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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这么久吗?
  对,不然我也不至于一下子想不起来。薛彻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不过除了这个,基本上就没有再发生过其他奇怪的事了。
  那可有点难办了。林见秋摸了摸下巴。
  已知的信息太少了,虽然薛彻很喜欢主动凑到他跟前来,但其实他们对彼此的了解都很有限,薛彻也不怎么喜欢说自己的人际关系。
  偶尔提起来也就是吐槽几句刚分手的前男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范围广到可怕。
  薛彻自己毫无头绪,只能寄希望于林见秋。
  见林见秋陷入沉思,薛彻也不敢打扰,只是不安地乱动,最终视线还是眼巴巴地落在林见秋身上。
  林见秋思索了片刻,似乎得出了结论,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
  薛彻连忙凑上去:有什么办法抓到那个人吗?
  林见秋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建议:报警吧。
  薛彻:
  薛彻:除此以外呢?
  林见秋:那就请个贴身保镖,二十四小时全天贴身保护你。
  叶怀霜将车停在薛彻家楼下。
  后半段路程,薛彻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耷耷的失了精神,推开车门下车的时候也有气无力的。
  下了车,他才想起来转头跟林见秋挥手道别。
  看起来很受打击。
  不过倒也不奇怪,满怀希望地指望无所不能的林见秋帮他,结果却被告知对方也没有办法,仅仅只是失望已经算是有点心理承受能力了。
  叶怀霜没有立刻调转车头离开,他注意到林见秋在打量这栋公寓楼周边的环境。
  薛彻好像很不喜欢跟警察接触?
  嗯。林见秋一边看着外面,一边接话道,上次的事还是我报的警,不算很敌视,只是习惯于回避警察之类的存在。
  但又不是心虚之类的情绪。
  更像是畏惧于一类很有威严的人物,如果可以自己私下解决,绝不主动去求助。
  林见秋像是猜到叶怀霜想问什么,接着说道:不过我不是故意捉弄他。至少这次不是。
  叶怀霜问:真的有什么问题?
  林见秋嗯了一声,收回了视线,掏出手机对外面拍了几张照片,又低着头扒拉出联系人列表。
  可以走了。林见秋提醒了一声,才接着解释道,前两天高警官跟我说最近有人失踪了,但是没发现尸体,位置就在这附近。
  所以,如果薛彻没说谎,这种事还是交给警察比较好。
  林见秋给高警官发了个简短的留言,想了想又给梁尚昕发了一条。
  不知道高警官出院没有林见秋自言自语道。
  要去医院看看他吗?叶怀霜问道,从这里去的话应该顺路。
  不用了。林见秋看到回信,摇了摇头,他说已经出院了。
  那薛彻这边呢?
  他说知道了,最近会多关注这边的。
  林见秋将手机扣回到一边,微微往后仰了仰,靠在椅背上,侧过头看向车窗外。
  视线从楼边繁茂的枝叶移到楼道上的监控。
  他们最近在申请检修这个区域内的坏掉的监控,还有一些公共区域的死角也会尽量填补上。
  今年的案件发生得太多了很多监控都不一定用得到,不过万一出了什么事,对破案应该会很有帮助。
  林见秋一边说着,渐渐出了神。
  如果
  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再顺势说一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话。
  不过偶尔也会不由自主地会生出一些复杂的情趣。
  现代科技的发展让很多犯罪都无所遁形,能更好地救助他人,也能更容易、更快地抓住凶手,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是好事。
  在林见秋年少的时候,很多失踪的人至死都找不回来,到后来,有时候几个小时内就能锁定失踪者的位置。
  但即便如此,案件仍然层出不穷,哪个世界都一样。
  世上没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技术,偶尔也会出现一些难以破解的疑案。
  不舒服吗?
  叶怀霜的声音将林见秋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林见秋才发现车已经开到了街上,两边都是开着门的商铺,隐约还能听到门口促销员卖力的吆喝声,人来人往,一下子就显得热闹起来。
  嗯。林见秋将头靠在椅背上,声音也不自觉地淡了下去,是有点。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并没有感觉到发烫。
  但那种黏稠的压抑感却始终如影随形,不知道何时就翻涌了上来。
  可能是因为感冒吧。林见秋含糊地应了一声,但停顿了片刻,还是屈服于不断叫嚣的直觉,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
  他关上车窗。
  吵闹的声音被关在外面,天空瞬间在灰色玻璃的另一边暗沉下来,仿佛有一场大雨即将落下来。
  某间办公室内。
  室内没有开灯,只有从落地窗外透进来的光。
  外面夕阳西斜,橙红色的光染红了晚霞,但不见暖意,从静默的室内看出去,反倒显得清冷。
  齐越泽坐在桌边,盯着手机出神。
  他挂了电话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等到手机屏幕自动暗下去,他也没有再有其他什么动作。
  直到办公室门吱呀一声,有人从门口面探出头。
  哥,你找我?贺衔华对齐越泽笑了笑。
  齐越泽轻轻点了点头。
  贺衔华推开门走进来,习惯性地走到开关处:怎么不开灯?
  啪嗒。
  一声轻响之后,房间里亮起来,压过了外面逐渐暗沉下去的霞光。
  贺衔华自发地去拉起窗帘,路过办公桌的时候又顺手整理了一下桌面,将翻倒的摆件重新摆正。
  今天不是说提前下班吗?哥怎么还没回去?是不是没有开车来,要我送你
  贺衔华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到了办公桌上的散落的几张照片,主人公不是齐越泽熟悉的任何一个人,而是邱谨言的妹妹,邱添韵。
  齐越泽抬手越过他,拿起那几张照片。
  贺衔华有些慌乱地收回手,却不小心撞倒了旁边的杯子,他又手忙脚乱地扶起来,好在里面没有水。
  当心点。齐越泽不咸不淡地提醒了一句。
  哦,好。贺衔华勉强扬起笑,竭力装作不在意的模样,问道,哥怎么也开始对女人感兴趣了?我看这个长得还没有哥好看呢。
  邱谨言说她妹妹最近又被人跟踪了。齐越泽淡淡地说道,她不太放心,所以又拜托我帮忙查一下。
  她之前不是找了姓林的那个吗?贺衔华不满地皱了下眉。
  是我主动提出来的。齐越泽打断了他的话,我听说你好像跟她吵过架了?
  没有。贺衔华连忙否认,我哪敢啊,只是这段时间公司遇到的麻烦,我就想着要是邱大小姐愿意帮我们,哪怕只是跟沈家打声招呼,也算是帮得上忙了,所以就,就想再去求求她
  他自然是不敢跟邱谨言吵起来的。
  邱谨言根本就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更不要说公开指责对方了,对上邱大小姐,贺衔华也只能赔着笑脸。
  这点齐越泽倒是不怀疑他。
  但齐越泽的神情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下来,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眼神打量着贺衔华。
  贺衔华觉得有些不舒服。
  以前齐越泽从来不会这样看他,除了初见的时候,之后齐越泽对他堪称放纵,也是相信他的忠诚和真心,后来也渐渐愿意交代一些重要的事情让他去做。
  但是最近却不太一样了,齐越泽开始有意无意地回避他。
  就像现在在这时候一样。
  贺衔华被齐越泽看得手脚僵硬,想要露出笑脸,却觉得脸也僵着。
  只有大脑没有停止运转。
  他努力回忆眼前的异状出现的原因
  似乎就是那天见过林见秋之后,齐越泽的反应就不太对了,不仅是对叶临云,对他也是如此。
  时不时就陷入沉思,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视线注视着他们。
  是林见秋跟他说了什么吗?
  贺衔华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这么想。
  他甚至忍不住脱口而出:是不是林见秋说了什么挑拨的话?
  谨言姐对她妹妹
  齐越泽的话被贺衔华那一句打断了,他停顿了片刻,盯着贺衔华的脸,微微眯了眯眼。
  我在说你的事齐越泽省去前言,我记得我以前就提醒过你,不要自以为是地做多余的事。
  第113章 113
  林见秋在床上翻滚了一圈, 撞进旁边人的怀里。
  天亮了?叶怀霜立刻就醒了,抬手够到床头柜上的闹钟,看了眼时间。
  才六点。
  虽然休假已经结束,但最近是难得的清闲季, 可以勉强遵循着朝九晚五制去上班。
  换而言之, 早上可以稍微多睡一会儿。
  睡懒觉三个字几乎不存在于叶怀霜的前半生, 但遇到林见秋之后就不一样了。
  谁都会忍不住眷恋温暖的体温的。
  哪怕是夏天也一样。
  叶怀霜随手把闹钟放回床头柜上, 收回手, 搂住自发地滚进他怀里的林见秋,将下巴搁到他的肩窝,摸了摸他的头发。
  林见秋还没醒。
  直到在一起之后, 叶怀霜才意识到林见秋睡觉其实并不总是那么安分。
  真正安分的时候,林见秋大多处于浅眠, 稍有点动静,立刻就惊醒过来了。
  但真正睡熟了之后,一向克制的林见秋也会暴露本性。
  喜欢从床头滚到床尾,从深度睡眠中醒来之后, 望着与睡着之前全然不同的位置,会陷入短暂的茫然状态。
  一脸空白地顶着乱翘的头发, 呆坐好一会儿。
  直到真正清醒过来。
  这种情况并不算多见, 但自从他们搬到同一个房间之后,偶尔也能撞见几次。
  叶怀霜又闭上了眼睛。
  再醒过来的时候也才过了一个小时,手机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林见秋将脑袋埋进枕头里, 但最终残余的本能还是支撑着他摸索到床边的手机,接了电话。
  林见秋嗯了几声,意识渐渐清醒了一些。
  他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 叶怀霜也醒了,正抬头看着他。
  是出版社那边的电话。林见秋挂了电话,解释了两句,今天有空要过去一趟。
  叶怀霜点点头:一会儿我送你过去?
  林见秋摇了摇头: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不着急。
  他也就清醒这一小会儿,很快又忍不住眯起眼睛,又从短暂的强制清醒状态退回去,抱着枕头呆了片刻,又一头栽回到床铺上去。
  叶怀霜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早就不发烧了。
  但感冒是个磨人的病症,不算太严重,偶尔中枪却很难在短时间内彻底恢复。
  林见秋最近状态不太好,可能并不仅仅只是因为感冒还没痊愈。
  又做噩梦了?叶怀霜问道。
  嗯。林见秋将脸埋回到枕头里,说话还带着点鼻音,好像是记不太清了。
  他的梦境里很少有光明美好的一面。
  但睡在叶怀霜身边的时候,却很少再受到噩梦的困扰。
  不是因为不再做噩梦,只是醒来之后已经记不清梦的内容,看到身边的人,那点压抑混乱也很快就被抚平了。
  也许是因为天太热了林见秋低声自语着。
  叶怀霜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颈,林见秋往下缩了缩,但没躲开。
  再睡一会儿吗?
  不了。林见秋打了个哈欠,等会儿该起床了。
  林见秋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听到叶怀霜在外面接了电话。
  电话似乎是叶夫人打来的,谈到了叶临云的事,林见秋听到了他的名字。
  叶怀霜淡淡地应了几声,很快就挂了电话。
  林见秋出去的时候,看到叶怀霜盯着手机,脸上露出了几分厌烦。
  那点烦躁的负面情绪一闪即逝。
  不过能让一向好脾气的叶老师露出这样的神情,现阶段也就他那个越来越闹腾的弟弟了。
  二少爷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喝酒喝多了在家耍酒疯。叶怀霜兴致缺缺地答道,爸妈让我有空回去一起商量一下怎么办。
  这几个月的时间,叶临云的反省流程形同虚设,毫无作用不说,反倒让他性格里偏激的那部分变本加厉了。
  指望他自己想清楚看起来是不太可能的事了。
  但毕竟也是叶家的人,他们也不可能真的完全任他自生自灭。
  过段时间有个去山区捐建校区支教的活动,我爸考虑过把他送过去待两年,让他磨磨性子,起码做点有用的事,好过在家里无所事事。
  叶父的决定可不是仅仅让小儿子去镀层做公益的金,而是实打实地准备切断他的经济来源,将他丢到落后偏远的山区去吃苦磨性子。
  其实叶临云的能力并不差,甚至算得上有天分,只是从小环境优渥,染上了那些公子哥们常有的任性自我的坏毛病。
  在别的家族里,或许早就习以为常,更有甚者,闹出人命也仅仅只是轻描淡写地用钱和权势摆平。
  但在叶家,这是不被允许的。
  至少现在,仍旧是不可触碰的底线。
  叶父比叶怀霜更忧心忡忡,担心小儿子走上一条扭曲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