “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这路没有岔路,你就一直走,走到底就能走到半山腰的山道了,你赶紧离开,不要被他们抓到了。”贾有光边说边推着桂哥。
  “贾大叔你呢?”桂哥忙问道。
  “我得陪着老陆去那个忠义岗,他一个人,我不放心他。”贾有光又推了桂哥一把,“快走快走,我和老陆再拖他们一把,你赶紧走。”
  桂哥不是拖拖拉拉感情用事的人,这种情况肯定得回去叫人帮手,只靠他一个,只怕也得被拉走,他没有废话,转头就跑。
  邱向阳不放心桂哥,没有穿回去,而是跟着桂哥跑,想着万一桂哥摔倒了她还能拉一把。
  两人在湿滑泥泞的羊肠小径上跑了起来。
  刚开始还好,两人的速度都挺快,可是后来就不行了,桂哥的靴子泡坏了,靴面和靴底开始一点点的脱开,跑一步滑一步的。
  “不行,你不能再跑了,太危险。”邱向阳担心的拉住桂哥,看了看四周,“那边有块石头,你先躲到后边去,我回去给你买双鞋。”
  邱向阳扶着桂哥去了石头后边:“你鞋脱了,我量一下你的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