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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之后,景黎便开始推算起那个随机点的行动轨迹。
  谢盈盈不明所以,但看景黎双眉微蹙的样子,也知道对方是发现了什么,便耐着性子,等在一边。
  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候之后,景黎快步走向东北方向的某个位置,在一块褐色的岩石边站住了脚。
  “这石头有什么问题吗?”
  谢盈盈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将那岩石上下打量了一番,也没看出这货和其他石头有什么不同。
  景黎微微一笑,“这便是入口了。”
  “!!!”
  “你怎么看出来的?!”谢盈盈睁大了眼睛,下意识的伸出手,随即整个人就被什么东西给吸了进去。
  谢盈盈只觉得眼前一花,将将回过神,就发现景黎也跟着进来了,当即夸奖道,“你好厉害啊!这样都能被你找的到!”
  换了她,估计蹲上个十天半月,也找不到一点头绪。
  夸了半天,却见景黎却双眉紧锁,仿佛对自己的话全都充耳不闻。
  谢盈盈不解的顺着景黎的目光看去,立时就被满目的猩红给吓了一跳。
  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由深浅不一的红所组成的世界。
  红色的草地,红色的山脉,红色的树木,目光所及之处,无一不是艳色,空气中,更是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看着这片鲜红,谢盈盈甚至觉得就连脚下所踩踏着的草坪,都变得黏腻起来。
  景黎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在这种地方大费周章的用法宝布下结界,防止外人误入了。
  他们刚才在外面所见到的山,恐怕不过是这法宝所幻化出的障眼法罢了,此处,才是这山原本的模样——虽然眼前的景色已经面目全非,但是,这几座山峰的位置与大小,却是与在外面瞧见的山峰一般无二。
  谢盈盈惊疑不定的环顾四周,外面的世界很安静,这里也是一样,只是外面的世界好歹还是山清水秀的,而这里,却是一片猩红色的地狱。
  她只当这里是那家伙的藏身之地,却没想到这个藏身之地竟然如此大手笔。
  景黎神色一动,“有人过来了。”
  两人飞快的闪身进了一丛近一丈高的红色灌木之后,收敛气息,等待着来人出现。
  在他们藏好后不多会,一阵脚步声便由远及近。
  透过枝桠间的缝隙,隐约能看见一个瘦高个正向这边走来。
  景黎在对方那双猩红色的眼眸上停顿了一秒,又很快离开,以免被对方发现端倪。
  虽然从看着这地方开始,就直觉和魔族脱不了干系,但现在亲眼看到来人那一双猩红色的眼珠,心里还是猛然一沉。
  这般掩人耳目的在这里弄出这么一个地方,魔族又再打什么主意……
  在发觉来人实力不过筑基中期的水平之后,谢盈盈身影一闪,直接把人一巴掌给拍进了土里。
  那魔族还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发现自己脖子以下,已经被埋进土里了。
  又惊又怒,正想出来,却惊恐的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那魔族下意识的想要呼救,一张嘴张张合合了半天,硬是没能往外蹦出一个字。
  万万没想到对方一招就能将他的所有行动全部封死,魔族心中更是恐慌,一双眼睛睁的仿佛铜铃般大小,眼底闪过一丝恐惧。
  把人一巴掌拍进了地里之后,谢盈盈玉手一扬,飞快的在周围布下一个禁制,以防此地动静外泄,随即,便不再收敛自身气势,金丹后期的威压毫无保留的倾斜而出,那魔族不过是个筑基中期,这般近距离的面对高阶修士威压,又如何能无动于衷。
  若非他已经先一步被谢盈盈被拍进了土里,估计这会已经直接跪下了。
  “说!你们在这装神弄鬼的,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
  虽说她是为了追寻那个逃脱了的家伙而来到这里,见到这里的情景之后,谢盈盈自然也少不得要问上一问了,所以才会一照面就雷厉风行的直接把人给控制住,又放出自己威压,以威逼眼前魔族交待一切。
  高阶修士若是毫无保留的释放威压,低阶修士想要抵挡,并非易事。便是有心性坚韧之人,若是硬抗,也会受到不轻的内伤——这也是等级带来的绝对差距。
  而现在这个倒霉个抓了的魔族,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心志坚定的,被谢盈盈周身气势不逼,脸色“唰”的惨白到底,上下嘴唇止不住的哆嗦。
  谢盈盈冷哼一声,“说!”
  “噗!”
  那魔族登时被激的喷出一口血来,一张嘴开开合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一双猩红色的瞳孔里,写满了深深的恐惧,仿佛眼前站着的就是那催命修罗。
  谢盈盈见状,不由眯了眯眼睛,她布下禁制之后,自然也是解除了魔族的禁,让对方得以开口说话,不然她还怎么问话,只是没想到,这魔族,意外的有骨气啊,明明怕成这般模样,竟然还不肯说?
  若是这骨气放在别人身上,她或许还会夸赞一两句,但是,魔族?
  谢盈盈心底嗤笑一声,左手中凝聚出一团灰褐色的灵光,正待出手,却被人拦下了。
  谢盈盈不解的侧过头,“怎么?”
  “这样都撬不开他的嘴,恐怕,不是他不肯说,而是不能说了。”
  谢盈盈一愣,看了眼挡在眼前的手掌,又随即看向那个吓的几乎要晕过去的魔族——那魔族在听得此言后,眼中瞬间流露出一丝庆幸,显然景黎之言正中其心事。
  ——很多高层为了确保某些秘密能永远成为秘密,往往都会对涉及其中的手下身上布下禁制,若是泄露秘密,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那岂不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谢盈盈柳眉一皱,一脸嫌弃,忽然,脑中有道灵光闪过,登时眼前一亮,满眼期待的看向景黎,“你可会搜魂之术?”
  虽然妹纸的眼睛里闪亮的都快冒星星了,不过景黎还是摇了摇头,虽然此类法术九华宗内不是没有,但是,他确实是不曾修习过此术。
  谢盈盈满脸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然后……一脸失望的把那个魔族给结果了——既然问不出话来,那留下这货也没什么用处。
  于是这个从出场都领便当都没能说过一句台词的炮灰就这么在谢盈盈手下化为了一堆……血肉糊糊——从尸体的表现手法上来看,体修往往比法修凶残的多。
  在那堆糊糊中,有某个不同色系的东西的一角,在景黎眼前一晃而过,景黎一勾手指,一个绿色的储物袋从那堆糊糊中飞出,落于两人面前。
  主人既然已身死,这无主之物自然是任凭其他探看。
  这魔族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差不多就是他这个级别的程度。
  景黎对这些魔石、灵石之类的并未在意,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一个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货色的水色玉匣之上。
  相比于这储物袋中其他随处可见的资源,姑且不论这匣内之物,单单这匣子的价值,就远在这里的其他之物的总和之上了。
  景黎心念一动,匣盖被打开,一层朦胧血雾凝聚在匣子上方,好一会才散去,露出匣内之物的真面目。
  谢盈盈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石头不像石头,玉不像玉的,单单看着,就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匣内的东西,景黎并不陌生,甚至,可以称的上熟悉了。
  那水色玉匣之内,密密麻麻的盛放了数百颗变异魔种。
  这些魔种此时并未寄生于人体内,却仍是充满了邪恶血腥之气。
  景黎盯着那数百魔种看了片刻,叹了口气。“此乃魔种。”
  魔种这东西,谢盈盈自然是知道的,还曾经见过,这是这匣内的东西,与她之前所见过的魔种,却很有些不同,面上便也因此而带出一丝疑惑来。
  “是变异魔种。”景黎见状,就将此前他与变异魔种的接触告知于对方。
  他现在重伤未愈,要将这些魔种彻底销毁,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麻烦谢盈盈了。
  一听说魔族用这些变异魔种弄出这许多幺蛾子,谢盈盈登时一脸厌恶的伸出右掌,掌心中忽然聚集出一股极为暴虐的能量,那股能量在须臾之间,便扩大了一倍不止,且高速旋转着,形成了一个铅球大小的白绿色能量球,向那玉匣袭去。
  “!——”
  一声爆裂声后,那只水色玉匣连同其内的数百魔种一起炸裂开来。
  谢盈盈冷哼一声,又打出一个同样的能量球,将那些碎片悉数碾成粉末,消失于天地间。
  “这东西要彻底粉碎,我须得出三成力以上。”谢盈盈抿了抿唇,这东西比她想象中的难对付,若是她遇见了被寄生之人,必须加倍小心谨慎才行。
  三成么……
  谢盈盈的实力这两天接触下来,景黎心里也大致有了个底,需要对方三成以上力才能彻底碾碎,难怪刚才她会二度出手。
  只是,最初在柘方府初次接触这变异魔种时,想要将其摧毁,却并不需要如此……
  看来,魔族也在数次暴露之后,将魔种炼化的更加完善了。
  随即,景黎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刚才那玉匣中的变异魔种虽然亦带着血腥之气,但那只是其本身所携带,而并非是从人体中取出,也就是说,刚才那满满一匣子的魔种,都是还不曾寄生过的。
  还有刚才的那个魔族……这是否意味着,对方也是刚得到这些魔种,正准备将这些魔种寄生出去?
  思及此地被魔族大费周章的掩藏起来,说不得,此处便是魔族的一处重要据点,分派下那些变异魔种,让魔族中人将魔种设法寄生到修士们的身上。
  一想到这点,景黎心中便止不住的有些发寒。
  魔族的筹谋,怕是,由来已久,且,准备充分。
  也不知道到是不是这里的魔族对于此地的隐秘性太过自信了,他们这一路走来,也没遇见过什么阵法、陷阱之类,倒是颇为顺利。
  只是不知是时间不凑巧,还是怎的,景黎两人一路行来,竟然不曾再见到第三个人。
  在这么一片血红色的世界里行走,不管是观感上,还是心理上,都不是一件让人舒服的事。
  老实说,为了防止被魔族发现,不好放出神识探查环境,单只靠肉眼,对着这么一大片满眼的猩红,还真是要花了眼。
  景黎回想了一下进来前所见的情景,若是他不曾记错,此地山峰不少,一共有七八座之多,虽然外界不过是此处的障眼法,但既然两处布局一致,但这里的山峰也定然与外界相同了。
  等过了他们脚下这座山,后面应该还有两座山,相对来说,是几座山峰里,位置最为靠后的,就是不知道此处据点的大本营,是不是在那里了。
  谢盈盈已经快被这满目的猩红给闪瞎眼了,偏偏这一路上安静无比,除了她们两人的脚步与呼吸声之外,再没有其他动静,就连一直鸟雀都不曾见得。
  谢盈盈忍不住看了看身侧那边树木,这里的树很有些古怪,有些光秃秃的,枝条上面没有一片叶子,仿若枯树;而好些枯树边上,便是枝叶茂密的树木——当然,那树干与树叶,都是红色的。
  谢盈盈又低头看了眼脚下的草地,越走,就越觉得泥泞,仿佛被某种粘稠的液体所黏住一样。
  而这些草丛鲜艳的颜色,更是让谢盈盈下意识的想起了某些液体,一张俏脸更是难看起来。
  好不容易在这种堪称视觉蹂躏的情况下,翻过了一座山,又听闻景黎还得再翻过两座这样的山之后,谢盈盈只觉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
  一阵悉悉索索之声传来,那些原本好端端长在土里的草木,忽然像是疯了一般的抽长、疯长,且向着景黎两人的方向直抽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