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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向阳怕数错还掐指算了算,从中午11点到晚上11点,的的确确才12个小时啊。
  “我就离开了六个时辰啊。”
  小太子惊讶了:“可是孤这边已经过了六天了。”
  “看来我们的时间流速不对等啊,你的六天,我的六个时辰,哇,我一天顶你十二天,我这边过一年,你那边都过十二年了啊。”邱向阳更加惊讶。
  小太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黑了,任谁也不愿意在时间上吃亏,不过因为不开心不乐意,小太子反倒注意到了一个时间上的“疏漏”。
  “若是时间不对等,妖界的一个时辰等于人间的六天,那孤与你说话的时候,怎么就不见有任何异样?”
  邱向阳也反应过来了:“是耶,时间不对等,应该是任何时候都一样有比例差,而我能和你正常交流,说明我和你交流的时候,时间是对等的。是啊,为什么会对等呢?”
  “你不知道为什么?”小太子又问。
  “不知道。”邱向阳老实承认。
  “那你离开窗户后,你那边的窗户有什么变化吗?”小太子追问。
  邱向阳摇头:“没有啊,一直是半开着的啊。”
  “不是,孤问的是,你离开窗户一段距离后,还能透过窗户看到孤这边的世界吗?”小太子说的很仔细。
  邱向阳微微一愣:“这个我没注意,你那边有变化吗?”
  “有,窗户中间被一团浓雾遮住,看不到你那边。”
  邱向阳有些惊讶:“哎,会这样吗?那我离开试试。”
  邱向阳拿着小窗户出了宿舍,走到楼梯拐角的地方,把小窗户放在台阶上,她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看看离的远了,窗户会不会发生变化。
  刚开始窗户没有变化,直到邱向阳下了七级台阶,窗户的界面一下子变成了白屏,看不到小太子了。
  邱向阳赶紧跑上台阶,她一踩上两级台阶,窗户的界面再次启动,白屏消失,小太子又出现了。
  这不是和电脑的自动休眠状态一样么,不动就休眠,一动就恢复。
  邱向阳惊喜雀跃,抱着小窗户连蹦了好几下,太好了,能休眠就是能省能源了,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小窗户是靠什么充能的呢,能省一点是一点。
  “停停,快停下,快给孤停下。”小太子连声大叫。
  邱向阳拿开小窗户:“怎么了?”
  “你那边跳什么跳,孤都要看晕了。”小太子没好气的说道。
  原来邱向阳这边抱着小窗户一直跳,小太子那边就只能看到连续晃动的画面,晃得他都头晕了。
  邱向阳平息了一下开心的心情:“好了好了,我不跳了。说回正事,刚才我离开一段距离后,窗户中间就变白了,你那边怎么样?”
  “也变白了,你靠近后又恢复了。”
  “挺有意思的。”邱向阳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很重要,“对了,你和我说话的时候,能看得到我这边的环境么?也就是我这边的墙啊灯啊床啊之类的。”
  “看不到,只能看到你身前的东西,你身后就全是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到。”小太子如实回答。
  邱向阳彻底放心了,这真是太好了,她住的是宿舍,可不想让他什么都看到,没有隐、私权,而且现在是冬天还好,要是到了夏天,大家穿着清凉的衣服,让他看到就很不好了。
  “那就好。”邱向阳开心的笑了,笑完又觉得有点冷,赶紧跑回宿舍,爬回温暖的被窝里。
  回到床上,邱向阳继续和小太子聊天:“我说,我们也不算陌生人了,我们来自我介绍下吧。”
  “自我介绍?”小太子听不明白。
  “就是说说我们的名字,总不能你老叫我窗户精吧,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
  小太子横了邱向阳一眼:“孤的尊讳怎能让你这窗户精知晓。”
  邱向阳白了小太子一眼:“那我就叫你小胖子。”小太子还是有点小胖的。
  小太子大怒:“孤哪里胖了?”
  “你叫我窗户精,我就叫你小胖子。”邱向阳才不怕他呢,“有本事你过来咬我啊。”
  小太子气的呀,呼吸声重的都快变成汽笛声了。
  怒瞪邱向阳好一会儿,小太子才终于松了口:“好,孤不叫你窗户精了,你叫什么?”
  “我叫邱向阳。你呢?”
  “孤的生辰在中秋节前,中秋月明,月宫有桂,孤的小名叫桂哥。”
  “好,以后我就叫你桂哥儿。”邱向阳随口就喊出了京片儿音。
  小太子又怒:“不许叫哥儿,太轻浮。”
  “懂懂懂,桂哥桂哥。”邱向阳赶紧改正,然后又问,“桂哥你今年几岁了呀?”
  “九岁。”桂哥刚要回问邱向阳几岁,又想到她是窗户精,窗户原是死物,要修出灵智也不知要多少年月,问她年纪也没什么好问的,不如直接以她修成人身的年岁来算好了,嗯,她上次说她的道行是十五年,那就是十五岁。
  邱向阳又问:“这里是你的书房吗?怎么没有人伺候?”
  桂哥嗯了一声:“孤本就不喜欢在读书时有人伺候,如今又与你结识了,也不知你何时来,为免得麻烦,干脆就把他们都给打发出去了。对了,邱,邱姑娘,你那边还有什么法器吗?”要喊一个妖怪为姑娘,桂哥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不顺口。
  “哦,说起这个,我有东西要卖给你,是与手电筒配套的。”邱向阳轻手轻脚的爬下床,拿了电池上来,“这个是电池,里面装着电,等到手电筒里的光不够亮了,你就要把新电池换上。”
  邱向阳让桂哥拿来了手电筒,手把手的教他换电池。
  “这个手电筒是小型的,只用一个电池,之前我卖给你的时候,电池已经耗费了一些了,所以我送你一个新电池,这里还有三个,如果你要的话,就三个算作一两银子。”邱向阳觉得自己一点儿也没报高,电池在这边算不得什么,但在桂哥那边就是稀缺物品,三个卖一两,一点儿也不贵。
  桂哥也不觉得贵,一两银子算得什么,他买的可是法器呢,多少人捧着银子都不知道去哪里求呢。
  “成,孤让人取戒指来。”
  邱向阳赶紧喊住他:“等等,先不忙着取戒指,我信得过你,我们可以先记账,交易多了再一次结算。”
  邱向阳不想一次次的去卖戒指,卖多了会引人疑心的好吧,可是她又不方便把戒指放在宿舍,万一让人看见了,她怎么说明这些戒指的来处?被人怀疑是偷来的就不好了。
  桂哥见邱向阳相信他,心里挺高兴的,只是面上仍然绷着:“行吧,孤就记着。”
  第11章 夜变
  邱向阳与桂哥开始了每日两次的见面交往,邱向阳午休时开窗一次,晚上睡觉前开窗一次,与桂哥见面聊聊天。
  桂哥很喜欢与邱向阳聊天,以他的身份地位,能够真正交心的人不多,所以桂哥是真把邱向阳当作朋友来看待的,不过他身为太子,学业很繁重,并不是每次都会在书房里。
  而邱向阳,她刚开始是抱着与桂哥进行交易的目的与他交往的,不过到了后来,她与桂哥更多的就是纯聊天了,原因很简单,一是她没有什么好东西可卖的,二是桂哥其实并没有管理私库的权限,他想买也没什么钱,而且也没地方放,手电筒还是因为便宜、实用、好藏,他才买下来的。
  说来也是可怜,桂哥虽然贵为东宫太子,但是因为他还太年幼,尚未大婚,所以还处于处处受人管制的境地中,他的头上有父皇,有母后,还有一位皇伯母,圣慈安皇后,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三位大头盯着,他的私库和随身侍人也都由母后掌控,说是太子,其实论起自由度,还不如臣子家的儿子。
  在与桂哥的闲聊中,邱向阳渐渐了解了桂哥的家庭情况。
  桂哥父皇嘉和帝,他的皇位,是兄死弟继而来的,桂哥的伯父庆平帝,在位十四年,膝下却无子,不是没有生养过,而是都夭折了,庆平帝病逝之后,按着血缘亲疏,与庆平帝同为先皇后嫡子的嘉和帝,就继位了。
  嘉和帝比兄长小了近十岁,庆平帝很照顾这个小弟弟,兄友弟恭,感情深厚,庆平帝的皇后郑氏,也就是圣慈安皇后,也对嘉和帝十分友爱,所以嘉和帝在继位之后,对于长嫂是一如既往的敬重。
  而嘉和帝的皇后王氏,她当年被选为王妃,还是圣慈安皇后帮着小叔选定的呢,所以嘉和帝的皇后对于这位长嫂,也是十分恭敬的。
  所以,宫中有三位巨头,不过圣慈安皇后一般不过问宫务,只在一些大节大典上帮一帮王皇后,除此之外,圣慈安皇后只抓一件事,那就是桂哥这个小太子的教育问题。
  桂哥也是个小可怜呢,头上有三座大山。
  所以桂哥这个被看管的很严的小太子,他要买法器也是欲买不能买,只能忍着等长大。
  邱向阳想要赚钱的大计也只能就此搁浅了。
  所以两人就成了隔窗聊天的聊友了。
  不过邱向阳还是受到了桂哥的很多照顾,比如桂哥总会贴心的给她准备各种点心,甜汤、糕点、热包点、肉脯干等等,桂哥觉得好吃的都会留一份给邱向阳尝一尝。
  邱向阳享受到了大燕最顶尖的零食美食,心里美的不行,大吃货国的子民对于美食总有一种源自内心的向往,更何况这些美食是在现世花大价钱都未必能享受得到的呢,对于邱向阳这个穷学生就更是连想都不要想了。
  邱向阳感受到了桂哥的好意,自然也想回报桂哥,不过她一介穷学生,也没法给予什么物质上的回报,她就想到了给桂哥讲历史故事。
  夏商与西周,东周分两段;春秋和战国,一统秦两汉;三分魏蜀吴,二晋前后延;南北朝并立,隋唐五代传;宋元明清后,皇朝至此完。
  短短的朝代口诀表中蕴藏着数不尽的历史故事,邱向阳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为免说的糊涂了,她干脆就拿起历史课本来当讲案,一章一节的讲起来。
  其实真正的历史故事哪有课本上讲的那么简单,任何一个故事的发生,都是有着时代背景、人物背景、人物关系、利益冲突、突发事件等等条件的共同作用才会发生的,不能孤立起来,而且一百年后看,与四百年后看,看到的东西也是不同的。
  但是邱向阳只是一个高一生,她再是聪明,也不可能达到历史学家、社会学家、政治家的高度,从一个例子中引申出无数东西,所以她只能照着历史课本来讲,尽可能的把她所知道的都讲给桂哥听。
  于是邱向阳所讲的历史故事,在桂哥听来,就显得很是浅薄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桂哥平日里听的都是大燕最顶层的鸿儒巨子们的授课,任何一个典故任何一个经章,他们分析讲解起来都是丝丝入扣的,拿鸿儒们的讲学与邱向阳的讲故事一比,当然是显得云泥之别了。
  好在桂哥也不是真的要作研究,只是当作听故事解闷而已,只是偶尔会嘲讽一下邱向阳的单纯和浅薄,觉得她从故事中看到的东西太少。
  邱向阳被桂哥一再鄙视,刚开始还生气,但是后来也习惯了,不是因为麻木,而是因为桂哥的确是言之有物,他从故事中看到的东西的确比她多,邱向阳并不是死犟的性子,有不如的地方她自然就承认了。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邱向阳这边是半个月,桂哥那边就是快六个月了,季节变化迅速,从初夏转入严冬了。
  “哈啾,哈啾。”桂哥打了两个大喷涕,掏出手帕擦鼻子。
  “你这喷涕声也太可爱了,尾巴带啾,啾啾的,像小鸟。”邱向阳笑话桂哥。
  桂哥边擦鼻子边翻个白眼给邱向阳,若是以前他必然不会做这般不雅的动作,但是现在他与邱向阳太过熟悉了,随性起来也就不去在意雅不雅的了。
  “你打喷涕有多好听?像小鸟唱歌吗?”桂哥的嘲讽中带着浓浓的鼻音。
  邱向阳哈哈两声,也不提喷涕的事了:“你吃药了吗?”
  桂哥点点头:“吃了,不过风寒没这么快好,还得熬几天。”
  邱向阳面露同情之色:“是有的熬了。”
  这是中午时邱向阳与桂哥的见面聊天,等到晚上睡觉时邱向阳再与桂哥联系时,立刻就被桂哥的一脸憔悴病容给吓了一跳。
  “你不是吃药了吗?怎么变得更严重啦?”邱向阳惊讶的看着桂哥的病容,“都六天了,你还没好转?”
  桂哥摇摇头,刚要说话却咳嗽了起来,还越咳越猛,感觉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了的地步。
  太子咳的这般厉害,守在门外的侍人们赶紧都涌了进来,有抚胸的,有捧水的,还有捧口盂的,围成圈的照顾太子,还有侍人过来要关窗。
  “别关窗,别关。”桂哥在咳嗽的间隙大喊。
  侍人立即把手缩了回来。
  桂哥的伴当,也就是他身边最有脸面的侍人,他有两个最亲近的侍人,一个是王皇后给的鲁用,一个是圣慈安皇后给的柯全,上一次在桂哥身边献上了金戒指的是柯全,此时在桂哥身边的则是鲁用,鲁用赶紧劝说桂哥。
  “殿下,还是把窗户给关了吧,天太冷,您又病着呢,寒风吹进来可不好。”鲁用温声和缓的劝着桂哥。
  桂哥摇头,固执的说:“不,开着。”
  鲁用只能退一步:“要不,关上半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