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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真的有人心怀怨恨,持刀在门口蹲守,误伤了报社其他人怎么办?
  澄心姐平时看着挺稳重的,怎么也会出这种问题呢。
  李澄心本就为恐吓信的事心烦意乱,或许是酒劲上头,便越发的恼火。
  啪。
  她放下杯子。
  同桌的其他同事都愣了愣,安静了瞬,略带讶异地抬头看她,似乎在奇怪她怎么突然生起了气。
  李澄心尚且还保存着几分克制,她低着头捏了捏眉心,低声说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转身离席。
  在洗手间里,倪春雨的声音也阴魂不散。
  李澄心低着头洗脸,就听到外面倪春雨又在跟某个同事闲聊,说的依然是在公司里说过的闲话。
  你今天在公司里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同事对倪春雨说道,那又不是澄心的错,你怎么能随意揣度她的私生活问题?而且每个人的追求不样,她并不需要去找对象填补自己的空虚。
  倪春雨不以为意:我看她不是不想找,是压根找不到吧。
  周姐,你不会没有听说过吧?倪春雨的语气里全是浮夸的惊诧,澄心姐好像命挺硬的呢,以前还克死过人呢,你难道不知道吗?
  听说是她以前的男朋友呢。
  本来大好的前程,结果就是跟着澄心姐出了趟差,人就没了。
  啊呀,既然周姐说不要封建迷信,如果不是被澄心姐克死的,那又是怎么死的呢?毕竟那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呀。
  你们都不知道么?呀,是不是我太多话了?要是被澄心姐听到可就不好了。
  你会保密吧。
  两人说着话进去,迎面撞上了出来的李澄心。
  倪春雨那张慌张又得意的脸深深印在李澄心的脑海里。
  在那之前,李澄心丝毫没有将倪春雨放在心上。
  但在那一刻,她忽然就觉得,倪春雨这个人还真是让人讨厌。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直出现在她的面前呢?
  酒精带来的作用越来越明显,李澄心难以克制自己内心出现的负面想法。
  但行为上的克制已经成为本能,她只是冷冷地瞪了倪春雨一眼,随机绕开对面的两人离开,连另一个同事尴尬地叫她,也没有再扭头回应。
  也许是醉意足够明显,再回到餐桌上之后,周围的同事只凑过来关心了李澄心两句,她说没事,其他人便没有再过多追问。
  他们商量着接下去是去唱歌,还是去按摩,或者找个空房间打牌。
  也有人说吃饱了想去台球室运动一下。
  最后兵分几路。
  李澄心不记得自己去了哪里,从常理推断,应该是想要找地方去休息的。
  服务生给她指了个空房间,与她关系亲近的同事送她到门口。
  之后大段的记忆都是黑暗的空白。
  她只记得似乎扭头,又看到了倪春雨带着恶意的笑容。
  哇,澄心姐的表情好吓人哦。她浮夸地惊慌着,不会也想杀了我泄愤吧。
  就像以前那样。她凑过来挑衅地笑。
  得意洋洋的模样像是拿捏住了李澄心的把柄,便恨不得宣扬到全世界都知道。
  李澄心冷眼看着她。
  看到她慢慢靠近,意识却也随之变得模糊起来。
  也可能是不愿回想起来。
  那之后便是冗长的梦境。
  -
  李澄心看到自己站在空旷的房间里。
  似乎是某件会议室之中,长桌两边却空荡荡的,会议室的大门紧闭着。
  个看不清脸的人站在不远处,只依稀能分辨出来是个男人。
  男人焦急地朝她摆手,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李澄心什么都听不清。
  无意间一低头,只有满心的惊骇。
  她手里握着刀,刀尖对准了男人的心口。
  只要男人再近两步,那刀便会撞进他的心脏。
  李澄心慌张地想要甩开手里的刀,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
  再抬头去看时,她看到满地的血迹,墙壁上都有鲜血流淌。
  男人脸上有血滑落下来,在下巴处聚集,最后滴落到地上。
  别过来。
  别再靠近了。
  李澄心在心底呐喊着,却出不了声。
  她只能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点点靠近她,也靠近尖锐的刀尖。
  最后,他撞了上来。
  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长久的静默之后,再睁开眼睛,她看到站在会议室的门口,推开大门,扭头看着身后的男人。
  她知道,切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男人跟着她进门。
  她反手关上门,从怀里掏出了刀。
  -
  梦境是无数次重复过的内容。
  但这次却不同。
  不在自己的房间,而且格外的漫长。
  李澄心闭着眼睛,将呕吐的欲|望强行压回去,靠在不知道是沙发还是哪儿的地方喘息了片刻,慢慢积蓄了点力气,意识才终于回到现实里。
  头疼、想吐、身上没有力气。
  或许是宿醉的症状。
  看来要好好休息上阵了。
  李澄心这么想着,感觉到淡淡的血腥气萦绕在鼻尖,渐渐变得浓郁。
  就像是瞬间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般,她心跳陡然间加速,生出几分不安来。
  她动了动手指,费力地睁开眼睛。
  指尖并非像预想中样触碰到空气,而是落在了个硬物之上。
  李澄心下意识握紧了,心脏瞬间坠入谷底。
  她手里抓着把水果刀,刀身染血,握着刀的指缝里也全是粘稠的血液。
  视野终于变得清晰。
  她正身处在一间空房间里,有沙发和电视,空出很大一块空间铺满了地毯,大约是提供给团体型的客人起组织自定的游戏。
  此刻房门紧闭着,除了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的李澄心,还有另外人。
  倪春雨。
  李澄心沿着地毯上近在咫尺的血迹往前看去,拖行的血迹尽头趴着满脸惶恐的倪春雨,手搭在门把上,却没有再打开的力气。
  那只抬起的手上,指尖血肉模糊的红触目进行。
  分明是断了节小指。
  似乎还剩下口气,微弱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房间里也依然难以听清楚。
  救救命救救救我
  心跳声都能轻易压过那阵气若游丝的呼救。
  紧闭的窗户边,窗帘僵硬地垂落,只有缝隙里透出一点黯淡的光亮。
  此刻不是傍晚,便是清晨天还未彻底亮起来的时候。
  门外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动静,或许是隔音效果优越。
  李澄心看了看门口用气音求救的倪春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无意识握紧的水果刀。
  她忽然想起来,这个房间外面似乎并没有监控。
  -
  会所楼下。
  警车呼啸而至。
  这时候会所里面和周围居民楼里的大部分人都正在睡梦之中,站在门口等着的只有三四个人,其中两个穿着保洁的制服,两眼发愣,僵硬得像是两块石像。
  警车驶下坡道,停在会所大门口。
  会所的经理第一时间迎了上去,同样是满脸的紧张和惶恐,看到警车上有人下来,才稍稍定下了神。
  他咽了咽口水,才说出话来。
  警察同志,在三、三楼的洗手间,发现了人的手指。
  第81章 81
  林见秋在厨房里切菜。
  今天他睡醒的时候格外早, 或许是前一晚回来之后没怎么吃东西,早上就被饿醒了。
  冰箱里还剩下两个鸡蛋、一个西红柿,还有几根菜叶子。
  他准备一起放进锅里下碗面。
  今天是周六,不过法定休息日跟他没什么关系, 还是需要考虑工作的事。
  从刚刚接触过的邱添韵, 想到还未解决问题的李澄心那里。
  李澄心其实是很破切地想要十几年前那个所谓密室杀人案的真相的, 只是她大概也知道十几年前的陈年旧案并不好查。
  更何况那根本就没有立案,她自己也无法提供更多的线索。
  所以她并未催促林见秋, 甚至没有怀疑过他是不是故意拖延时间来坑她的钱。
  但是从另一种层面上来说, 她或许也并没有真的那么在意那个所谓真相。
  还真是矛盾的表现。
  林见秋漫不经心地想着,无意间一抬头, 便见窗外天色陡然间暗了下来。
  一片乌云飘过天际, 将清晨那点微弱的光线彻底挡住了。
  外面又有狂风吹过枝叶,沙沙作响,乍一眼看过去像是要下雨了。
  嘶。
  林见秋陡然停住了动作。
  不过只是分了片刻的神,刀锋便歪斜了过去, 在食指指尖擦出一道血痕。
  他盯着指尖怔了怔。
  总觉得有点不安。
  咔哒。
  门口传来开门的动静。
  出去了一天一夜的大胡子轻手轻脚地拉开大门,往里探了探脑袋。
  钟新月跟在他身后, 手里拎着一个小袋子,看起来像是食盒。
  林见秋听到动静,探头去看:早上好啊。
  啊!大胡子被吓得跳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
  林见秋:我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
  大胡子:
  大胡子:不是, 我是说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吓我一跳。
  他以为林见秋还在睡, 另一个原因是心虚。
  不就之前他才跟林见秋丧气地抱怨了一堆,觉得自己耽误了钟新月,想要放手。
  但一转头, 他思考半夜还是舍不得,结果又跑出去一整天不见人影。
  简直就是当场打脸。
  回想起在钟新月面前控制不住哭出来的场景,他就觉得丢脸到不敢见人。
  虽说林见秋应该并不知道这件事。
  钟新月做了饭,多出来的部分也是想给林见秋送过来作为感谢,原本大胡子是准备让她放下东西就送她去片场。
  所以他们才特意赶了个大早,没成想还是被林见秋撞了个正着。
  相较之下,钟新月就显得淡定多了。
  见秋还没吃早饭吗?钟新月将饭盒放到桌上,一扭头看到林见秋的手,不由愣了愣,你切到手了?
  林见秋这才回过神,随手将手放到水龙头下面冲洗着:一点擦伤而已。
  大胡子咳嗽了两声,勉强镇定下来:那还是别做饭了,新月给你带了一点,对了,你今天有事吗?
  林见秋看了眼手机:今天要去找一下澄心姐。
  正说着,手机叮的一声,跳出来一条新的短信。
  只有一个定位,下面是一串手打的地址,还有好几个错别字。
  发件人是李澄心。
  大胡子眼神乱飘着,还在继续说:那等你什么时候抽个空那什么,我我们有点事想跟你说一下
  林见秋关了水龙头走出厨房,路过餐桌边的时候随手抽了张纸巾,压在食指的伤口上。
  他没有停留,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和桌上的钥匙,便一把拉开了大门。
  我有点急事,先出去一趟,你们自便。
  话还没有说完,大门已经在另外两人面前闭合。
  大胡子的话卡在半道。
  他扭头,与钟新月面面相觑了片刻。
  钟新月有些担心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大胡子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吧,之前偶尔也会这样的,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搬出去的事还是下次跟他说吧。
  钟新月叹了口气:他早饭还没吃呢,出门之后他能记得吃饭吗。
  大胡子到底不如她心细,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又想到什么:我记得下面是不是还有两块鸡蛋饼?
  钟新月点了点头,从饭盒底下找出一个袋子。
  那是她的试验品,因为做的实在太多了,便也顺道装了一些来,看着不大好看,但味道还行。
  她觉得林见秋应该不会介意这一点。
  大胡子拿起饼,便转身推开门:我去给他送过去,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钟新月点点头。
  大胡子便转头冲了出去,这时候林见秋应该还没有走远。
  大门砰的一下闭合,钟新月无奈地笑了笑。
  窗户外面的光又透进来,是乌云散开来了,天已经渐渐大亮了。
  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显出一道彩虹弧光。
  钟新月将手伸进口袋,想掏手机拍照,却无意间带出了别的东西。
  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飘飘荡荡地落到地上。
  钟新月低头看了一眼,不由愣住,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那是什么。
  好像是昨天早上在医院里捡到的报告单。
  本来想去还给本人,但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人影。
  准备回去交给医院前台的时候,楠楠又忽然肚子疼,想上厕所,一来二去的折腾,这张纸便被他们遗忘到了脑后。
  要不要再回趟医院送回去?
  钟新月迟疑地思索着。
  -
  会所门外。
  救护车停在门口,伤患躺在担架上被抬上救护车。
  女人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就连心口都看不到明显的起伏。
  一眼看过去就像已经死了一样。
  实际上也差不多了。
  反锁的房门被撬开的时候,受害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意识陷入了昏迷状态,怎么喊都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