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黑市现状
之前说好了跟王萍学习织毛衣，所以赵雨笙想趁着这个周末去一趟黑市买点毛线票来，顺便也去黑市看看风声如何了。
到了黑市，赵雨笙并没有拿出物资来，这次她来就是单纯的买东西。
黑市里其实有专门倒卖各种票据的人，赵雨笙一直觉得这种人才是真的厉害，要知道现在票据是比物资更难搞到的东西。
赵雨笙到了黑市，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黑市的情况，经过之前的那次严打，黑市沉寂了一段时间，但是现在又恢复到跟之前差不多的情形，当然了，这个之前，指的是没有李娇娇介入黑市之前的情况，看到这一幕，赵雨笙也松了一口气，起码李娇娇还懂得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没有再大规模的介入到黑市之中了。
赵雨笙看到一个熟面孔，竟然是之前合作过几次的冯曼，赵雨笙走上前去，轻声喊了一声，“冯姐。”
冯曼惊讶的抬起头看到赵雨笙后，道：“小赵你来了？”
说着冯曼朝着赵雨笙的身后看去，显然是想看看赵雨笙有没有带东西来。
赵雨笙见状笑道：“我可什么都没带。”
冯曼闻言有些遗憾，要知道之前和赵雨笙合作的那几次，她可是赚了不少呢，想到这里问道：“小赵你手里还有没有货了？”
赵雨笙闻言道：“冯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等我会儿，我先去买点东西。”
冯曼也知道赵雨笙说的没错，便点了点头道：“那好。”
赵雨笙找到卖票据的人，买了两斤毛线票，还有几尺布票，花了将近两块钱，主要是毛线票贵。
赵雨笙买完东西之后，将冯曼带到一家国营饭店，道：“我跟冯姐也算是有缘，今天请冯姐吃一顿便饭，冯姐可千万不要推辞。”
冯曼心中一跳，虽然她的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却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的道理，虽然如此，但是也舍不得一顿好饭菜，于是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道：“这怎么好意思呢，要请也该是我请你吃才对。”
赵雨笙笑道：“冯姐，可别跟我抢啊。”说着赵雨笙点了三个菜，一斤米饭。
冯曼嘴里一直说着：“这怎么好意思呢？别要这么多，少要点。”这样的话，脸上的笑容却一直没有下去过。
赵雨笙笑笑没有纠结在这个问题上，而是说道：“实不相瞒，我今天请冯姐吃饭，也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您。”
冯曼道：“只要我知道的，我肯定知无不言。”
赵雨笙问道：“最近发生什么大事没有，风头紧吗？”
这段时间一来，赵雨笙不但自己不来黑市，就连大马猴都被她限制不来黑市，大马猴现在除了帮她收东西，就是在厂里老老实实的上班，所以赵雨笙现在对于黑市的情况还真的不是很了解，冯曼的出现，刚好可以帮助她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
冯曼闻言想了想道：“还行吧，自从上次出事之后，我也在家里避了好久的风头，这不是看着情况慢慢好起来了，才敢出来，怎么小赵也想出来了？”
赵雨笙笑而不答，京城水深，赵雨笙现在轻易不敢再出来了，就算要出来卖东西，那也得慎之又慎。
赵雨笙想了想道：“上次的事情，冯姐了解吗？”
冯曼听到这个问题，脸上迟疑了一下，很显然她了解一些，然后开口说道：“我知道的不多，但是我听人讲过一些。”
冯曼说着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在咱们京城原本有一个地头蛇，挺有本事的，但是之前的黑市出现了很多紧俏的东西，都说是一个过江龙干的，所以就被……”
冯曼的话没说完，但是赵雨笙已经领会了她的意思，这么说来李娇娇很有可能是被人举报的，这样的话，那么举报的人也应该盯上李娇娇的才对，怎么李娇娇到现在还平安无事，赵雨笙想不明白这些事情。
冯曼又说道：“反正现在啊，就跟以前一样，还行，咋样小赵来不？”
说实话，冯曼挺想赵雨笙继续干的，因为眼前这个小姑娘别看着年纪小，但是门路还真不少，虽然搞不到一些大件，但是粗粮鸡蛋啥的还有不少，跟她干赚的也不少。
赵雨笙没有说话，正好饭菜做好了，赵雨笙将饭菜端上来，道：“冯姐不说了，来吃饭。”
对于冯曼这个人，赵雨笙在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评估，偶尔合作一次可以，但是却不能深交，因为这人心里将利益看得太重。
今天赵雨笙点的饭菜还挺丰盛的，小鸡炖蘑菇，冬瓜炒肉片，素炒木耳还有一道凉拌茄子。
冯曼拿起筷子，咽了咽口水，开始风卷残云般的吃起来，尤其是肉，吃到后面，她不好意思的朝着赵雨笙笑笑道：“小赵，我家里孩子好久没有吃肉了……”
赵雨笙闻言立刻道：“那就把剩下的带回去吧，给孩子补充一下营养。”
冯曼心中一喜，但是脸上却做出一个不好意思的样子，道：“哎呀，你看看这，我连吃带拿的，也没有帮上你什么忙。”
赵雨笙笑道：“冯姐你可别这么说，今天冯姐告诉我的消息就帮了我的大忙了，再说了咱们不是朋友嘛？”
冯曼笑笑，眼珠一转道：“小赵啊，要是你想好了要继续干，还请你拉姐一把。”
说着冯曼叹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其实姐家里真的挺困难的，姐家里是个半边户，我爱人虽然是个正式工人，但是上有两位老人，下面还有四个孩子要养，我这也是不得已才冒险出来赚点小钱贴补家用的”。
赵雨笙闻言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十分理解的说道：“那冯姐的确是挺不容易的。”
所谓的半边户，就是夫妻二人一个人是城市户口，可以吃商品粮，另外一个则是农村户口，在城市里要吃高价粮，这种情况在现在并不少见。
有很多人希望通过结婚来改变户口性质，但是如果没有单位愿意接受户口，一般来说也是无法轻易改变户口性质的，但是即使如此，还是有无数的农村的女孩儿想要通过婚姻变成城里人。
但是现在还有另外一个规定，孩子的户口性质随妈，也就是说，如果母亲的户口是农村的，那么生的孩子也是农村户口，这条规定也决定了，城里的家庭一般不想娶一个农村的儿媳妇，就算不嫌弃儿媳妇，也得为子孙后代想想不是，要知道这时候城市户口和农村户口的差距还真的是挺大的。
第100章 有限的坦白
看着冯曼笑容满面的提着饭盒离开，赵雨笙在心里决定以后不会和冯曼再合作了，这个人，小心思太多。
赵雨笙转身来到百货大楼，买了两斤毛线，几尺棉布，回到家后却发现自己家门口停着一辆平板车。
赵雨笙仔细看了看，认出来是大马猴家的。
进去一看不光大马猴在，就连宋老师也在。
只不过现在宋老师的形象有些颠覆，手上戴着黑乎乎的手套，脸上也有煤灰，他和大马猴正在搬煤球。
大马猴看见她回来，高兴道：“姐你回来了，我想着要入冬了，就搬了点煤球过来。”
“多谢你啊，我这两天还正打算去找你说这事儿呢，没想到你还想到我前面去了。”赵雨笙说道，大马猴这孩子真的是越相处越讨人喜欢。
王桂灵端着两个杯子出来说道：“小马，婶儿刚做了包子，你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多带点给你弟弟妹妹吃。”
大马猴擦擦脸上的煤灰，道：“多谢婶子。”
宋老师见状，有些吃醋了，丈母娘第一个夸奖的竟然不是自己。
“还有小宋，你一会儿也带点回去，是韭菜馅的，我记得你姥爷挺喜欢吃的。”
王桂灵很快就说到了宋安懿。
宋老师瞬间得到了满足，答应道：“唉，我姥爷经常说王阿姨的手艺好呢。”
大马猴拉来的煤球还真不少，够她们娘俩烧到放寒假了。
将煤球搬完，王桂灵将他们赶到正屋去休息，自己则去了厨房继续包包子。
赵雨笙给他们打了温水擦洗，又拿来香皂给他们，宋老师仔仔细细的用香皂洗了三四遍，每一个指甲缝都洗得干干净净才算满意，才勉强放过自己的手和脸。
至于大马猴就随便多了，洗去脸上的煤灰就成了，至于他的手，别忘了大马猴本来就在煤厂上班，身上什么时候干净过。
大马猴坐下后朝着赵雨笙使了一个眼色，赵雨笙看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宋安懿，我对象；这位是小马，你也可以叫他大马猴。”
大马猴闻言朝着宋老师笑笑道：“宋哥你好。”
宋安懿对大马猴也没有看不起或者是别的情绪，主动伸出手道：“你好，我是宋安懿，多谢你对王阿姨和雨笙的照顾。”
大马猴貌似有些受宠若惊的伸出手跟宋老师握了握，道：“不敢当不敢当，其实是赵姐照顾我更多一些，要不是有赵姐在，说不定我妹妹就被饿死了。”
赵雨笙闻言笑道：“哪里有这么夸张，好了不说这些了，大马猴你这周的收获拿出来吧。”
大马猴虽然知道了宋安懿是赵雨笙的对象，但是对他还是有些忌惮。
而宋安懿闻言也站了起来道：“雨笙，我先回去了。”
他知道赵雨笙有一些秘密，应该与钱财或者黑市有关，否则不会这么快就凑足了买房子的钱，而且这段时间她和王阿姨的生活水平也不低。
赵雨笙伸手拉住了宋安懿道：“没关系，我想让你知道。”
然后对大马猴道：“没事马猴，宋老师是我对象，我相信他。”
既然赵雨笙都这么说了，大马猴也只能相信赵雨笙的眼光，毕竟赵姐的眼光一向不错，比如就看中了他。
大马猴想到这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放在桌子上，道：“姐，这是这个星期收的东西。”
赵雨笙将小布包打开，里面有一根金钗，两个金戒指，还有一个玉葫芦的扇坠。
宋安懿见状皱了皱眉，但是很快就舒展开来了。
赵雨笙将东西收下，然后进里屋拿了一卷钱来递给大马猴。
大马猴一看到：“姐，钱给多了。”
赵雨笙闻言说道：“煤球不要钱啊？”
大马猴闻言挠挠头道：“本来就是我们厂计划外多生产的，我是厂里的工人，不费啥事。”
“就算不费事，那你肯定也不是白得来的，这钱你还是拿着吧，给你弟弟妹妹多买点吃的。”
赵雨笙坚持道。
包子出锅了，王桂灵坚持给大马猴带了一大包回去，然后又给宋老师装了一大包。
……
吃过晚饭后，赵雨笙从家里出来，王桂灵看着赵雨笙雀跃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嘴里念叨着：“女大不中留啊。”
出了家门，宋老师果然在这里等着。
两人一起慢慢的走在路边，赵雨笙先打破了沉默道：“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宋老师微笑着摇摇头道：“没有，我尊重你的选择，我只想跟你说两句话，一是一定要注意安全，二是如果遇到了困难请一定一定不要瞒着我，给我一个帮助你的机会。”
赵雨笙闻言看着宋老师认真的眼神，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
随即赵雨笙又放松道：“哎呀，其实你不用太担心啦，我的性格你还不知道，最怕死了胆小的很，所以我做事情很谨慎的，我都已经很长时间不去黑市了，真的！”
宋老师看着赵雨笙一副小女儿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软道：“我相信你，不过我还是要说，你真的太容易相信人了，如果有一天……”
赵雨笙闻言抬起头打断他的话，“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我也相信你，我相信你最重要的是因为你是宋安懿，其次才是因为你爱我。”
是的，赵雨笙今天对宋安懿坦白这件事情的原因有很多，最主要的是因为自己需要一个合理的金钱来源让宋老师不疑心，总不能自己每天吃着好的，喝着好的，却没有一个收入来源，宋老师可是很聪明的。
而促使赵雨笙下定了决心的，是宋安懿的人品。
赵雨笙相信，哪怕他们有一天分开了，依照宋老师的人品，也一样会为她保守秘密。
人品是比爱情更靠得住的东西。
宋老师闻言笑了，笑得很甜蜜也很畅快道：“虽然你对我们的感情没有百分百的信心这点让我有些不高兴，但是你对我人品的认可却让我很开心；我要告诉你，赵雨笙，我很喜欢你，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