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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爱生眉头越皱越深:“还有什么?”
  “还有小英的继父说,要我转告您把女儿接回去,说是小英的妈妈不在了,他没有义务替您养女儿。”
  李爱生听完,脸都变的铁青,抿着嘴不再说话。
  李小英妈妈妈跑了的事,他是知道的,对于李小英的何去何从,他一直在纠结,单位给他分的房子,只有两室一厅,他和林绢占了一间房,小英的哥哥占了一间房,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房间给李小英,这要他怎么安排?
  原本他就打算着,等李小英初中一毕业,就送她去外面打工,如此一来,他就不用担心家里没有空房,也不用担心,林绢和女儿合不来,因此,他一直在拖着,就想拖到初中毕业。
  可没想到,李小英的继父,居然在这个时候赶人,做为李小英的亲生爸爸,那怕是为了自已的面子,他也想办法重新做安排了。
  再次赶到医院,经过打听,已经知道李小英被转送到病房了,她和李爱生刚找到病房门口,就听到有个女人冷冷说道。
  “陈老师,这件事情,责任不全在我儿子,他丢了同学的笔记本,是他不对,但这位同学自已冒着雨去拣,然后摔伤了自已,怪不得别人,至于她的医院费,我会出五百,多了我也没有,更何况,学生在学校出的事,学校要负全部责任,我愿意出五百,已经很人道了。”
  “范如春妈妈,事情你也听我说了,如果不是范如春故意丢掉李小英笔记本,李小英也不会受伤,更何况,那个笔记本是重点笔记本,对他们明天的考试很重要,所以,学校经过调查,这件事情,范如春是必须要负责任的。”
  陈福林觉得头很痛,做为老师,最怕就是出这样的事情,那怕就是找出当事人,学校也要受到抨击,因为是在学校里出的事,学校就必须要负看管不周的责任,同时也包括他这个班主任。
  袁丽黑着脸继续为儿子辩护道:“小孩子在学校打打闹闹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儿子错手丢了她的笔记本,是我儿子不对,但她自已摔伤了,学校却要我儿子负全责,那绝对不可能,照我看,这是三方的责任,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只会出五百,多了绝对没有。”
  五百这个数,在99年来说,已经算很多钱了,差不多是资深公务员一个半月的工资,袁丽觉得,她已经算很大方的了,毕竟,不是她儿子失手推伤的人,更不是她儿子错手打伤的人。
  “范如春妈妈,凡事要讲原因和结果,没有范如春丢笔记本,李小英就不会摔伤,更何况,明天就是初升高的考试,因为范如春的失误,导致这个孩子不能参加考试,这个后果,拿什么来衡量?”陈福林眉头皱的快要能夹死蚊子。
  他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在调解事情,学校的意思,范如春必须要负起一半的责任,余下的就是校方负责。
  除此之外,按学校的规章制度,范如春做出这样的事情,学校还要给予记过处分。
  做为班主任,事情不想发生,也发生了,那么就要往现实中考虑,只要他说服范如春的家长,负责了一半的医药费,那他就尽量的劝解李小英这边,让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毕竟事故已造成,毁了范如春的前途,也不能让李小英伤势复元,并参加考试。
  可范如春的妈妈,口气十分坚硬,总是先声夺人的说,只给五百块的医药费……
  “陈老师,我们交了学费,让孩子来学校念书,并不是让孩子在学校打打闹闹的,做为他们的班主任,你有责任和义务保证孩子们的人身安全,我儿子失手丢笔记本的时候,并不知道会引发如此严重的后果,如果知道,他肯定不会做,所以,学校和陈老师您,才要负最大的责任,而不是我的儿子。”
  袁丽据理力争的提高音量。
  李爱生听着里面的争执,故意先不进病房,而是站在原地听,许韵想进去看看,却被李爱生拉了下来。
  第66章蛮不讲理
  “范如春妈妈,学校和我是要负一半的责任,但范如春确实占主要因素,如果你坚持不负这个责任的话,学校会按情况对范如春进行记过的,还有取消考试资格,范如春妈妈,你听我说,我觉得……”
  “你说什么?记过,还取消考试资格?你们凭什么?陈老师我敬你是老师,所以才对你客客气气,但你也不要太过份,我们把孩子交给你们教育,不是让你们教他去惹事的,更何况事情还发生在学校,那么我问问你,你在学校到底都教我儿子什么了?”
  陈福林就知道,这话一说出来,肯定会引来激烈的叫骂,果不其然,但学校这样处理,于情于理也没错。
  “范如春妈妈,这里是医院,请你小声点,这件事情,刚才我已经说了很多次,范如春自已也承认,他是故意丢掉李小英的笔记本,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学校让你们负责一半的医药费,是合情合理的。”
  “好啊,你这是威胁我了,如果我不出这个钱,你们学校,就要给我儿子记过,并取消考试资格是吗?行,你陈老师厉害,东西没教会小孩什么,推卸责任到是挺快的,今天我把话丢这里,如果你要敢给我儿子记过,还取消他考试资格的话,我就去教育局告你,告你胡乱给孩子扣罪名,还要告你,是你教我儿子去丢别人的笔记本,是你没有教好我的儿子,将来他没有前途,也是你这个不责任的老师害的。”
  “真是越说越来气,我好好的儿子交给你们,你们没给我看好教好,现在还要记我儿子的过,这天下间,有这样的道理没有?更何况,他只是失手丢了笔记本,又不是他把人打伤,摔伤,凭什么要我们负责一半的医药费?”
  “刚才我客客气气的,那是当你是老师,现在我告诉你,想要钱,门都没有,而且,我儿子没有任何的责任,是她自已摔伤的,跟我儿子没有任何关系,还有,你不说还好,一说我更来气,躺的这个,是叫李小英吧,她三天两头的给我儿子写情书,担误我儿子的学习,你们学校管过没有?我交了那么多的学费,就是让你们教我儿子,在学校谈情说爱吗?”
  “还有,我儿子为什么丢她的笔记本?我告诉你,是她老着我儿子,我儿子不想理她,才会丢她的笔记本知道吗?我出自好心,跟着你来医院,看她可怜,答应给五百,那是我心底善良,按理,我就应该一毛钱也不给,她自已摔伤了,那是她咎由自取,更不要脸,人都没长大,就学着大人谈情说爱,带坏我儿子,还有没有家教啦?”
  “现在你跟我讲原因,我告诉你陈老师,这就是原因,要不是她先我儿子,那里来丢笔记本的事,你们要敢记过,要敢取消考试资格,你们就试试看。”
  袁丽尖锐冰冷,且连珠带炮的骂声,充满了医院走廊,听的许韵心火都冒出来了,合着这事,都变成小英自已的错了?居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骂一个女孩子不要脸,没家教,范如春的妈妈,是吃屎长大的吗?
  陈福林正被袁丽滔滔不绝的大骂震惊的时候,李爱生忍不住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李小英的亲爸爸,自已女儿被人骂没家教,不要脸,他那能受得住,一个箭步的上前就推开了病房的门。
  “谁在说我女儿不要脸?是你吗?你就是那个范如春的妈妈?你儿子害得我女儿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有脸在这里骂人?说我女儿不要脸,勾搭你儿子,我还要说你儿子我女儿,别说记过和取消资格了,就是开除都是应该的。”
  袁丽猛不丁的看到李爱生走了出来,并气势汹汹的指着自已,顿时愣了愣,马上就反应回来,这是李小英的家长来了。
  她儿子范如春是有错,但陈福林威胁她,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在她的意识里,在学校里发生的事,就应该全归学校负责,她肯出五百,那是她的善良,凭什么让她负一半的医药费。
  “你就是李小英的爸爸啊,我儿子你女儿?呸!你那不要脸的女儿,给我儿子写的情书,我封封都看了,她我儿子,我儿子不想理她,她就死缠烂打,自已不想读书,年年考倒数就算了,还害我儿子成绩下降,我还没找你,你还想要学校开除我儿子?你什么东西,什么玩意?”
  “放屁,没有你那不要脸的儿子先我女儿,我女儿会写什么情书吗?”
  听着左一个,右一个,左一个不要脸,右一个不要脸,许韵的脸色全黑了,他们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李小英的感受?
  还有,李小英现在是什么情况?醒了还是没醒?
  三步两步,进了病房,就看到李小英头上缠着绷带,面无血色的躺在,长长的睫毛盖着眼帘,平静的就像破布娃娃。
  许韵赶紧握住李小英的手,当感觉指尖微凉,脉搏平稳时,心里松了半口气,抬头便四处看了看,就发现李明明已经走了,病房里,就只有陈福林,李爱生,还有范如春的妈妈袁丽。
  李爱生和袁丽已经掐着腰开始对骂了,那骂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一直在纠缠是谁先了谁,谁又不要脸。
  陈福林头痛的掏出烟,正想点上,回头看了眼李小英,赶紧又把烟收了起来。
  “陈老师,小英一直没醒吗?”
  “医生说打了麻药,如果会醒来,也要到后半夜了。”
  “那伤势怎么样?”
  “中度脑震荡,说是只要血块消了,就会没事了。”
  许韵深深的,深深的吸了口气,听着耳边越来越大声,并百无禁忌般的争吵,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马尾一甩,就冲着李爱生和袁丽道。
  “你们骂够了没有?这里躺着的是病人,她随时都会醒来,她还只有十五岁,让她听到你们这些不堪入耳的叫骂,你们觉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