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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韵看着眼睛红了的妈妈,咬了咬唇,不知道要怎么劝。
  自已的妈妈,许韵又怎么不了解呢,妈妈就是个很性格好强,又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论为人处世,还有做人的道理,妈妈比她还要懂。
  她要装大人,说得多了,妈妈还会骂她,与其那样,还不如什么也不说,等到从城埔回来,她就赶紧自已想办法赚学费吧。
  准备好了后,许桠就骑着摩托车,一家三口往城埔县赶,走的时候就接近五点了,等迎着刺骨的冷风,赶到城埔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许韵的舅舅叫苗爱国,在他们那一代,所有的人名字,基本上就是什么爱国啊,爱民啊,所以舅舅也被取名叫爱国。
  舅妈姓兰,叫兰玉,和舅舅一共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叫苗,二女儿叫苗秋花,三表哥叫苗本利,四表姐叫苗彩灵。
  这几个表姐,表哥,年纪都比许韵大,而且大表姐苗,前年刚结了婚,去年生了个儿子,据许韵的记忆,她知道大表姐现在嫁的男人,并不好,两人会在05年冬天离婚。
  舅妈看到许韵一家顶着大冬天的冷霜,连夜骑着摩托车过来了,赶紧喊着许韵到火柜里暖暖身子。
  “这几天降温了,这一路骑车过来,肯定冻的不轻,许桠啊,你把东西放哪,别忙着拎,先到火柜里坐一会,让身上暖和点再说,淑凤你也真是的,许桠在前面顶着风,你应该找床小褥子盖着人家的腿,瞧瞧这裤子都冻上霜了。”
  兰玉说完,又转头喊二表姐赶紧去把准备好的饭菜端出来,至于苗淑凤,兰玉没怎么喊,因为这儿是苗淑凤的娘家,回来了,那就是回了家,做为苗淑凤的嫂子,她是肯定要先照顾姑爷和侄女。
  苗淑凤回了娘家,就感觉心里热乎了,眼睛都发红的坐到一边道:“嫂子,我那里还顾得上这么多事啊。”
  这些天来,许棠出事,苗淑凤是跑断了腿,就想能拉许棠一把,而心里的苦,她也不敢到处乱说,在苗淑凤心里,家丑是绝对不能外扬的,所以,任何人问她许棠的事,她都一语带过,不想细说,如今回了娘家,苗淑凤真的感觉,紧绷的神经,全都放松了。
  同样是女人,兰玉那能不了解这小姑的心,想到外侄儿许棠,兰玉跟着眼睛泛红的道。
  “许棠现在怎么样了?你怎么也不管着他一点啊,唉,我和你哥听到许棠出了事,真的是快气死了,真不知道,你这个当妈的,究竟是怎么当的。”
  苗淑凤心里委屈,老人说儿大不由娘,说的就是许棠。
  “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有管好,可嫂子,儿子大了,根本就是我能管得过来的,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听,我打也过打过,骂也骂过,更甚至还跪着求过,可许棠就是不听话啊,嫂子,我心里真的苦,你就怪我没当好这个妈了。”
  许韵猫在火柜的边上,不吱声,以她现在的年纪,那是人微言轻的,说什么都是错。
  边上的苗爱国,黑着脸散了支烟给许桠,然后低头点上火,闷声说道:“现在说这些干嘛,事情都发生了,就赶紧想办法,怎么解决,你在电话里,那家人要10万才肯私了?”
  苗淑凤看了眼闷声抽烟的许桠,点了点头:“是,我跑了好几天,说尽了好话,他们都不肯少一点,一口咬死了要10万,才肯私下了结。”
  兰玉接了一句:“那现在你们手上有多少钱?”
  “许桠找他几个姐姐借了点,再加上这几年我们自已也攒15000,总共加起来,也只有43000块多点。”
  苗爱国狠狠的抽了口烟,咬了咬牙就干脆的说道:“许棠出了事,我这个舅舅也没多大的本事,但会尽全力帮他一把,玉啊,你去把钱拿出来吧。”
  兰玉二话不说,赶紧起身去拿钱,过了会拿着个小布包走了出来:“淑凤啊,你哥和嫂子真的没本事,这些年也没攒到什么钱,这里是我们所有积蓄,5000块钱,你都拿着,什么时候有了,再还给我们,没有,也没关系,知道吧。”
  这话要放在别人那里听,感觉就像是借钱之前,先要说明白何时还。
  可实际上,活到三十多岁,再重生回来的许韵心里明白,舅妈把这钱拿出来,就根本没想着妈妈还,只是因为知道,妈妈个性要强,不喜欢欠着人情,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省得这个唯一的小姑,为了还钱,拼命的攒吧攒吧,到时苦了自已不要紧,还要侄女许韵给委屈了。
  而且,98这年,舅舅和舅妈能一次性拿出5000块,可以说,是一笔很大的钱了,要知道,这个时候,家里存款能有1万的,那都是万元户啊。
  而这个时候,所有在职公务员,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百出头,舅舅又有四个孩子,能攒出5000块,并二话不说的,就拿出来,真的很不容易。
  患难见真情这句话,就是形容这个时候的。
  苗淑凤眼泪扑簌扑簌的落,许棠没出事之前,她和许桠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差不多有七百多块钱,养着两孩子,再攒吧攒吧,日子过的真心不错,放在哪,都是小康水平。
  可她是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四处欠钱和人情,而这钱,也不是小数目,而是几万的数字,更重要的是,就是加上娘家借的这5000块,距离10万,还差了一半啊。
  第24章表哥表姐
  “哥,嫂子,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能真让我们看你们受苦,却不拉一把的。”兰玉跟着抹眼泪。
  带过人,养过孩子的,都知道,这养儿不易,儿女要听话还好,要是不听话,真是说不出来的苦。
  而她也相信苗淑凤和许桠,都是做为人师表的,并不是他们疏于管教,而是许棠这孩子,确实太过叛逆,最终才会害了自已,也连累了父母,可说到底,也是苗淑凤肚子里掉下来的肉,现在连16岁都没有满,那能真的就撒手不管了,能拉一把,还是要拉一把的。
  但愿经过这件事,许棠能懂事了,将来出来,也能好好做人。
  许桠这些天,也习惯了低头,对媳妇的娘家人,他是打从心眼里尊敬的。
  “哥,嫂子,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放心,将来还钱,我们最先还给你们。”
  苗爱国黑了一眼许桠,不再提钱的事,而是有些生气的道:“那是以后的事,许棠出了这样的事,你这个做爸爸的,有很大的责任。”
  “是,是我没管好他,早知道这样,那年他上初中,我就不该把他送到金石中学,而是应该把他带在身边,有我天天盯着,那里会混错了人。”
  许韵叹了口气,道理上来说,确实是这样的,正如那句老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青少年时期,最怕就是混错人。
  “唉,现在说再多也没用了,能不能见着人啊?”苗爱国狠狠的又抽了口烟。
  兰玉也接道:“是啊,能不能让我们见着他,我听人家说,这看守所乱的很,动不动就打人的,也不知道许棠在里面受了多少罪。”
  许桠忍着难过,带着怒意的道:“受罪也是他自已找的,平时在家,不管淑凤和我怎么教,他都不听,现在走上这条路,他自已也有责任,让他在里面多吃点苦,多受点罪,以后出来也就老实了。”
  正说着,大表姐苗抱着孩子回来了,看到许韵一家人过来,赶紧喊了一声,然后就问起许棠的事。
  从头到尾,许韵都乖乖的没有说话,只是乖巧的上前,喊了声大表姐,然后把小外侄子,抱在怀里。
  心里想着,等他们说完了,她一会找找四姐姐,想办法跟四姐姐先借点钱做为本金。
  记忆里,四姐姐在98年这会,已经高中毕业了,并且在防疫站上班,虽说才刚刚进单位,手上也没多少钱,但在许韵心里,四姐姐一直就是个爽快人,所以跟四姐借钱,她好开口一点。
  低头瞄着虎头虎脑的小外侄子时,许韵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现在才十个月大,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等到一两岁的时候,大表姐和大表姐夫,就会知道,这孩子先天性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