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冰笑了:你再晚来可能就看不见我了。
这么严重?!
谌冰绕过去:因为我马上出院了。
难得的两天假期就在医院附近奔波,出来谌冰走路还不太方便,出来时萧若就盯着他笑。走两步回头看看谌冰,然后继续笑。
萧致拍拍她脑门:笑什么?
萧若立刻若无其事装乖。
回到萧致的家里才上午九点多,萧致刚让谌冰坐下准备出门:你自己玩儿吧,我去给你东西回来炖。
谌冰啊了声,因为昨晚没睡好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躺上了沙发想闭目养神,莫名其妙睡着了。
接着,他是被一阵咣当咣当的声音吵醒了。
那声音还比较响,谌冰察觉到身上被什么东西拂过,掠开眼皮,萧若正拈着小毯子轻手轻脚往他身上搭。
见他醒了,萧若也没废话:我哥让我给你披上的。
说完就走了。
谌冰坐正才清楚这阵咣当咣当的来源。厨房里,萧致拿着把刀正在跺猪蹄。
谌冰走到门边,萧致看了他一眼直接给门关上:比较危险,你别进来。
砍个猪蹄跟杀人一样。
谌冰有话直说:你会不会?
隔着门,萧致显然跺猪蹄跺的正烦:我不会难道你会?
谌冰好笑:你注意安全。
半晌,门总算开了。萧致的粉色围裙沾着骨头渣,厨台上除了猪蹄还有黄豆跟生姜大蒜,以及几道别的菜。
谌冰站着,就看见萧致边划拉手机屏幕上的教程,边按部就班地动手汆水,翻炒,最后放到炖锅里。
他特别高,扎着条粉围裙做饭,深刻的眉眼几分认真,倒是赏心悦目的场景。
谌冰看了两秒:你煮的东西能吃吗?
萧致偏头看他:我也是第一次,你能不能别说风凉话?
谌冰挑眉:没说风凉话,我只是担心自己的安全。
萧致:你再说话才该担心自己安全,信不信给你扔楼底下去。
凶还凶得很。
谌冰无聊地站了十来分钟,看萧致总算忙活完了,开始做菜。
打野时非常灵巧的手,但生活时显然一般般,但也在尽量地切了。做了条谌冰最喜欢的水煮鱼。
据说吃鱼头会变聪明,许蓉小时候就给谌冰做好多鱼吃,到现在也喜欢。
炖的时间还长,萧致先按说明书腌了,随后抓了下手指:靠,太腥了。
谌冰递过洗洁精:你用这个洗。
洗完萧致还是觉得不干净,看谌冰时眼皮压低,气质有点儿阴郁:等你伤好了别指望我给你做饭。
谌冰得了便宜心情不错,暂时忽略他的小情绪:好的,谢谢您。
萧致示威性地在他颈间捏了捏,绕开去了沙发上躺着,随后拿出了手机。
打游戏?
就玩两把,萧致说,等十一点了再做饭。
谌冰靠近,见他登的大号,进去五排四个国标,夹杂中间一个菜鸡。然后还全开麦了,似乎是有人在直播。
谌冰:你开语音吗?
萧致指节在屏幕上敲了敲:不开。
很明显,即使是这种陪老板的局,萧致也根本不想和陌生人说一句废话。
进去后,国服打野,国服ad,国服上路和国服辅助,加一个混子法师。扬声器里叫得还挺凶的,怎么反蓝抢龙,不断在哪儿嘻嘻哈哈。
萧致打野带节奏,对面阵容也不低,不过他操作没出任何问题。但他打得也没有多大的感情。
厨房里传来汤滚的声音。
萧致蹲草里丢下手机,起身去看锅。
看的时间比较长,还得加黄豆,扬声器开始有人问:打野是不是挂机了?
萧致说:你帮我动一下。
谌冰:啊?
我啊?
我帮你动一下?
谌冰肩负重任,拿起手机时觉得不太习惯,真打算这么动一下,不过刚出草就被对面电光耗子一镰刀拽到了人堆里。
扬声器里嘶吼。
哇,萧哥要1打5了,拭目以待拭目以待!
这都敢进去莽,我靠,不愧是他,比野怪还野的打野。
他们好像误会成自己冲入人群准备五杀了,谌冰尝试移动却完全动不了,下一秒屏幕就黑了。
?
这游戏,有问题。
萧致弄完炖锅出来,发现谌冰已经给他送了三个人头。
萧致看着屏幕,眼皮跳了下,什么也没说,接过手机收拾残局。
谌冰舔了下唇,觉得有些尴尬,本来经济最高的萧致现在被他败到了倒二,开始走猥琐发育路线。
扬声器里问:怎么回事儿啊?刚才失手那么多次,有问题啊。
萧z打字:[弟弟玩的。]
扬声器里无情嘲笑:什么弟弟啊,快别给他碰手机,戴假肢都打的比他好。
萧致本来一直懒得说话,这会儿终于开语音了,还心平气和的:你高考多少分?
对面头一次听见萧致说话,字正腔圆,嗓音好听。
还是这种阴间问题,对面怔了几秒:也有五百多吧。
萧致说:他戴假肢,也能比你考得好。
谌冰:
玩家:
说完,萧致就给小喇叭关了,本来这边处于逆风局,但他意识好,先发育后蹲人切法师和ad,渐渐又把节奏带起来了,逆风翻盘赢了这一把。卡在聊天频道,萧致打了几个字。
萧z:[不玩了。]
扬声器里有人道歉:不好意思啊萧哥,刚才我不清楚,把气氛弄这么尴尬了,别介意我继续玩儿行吗?
萧z:[跟这个没关系。]
频道内顿时松了口气,纷纷说那就好那就好,下一秒探出新消息。
萧z:[我要去给他做饭。]
扬声器一片死寂,半晌才有人讲笑话:我靠,国服打野的手不打野,现在去打饭,很可以。
这要谈恋爱,老婆不有福了吗?
萧致退出游戏去了厨房。
猪蹄还在锅里,现在煮鱼。他下菜还不太熟练,看着菜谱一步一步地做。
谌冰心说你还可以。
饭菜上了桌,谌冰尝了一口说:还可以。
萧致单手擦着厨房纸,垂眸看了他几秒,对这个夸奖不满意:换个词。
谌冰配合地换:好吃。
萧致总算舒服了:不枉我花这么多时间在你身上。
他拉开凳子坐下,刚拿起筷子,对面谌冰斯条慢理地道:delicious.
tasty.
flavorful.
萧致动了动唇:你有完没完?
谌冰英语腔调好听,尾音微长,但此刻丝毫不能降低其中的戏谑感。
不过也就这么一会儿,赶在萧致拍筷子前谌冰转移了话题。
萧致垂着眼皮打量他,舔着牙槽忍了几秒,低头继续吃饭。
太阳很热,谌冰吃完饭感觉一身的汗,从前天晚上在宾馆后就没洗澡了。跟萧致说:我要洗澡,换身衣服。
萧致回头:你昨天那包是不是在文伟手里?
谌冰:也许?昨晚我们先走,文伟应该把我包拎他家去了。
萧致本来懒洋洋躺着,站起身往门口走。
萧若警觉:你去哪儿?
萧致往里指了下:给他买东西。
谌冰先还没明白买什么,萧致买完了进门,萧若好奇巴脑往内凑:买的什么呀?
萧致啧了声,抵着她脑门推开:没你的事儿。
接着进房间,朝谌冰勾了下手指:你过来。
谌冰进去,才看见他拿出两盒内裤,丢床上:你自己选。
谌冰缓慢地应声,接过,见是那种店里卖的盒装款式,上面一个猛男的下半身,凹凸有致。谌冰拆开见还是条纹款的,怔了怔:你买这么花?
萧致偏头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你穿着可能会好看。
骚吧,再骚人没了。
谌冰就拿着这条内裤,萧致又笑了:干爽绵柔的。
谌冰真想给盒子丢他脸上。
袋子里除了内裤还有别的东西,防水胶带,方便遮掩伤口。谌冰坐床上贴了半天,到腿上时特别不方便,还是萧致过来。
他半蹲下身,拿着胶布往谌冰缝针的伤口上一阵缠,手法非常娴熟。
谌冰抬了抬眉:还真是缝针小霸王。
萧致抬头看他两秒,抿了下唇:你想试试?
谌冰笑了:怕了你还不行吗?
直到去了卫生间,萧致拿着喷头给他调试水温,微微弯腰,热水激起的水雾让他半身有些若隐若现。
萧致转过来:要不要帮你洗头?
谌冰右手不太能抬起来,估计这段时间写字都成问题,听他这话下意识想拒绝,但抬手尝试后点头:行吧。
萧致端来张凳子,让他坐下。
谌冰坐了,右手还得一直扶在旁边。不清楚这个胶布的质量怎么样,伤口浸水就麻烦了。
水淋下来,萧致指尖从他耳朵旁轻轻地抚过去,那种酥痒的感觉让谌冰打了个激烈,脊背蹭的冒出一层寒意。
这段时间跟萧致的接触大部分硬碰硬,要么打架,要么在打架的路上,像他现在手法温和地抚过耳侧,肌肤相亲,却莫名有些奇怪的感觉。
头顶是他低沉的声线:我挤洗发水了。
嗯。
挤完洗发水手指更湿滑,带着温和的温度在头皮挠痒,谌冰这时候才感觉他手指特别长,且运城,指甲拂过发尾的触感都清晰异常。
谌冰过了会儿说:其实你学习不好也没关系。
嗯?萧致应声。
谌冰顿了几秒,说:以后去开发廊,应该也能挣钱。
背后没动静,但萧致的手明显一停,随即在他耳垂捏了捏:傻逼,老子就给你和萧若洗过头,其他谁谁老子不伺候。
他力道似轻非重,略粗糙的指腹抵着耳缘蹭过,洗发水的粘液弄得皮肤湿滑,谌冰不知怎么顿时感觉耳背发热,那种酥痒直入骨髓。
本来还没什么,明明刚才很普通的动作,却越洗,谌冰越觉得很痒很痒。
但并不是让他好笑的痒,而是千丝百缕,全汇入下半身。
冲完头发的泡泡,萧致边给蓬头搭回架子边说:我先出去,洗澡还要我帮忙吗?
谌冰凉凉地看他一眼:洗澡你还能帮什么忙?
话里的意思很清楚,萧致抬了抬眉梢,完全没有羞耻心的样子:你不介意我就不介意。
谌冰拿蓬头冲他:赶紧走。
身影消失,门关上。热水重新流过身体,总算将奇异的不适感减轻了很多。
谌冰不是没产生过教科书上说的那些生理现象,但对他来说除了带来麻烦,觉得无聊,没有别的意义。
何况,一般来说,产生冲动一般面向喜欢的人。
所以,谌冰对自己这会儿的反应有些惊讶。
等他乱七八糟洗完澡出来,萧致甩过来一张干燥的毛巾,帮他擦了下头发。谌冰潮湿地坐在沙发里,仍由他边叼着烟边给自己擦头发。
半晌,萧致开始拆他手上的防水胶布。
刚碰上,谌冰撕了声:你能不能轻一点?
伤口边缘泛出被水浸过的苍白色,萧致找药前撂下一句:你能不能少洗澡?
谌冰脸上没什么情绪,视线追逐,萧致抬手从柜子顶部取出了医疗箱。他长得高,但伸手时不可避免撩了截衣服,露出腰沿的精悍腹肌,蕴含着爆发力的线条。
谌冰收敛视线,捏着手里的毛巾。
身材不错。
萧致打开药箱蹲下身,开始处理他的伤口。
萧若还在认认真真看动画片。
谌冰感觉到萧致拂过手臂的炙热气息,他俯身时颈口的锁骨微凹,黑t恤底的手臂肌肉微鼓,鼻梁到眉眼的线条仿若少年,但又在像成熟演进。
可以了。萧致起身。
谌冰应了声,回来,萧致重新坐回沙发问:今下午干嘛呢?
谌冰平时一般待在家看书写作业,随口道:学习?
要学你自己学,萧致摆明了不乐意,摆弄手机到电视机面前,看部鬼。
谌冰怔了下:现在看鬼片?
不然什么时候看,深夜看?萧致找了片源,随后投屏到了电视。
萧若听见这话顿时凑到萧致跟前:哥,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