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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谌冰熄灭手机转头看他,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过生日就这几个流程。
  萧致在abcd选项中划了个勾,说:我现在应该开始演了?
  谌冰用笔敲敲他眉心:赶紧演。
  萧致低头笑了:好的,已经失忆。
  晚自习下课是跟文伟一起去拿的蛋糕。走到楼层底下,发现萧致被管坤堵住不让上楼,问就是:稍等,我们布置一下你的寝室,请你暂时不要上来。
  萧致看见了谌冰手里拎的蛋糕。
  文伟一把抓过去,若无其事道,这是我的,并不是什么蛋糕。
  萧致有点儿耐心耗尽:兄弟们搞快点,我要回去背单词。
  管坤快拦不住他了,文伟只好抬手,抵着谌冰的肩膀一推,直接给他推到了萧致的怀抱里。
  谌冰抓着他衣服才站稳,侧头:
  文伟拼命使眼色:冰爷,现在是发挥你美色作用的时间了,拦拦萧哥。
  萧致都打算上去了,扶着谌冰站好,配合地表示:好的。已经被诱惑到了。决定晚点上去。
  什么都没干的谌冰:
  文伟拎着蛋糕冲回寝室。
  秋天,楼道口子风有点儿凉,谌冰跟萧致面对面站了好几分钟,没忍住:我们还要等这群傻逼多久?
  萧致瞟了眼手机,正在背单词:不是惊喜么?等等算了。
  想到文伟那条花儿为什么那样红的围巾,与其说是生日惊喜,不如说适合挂电风扇上勾着脖子当厉鬼。
  谌冰:你还是别期待惊喜了。
  ?
  又等了十几分钟,文伟满头大汗地下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可以进来了。
  萧致收起手机,推了推谌冰。谌冰刚准备走,突然被文伟拉到了萧致背后,说:你让萧哥走前面。
  话里有话。
  明显有东西等着。
  谌冰退到他背后。
  萧致侧头看了他两眼,欲言又止,随即被推着肩头,跟探鬼屋似的往前走。
  宿舍门紧闭着,文伟吼了声:来了!
  萧致脚踏进去。
  砰砰砰!礼花连发三声,接着是劈头盖脸的几分和彩带,伴随着一声欢呼:萧哥生日快乐!生日快乐!!!啊啊啊啊啊啊啊!!!!!!!
  萧致抬手,平静地用指腹蹭了蹭眼尾糊状的金粉,抬头,对上寝室里的鲜红色横幅
  恭贺萧致同学一十八周岁诞辰!
  祝愿萧致同学生日快乐!
  学业进步!
  事业有成!
  家庭幸福!
  伉俪情深!
  墙面上贴满五彩缤纷的气球,寝室灯关着,挂了歪歪扭扭的彩灯,发出闪烁刺眼的光芒。
  萧致眉眼被阴影涂抹,站在门口,安静了半晌。
  然后,他启唇还没说话,又一冲礼花喷到了脸上。
  萧致:哇。
  文伟狂奔上来抱他,喊声震天:萧哥,你十八岁了!!!!你长大了!!!!
  其他人全冲上来拥抱他,一个挨个一个,非常像临走时轮流瞻仰仪容,只不过气氛热闹得多。
  路过寝室的同学纷纷侧目。
  萧致被撞的后退几步,回抱住他的兄弟们往寝室回推,以免引起更大骚动:我谢谢你们啊,好兄弟。
  谌冰看得好笑,下一秒,被萧致拉住了手腕:你也进去。
  萧致将门锁紧,转身:以后有事我们关上门说,别吓到其他同学。
  大家成心损他呢,故意问:萧哥,这惊喜满分十分你打几分?
  萧致配合道:十分。
  喜不喜欢?
  喜欢。
  兄弟们对你好不好?
  萧致磨了磨牙,承认好之后停顿片刻,轻描淡写道:我不是针对谁,在座各位,下次过生日记得告诉我。
  寝室爆笑,闹完纷纷开始嚷着切蛋糕。
  搞快点儿吧,明天还得一诊考试,咱们吃完散伙,不耽误各自回寝室临时抱佛脚。
  行行行,萧哥,许愿!
  草莓蛋糕,上面插好了十八的生日蜡烛。
  找了个打火机点燃,烛火摇曳。
  虽然但是,萧致垂眼看着蛋糕,过了一秒说:许好了。
  文伟说:这么快?
  嗯,
  萧致吹灭了蜡烛,平静地道,许来许去,也就那么几个愿望。
  希望爱的人都平安,都能得偿所愿。
  大家开始唱生日歌。
  那歌喉,称得上五音不全,参差不齐,稀稀拉拉起伏不定。萧致听的眉头紧锁,唱完第一遍还要唱第二遍。
  萧致忍着没说话,抿了一下唇。
  总算弄完,傅航胆大心细,开始给每个人切蛋糕分蛋糕。这时候纷纷开始生日献礼。文伟取出他的红围巾,萧致瞥了眼:这他妈是给我上吊的?
  文伟:?
  萧致看了看接过去,说:算了,颜色也不是不好看,给王姨拆了织条秋裤。
  文伟噎着:你
  管坤一把拉开他,送上了自己的礼物:给你。
  萧致打开,从里面捞出一把捶背捶腰捶肩膀的小锤头。
  管坤觉得礼物不在有钱,实用就好:你最近学习忙碌,久坐弯腰,用这个养护一下身体。
  萧致塞回袋子里:看不起谁呢?我腰没问题谢谢。
  傅航送上了自己的礼物:《伊藤润二》恐怖漫画全集,托人代购的,半夜看直接吓死你!
  刺激,萧致指尖抵着页面,翻了两翻,谢了。
  傅航沾沾自喜:看吧,还是兄弟我懂你!
  萧致抬了抬眉,话里不着痕迹:看见了?这就是有对象和没对象的男生之间的差别。
  被内涵的文伟和管坤:
  萧致翻开漫画看了没几页,袋子被谌冰拎过,丢到了书桌。
  谌冰眼底没什么情绪,平静道:放假了再看。
  文伟顿时乐了,抽出刚才萧致翻的那本:哎!对了!这就是有对象和没对象的男生的区别!我不爱看漫画,但我现在就看,我随便看,哎就是玩儿。
  萧致直接被他损乐了,抬着大长腿踹过去:再损?劈你的雷正在路上。
  吃完蛋糕收工,差不多十一点。
  萧致赶着尾巴去淋浴间洗澡,捋干净头发里的彩带和金粉,半小时后推门进来,神色暴躁。
  谌冰坐椅子旁转着笔,拧开了台灯,笑道:好了?
  萧致懒洋洋的:好了。
  谌冰说:今晚不熬夜了,早点休息,明天考试。
  萧致没意见,随口道:行啊。
  谌冰回床,走了几步意识到萧致还在身后站着,垂眼看着自己。
  他转身:怎么了?
  萧致逆着灯光的眉眼看不分明,声音挺低的:今天过得好快。
  谌冰意识到话里的空缺:你还想干什么?
  萧致靠近,刚洗完澡的气息拂过鼻尖:我想和你一起睡。
  也不是不行。
  但是
  担心影响室友几个字没说出来,文伟直接做出我理解的手势:没事的没事的,一起睡多正常?你们只是在考试前一天晚上传功罢了。
  为了避免这俩尴尬,文伟连借口都替萧致找好了:我懂我懂!萧哥只是想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争取明天多考几分。
  你们睡你们睡。不用管我和小放。我跟他睡起来都和尸体没区别。
  旁边,周放抱着枕头友好地笑了笑,往耳朵里塞上降噪耳机:你们睡,你们睡!千万别把我当人!
  这几句话说的。
  他俩不一起睡,简直就是不给面子。
  第92章 673。
  谌冰莫名好笑:我还没干嘛呢。
  文伟一脸不要多说我什么都懂:我懂的,我懂的,我懂的。
  谌冰好笑,就差上去踹他一脚了:你懂你妈呢你懂。
  睡了睡了,文伟躺床,声音浮现出焦虑,明天还得上战场呢。
  也是。
  谌冰直接坐回萧致床上,侧头看着他:睡了。
  来了。萧致跟着上了床。
  床铺狭窄,熄灯以后视野漆黑,不过能察觉到身畔轻微的呼吸。窗外夜色寂静,不同于平时入睡后的沉稳,萧致似乎并没有完全睡着。
  漆黑里,响起周放打呼噜的声音。
  谌冰气息拂过萧致的颈侧:你还没睡着?
  萧致轻声:嗯。
  想什么呢?
  萧致安静了会儿:想明天的考试。
  萧致现在学习比以前拼命了,除了每天固定跟谌冰出去打球放松,大部分时间都在刷题,错题集积累起来厚厚几沓,知识没完全掌握总给他一种焦虑感。
  老毛病在改,新问题在出。
  这几天忙着复习,越忙越混乱,昨天押了几道题还没看。
  谌冰小臂抵在他腹部,说:别想了,睡吧。
  萧致说:嗯。
  又过了几分钟。
  萧致始终放心不下,按着他腰轻声道:你先睡,我去阳台看看这几道题,看完就回来。
  谌冰:
  为了不影响到谌冰睡觉,萧致轻手轻脚下床,拿着打印纸和手机轻声开门,拧开锁口去了阳台。
  门外只有深夜那种空旷的寂静。
  窗玻璃底层漏出来的淡淡的白光
  谌冰眯了会儿,随即起床,掀开被窝时察觉到了刺骨的凉意。
  他穿上拖鞋,轻手轻脚走到门外,萧致坐着平时文伟浇花那个小凳子,正握笔在草稿纸算题。
  谌冰走近,蹲身。
  萧致侧头:你怎么来了?
  我跟你一起。
  谌冰有点儿困,轻轻靠着萧致的腿。
  不用,你回去睡。
  谌冰摇了摇头。
  被手机光线照着,他鼻梁高挺,眼睫深卷,夜色中消去了平时的冷淡,侧头搭着他膝盖。
  萧致忍不住揉他细软的头发。
  谌冰安安静静的,但又很坚持。
  意思明显。
  他就想陪萧致一起。
  萧致叹一声气,目光重新落到试卷的纸面。
  落笔刷刷的声音。
  半晌,萧致无意摸到谌冰变凉的手,校服底下体温降低的身体,找了件外套来让他披着。
  谌冰双手交叠轻轻趴在他膝盖,枕着下颌,好像一只等待主人的猫猫。
  半晌。
  萧致放下手里的笔,说,进去吧。你躺着,我在床上看。
  谌冰嗯了声。
  随即,他被萧致搂着腰抱起身,下一秒,唇瓣被他轻轻贴了贴。
  温热的气息充斥其中。
  谌冰回床盖好被子。
  萧致调亮灯光看试卷的题,因为下笔动静太大,他放弃书写只是整理思路。
  夜晚消去了所有活力,只有万物的沉睡,隔壁床高低起伏的轻鼾声。
  谌冰处于半睡半醒状态,指尖无意识地扒拉着萧致的睡衣一角,随时等候他的动向。
  很黏人。
  题目的白纸黑字,有点儿看不进去了。
  萧致垂眼,指腹轻轻蹭过少年的眼尾。
  高三开学后萧致学习跟学疯了似的,一睁眼就开始背单词,刷牙时脑子都不能闲着,还得背古诗词;上课全神贯注听课,脑力消耗后,累到下课只想趴着睡觉;连三四节课刷题、刷题。刷题、刷题,刷到头晕脑胀,有时候甚至想呕吐。
  全部时间,全部思绪都被学习填满。
  很累。
  而身旁,却始终有一个陪着他的谌冰。
  哪怕是这样的黑夜。
  甚至以后还会度过的,无数的黑夜。
  只要和他在一块儿,总觉得再枯燥深沉的岁月,都充满了温暖和希望。
  萧致心里涌起莫名的情愫,算完题后叠好试卷放在床头挂袋,躺下。谌冰总算感觉到他挤进被窝,撩开眼皮看了他一眼。
  萧致亲他侧脸:睡了。
  嗯。
  谌冰声音很低,阖拢眼皮,好像得到了归宿似的,安心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