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墨昕澜的话，司筠清脸色一片铁青。
可即便他心里有怒意，在对着墨昕澜的时候，他也没有办法像吼司浩辰、苏小小那般，毫无顾忌的大吼大叫。
毕竟，是他先对不起墨昕澜的。
现在他如此失控，也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将司筠清的模样都看在眼里，苏小小无奈的叹气，本来，之前的时候，她甚至都有些感觉司筠清会回头，他和墨昕澜、司浩辰的关系，会慢慢缓和。
可如今来看，怕是难了。
心里想着，苏小小缓缓伸手，去拉墨昕澜的胳膊。
“妈，冷静点。”
“小小，你就是太冷静了，”回头看着苏小小，墨昕澜无奈的开口，“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些人，值得你容忍，而有些人就是贱骨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不骂他他就没脑子。”
这话，明显是针对司筠清的。
司筠清冷冷的看着墨昕澜，“你别胡搅蛮缠。”
“那也总比你毫无人性，还蹬鼻子上脸来欺负我儿媳妇强。”
我儿媳妇……
墨昕澜说这话，显然是把司筠清排除在外了。
司筠清气的发抖，“你……”
“我什么？司筠清，我都说了你要么自己滚，要么我送你滚。小小身子不好，你再在这停留，惹她生气，别怪我不客气。”
“妈，冷静、淡定。”
看着墨昕澜要冲着司筠清走去，苏小小急急的拉着她。
之后，她快速看向王茜华。
“妈，你带我妈出去转转。”
墨昕澜和司筠清，他们的感情，苏小小和司浩辰没办法插手，可若是让他们两个在这病房内打起来，她得懊恼死。
尤其是，他们中间还夹着一个梅彩华……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王茜华听着苏小小的话，快速走到墨昕澜身边，“走吧，咱们出去转转。”
“不行，我不放心把小小留在这。”
“妈，不会有事的。”
司筠清火气再大，也不过是被许月如的死，一时气昏了头脑罢了。等话说开了，等他冷静下来，也就没事了。
再者说，司筠清也算是个精明的人。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乱伤人的。
因为，司浩辰不好惹。
听着苏小小的话，墨昕澜冷冷的看向司筠清，她没有再开口，可那冷冽的眼神中，却是威胁浓浓。一直到王茜华将她拉出病房，那犀利的眸光，在被房门阻隔。
没了墨昕澜的剑拔弩张，房间内倒是安静了不少。
苏小小微微叹息，低声开口。
“坐吧。”
司筠清听着苏小小的话，没好气的冷哼，“不必了，我来只是想问你，是不是司浩辰杀了月如？浩廷现在又在哪？”
“我记得，我以前叫过你一次爸的。”
苏小小不答，只是淡淡的说道。
那样子，似是漫不经心的回忆，而后随口一提，可偏偏这淡淡的一句话，让司筠清的心不由的一窒。
“你……”
“爸，我记得那时候我问过你，你信司浩辰嘛？现在我想问你同样的问题，顺便，我也想知道知道，怀疑自己的儿子，杀了自己的女人，是种怎样的心情？”
目光灼灼的看着司筠清，苏小小完全置身事外，她就像是一个外人。
语气平和，没有丝毫的波澜。
“你是从哪听说，许月如死了的消息的？要知道，到现在为止，司浩辰知道这个消息，也不超过三个小时。而你……应该去找过浩辰一趟了吧？”
这就意味着，司浩辰的人知道许月如死的时候，司筠清就已经知道了。
甚至更早。
那么，是谁给他传递的消息？目的又是什么？
同样的问题，司浩辰也问过。
只是，当时司筠清正在气头上，根本没将这问题当一回事，如今再听苏小小说，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正寻思着，就听到苏小小再次开口。
“另外，我想问问爸，你觉得司浩辰有必要杀许月如吗？”
“他……”
“司浩辰是什么人？他是db的总裁，海外资产无数，他曾经从军，多年戎马，可以说，该有的不论是钱财还是名声，他都有了，他杀许月如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浩……”
话到嘴边，司筠清却有些说不出来。
那个名字，他已经太久没提及了，因为说起来会显得那么沉重。
然而，他不说苏小小也懂。
“你是想说，是为了他的弟弟吧？”
司筠清听问，抿着唇，没有开口。这显然是种默认，他在听到许月如死的消息之后，就是这么想的。
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苏小小看的一清二楚，她不由的想笑。
“你真的太不了解司浩辰了。”
“我……”
“司浩辰怀疑他弟弟的死，与许月如有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凭着他的本事，想要许月如悄无声息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根本不用等这么多年。你知道他为什么一直都没动手吗？”
目光灼灼的看向司筠清，苏小小质问。
她的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满。
这是她为司浩辰宣泄的不满，因为她为司浩辰悲伤，他的心，连给他生命的人，那个本应该是他至亲的人都不能懂。
何其悲凉？
心里寻思着，苏小小缓缓继续。
“不是因为他不敢，也不是因为他有所顾忌，他之所以一直不动手，是因为在他的心里，一直崇尚律法和公正。他收拾许月如的手段很多，但没有任何一种，能比得上证据一一的摆在明面上，让许月如跪下忏悔，让她后悔，来的更能让他弟弟安宁瞑目。可你……从来不懂他，也从来不信他。”
苏小小的声音，有些许的颤抖。
可自始至终，她都字字铿锵。
她知道，自己的三言两语，改变不了司筠清的过往，也改变不了他对司浩辰的态度，可她想让他知道，人心都是肉长的……
司浩辰也应该被守护。
因为他和所有人一样，也会脆弱，也会心疼。
“许月如死了，你伤心，儿子死时你伤心吗？”
“……”
“许月如死了，你怀疑司浩辰，儿子死的时候，你怀疑过那不止是一场意外吗？”
“……”
“打电话给你的是谁？告诉你司浩辰是凶手的又是谁？你去质问司浩辰之后，得到了怎样的答复？你匆匆赶来质问我的时候，可曾想过，若是我身子支撑不住，再流掉肚子里的孩子，你和司浩辰的关系，又将走到何种地步？”
苏小小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司筠清听着，脑袋不禁有些胀、有些疼。
是他心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