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站在窗户边鬼鬼祟祟的样子,委实有点反差萌。
霍经年觉得好笑,就多看了会儿。
他走过去握住她的肩,将她转了过来,忍俊不禁道,“能被你看见,莱恩温莎就不会被你父亲指定为接班人了。”
慕兰瞪着他,“什么父亲,我父亲在黎城!”
他笑笑,抬手拨开她耳边的落发,“你是什么身份,对我来说都一样,我要的只有面前这个人。”
慕兰,“……”
她伸手推开他,走到沙发边坐下。
男人看着她清冷的背影,唇角扯出一个似有若无的浅笑。
很快午餐就送过来了。
酒店里的菜选择性多了很多,虽然还是西餐,但是比起古堡里那些,已经好了很多。
慕兰吃着西餐,感叹道,“等我回黎城,一定要去吃顿火锅。”
嘴巴里淡的都快要失去味觉了。
霍经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在霍氏工作三年多,一次没见你吃过火锅,所以,你是为了迁就我?”
她低头切着牛肉,“以前有个同事吃了火锅,因为身上的味道太大,被你调走之后,我差不多三年没吃过火锅。”
“很委屈?”
“还好吧,其实也不止是我,整层楼的人都没吃过,你去问问康乘,他跟你这么多年,吃过几次?”
霍经年耸耸肩,“听着确实很霸道。”
慕兰笑了笑,“不霸道还是霍总么?”
“我以为我是属于温柔绅士那一型的。”
“严格来说,是你对待工作的态度太严肃,气场给人感觉就不好惹。”
霍经年饶有兴味的样子,“不好惹,你还敢嫁给我?”
她抬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再坦诚不过,“因为喜欢你,当时喜欢到像是被你下了情蛊。”
“现在不喜欢了,所以,慕小姐才能挥挥衣袖转身就离开,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干脆?”
“是的,对于感情,我向来忠诚,喜欢就是要得到,不喜欢便不会拖泥带水。”
她确实够纯粹。
纯粹的伤人心而不自知。
沉默了好一会儿。
两人低头默默用餐。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经年突然又打破了沉默,“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一样都没有,你说我霸道,我也只能认领。”
慕兰顿住。
他语气淡淡的,“哪怕一样都没有,也能打破常规,我有信心让这段感情回到正轨。”
她垂眸,“可我觉得,现在就是正轨。”
霍经年,“……”
她应该是吃饱了。
不然说不出这么无情的话。
要不然……
以后饿着她算了。
吃完午餐,霍经年让慕兰去睡午觉。
慕兰确实是有点累,但看着他穿外套的动作,还是忍不住问,“你要去哪儿?”
男人笑着摸了摸她的脸,“这里很安全,放心吧,我出去安排一点事,很快就回来。”
慕兰抓住他的手,“我有点不安,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他顿了下,如实的告诉她,“兰儿,不是我不带你去,而是跟我去你会有危险。”
“你一个人就没有危险了吗?”
“……”
他沉默不语。
慕兰转身就去拿外套,“要么就一起去,要么就谁都不去。”
霍经年盯着她纤瘦玲珑的身影,“兰儿,难道你不知道,你越是这样,我就越不可能对你放手么?”
她穿好外套,“难道我不去,你就能放过我?”
他笑着摇头,“不会。”
“这是一笔怎么算都亏本的买卖,既然如此,我一定要跟你去。”
“……”
是这样算的么?
“霍经年……唔。”
没有征兆。
他忽然上前吻住了她。
大手捧着她的脸,缠绵而缱绻的一个吻,灼热的像是要把他的气息烙进她的灵魂。
慕兰的心跳失去惯有的节奏。
羽绒服的外套落到地毯上,悄无声息,正如一切发生的那么理所当然。
她没有拒绝他,甚至是迎合。
一个男人为了你涉险到这种程度,如果他要的是这些,她完全给的起。
尤其这个男人是霍经年,一切就更加的顺理成章了。
她被他抱到了卧室里。
窗帘紧闭,室内的光线暧昧的恰到好处。
旖旎一点点铺陈开来,充盈在整个房间里,富有节奏的碰撞。
时间一点点过去。
情到深处。
男人在她耳边低语,“慕兰,我爱你。”
“……”
他的汗水滴在她的脸上,慢慢滑落,是冰冷的温度,却烫伤了她每一根神经。
慕兰闭着眼睛。
她再也没有办法回应这三个字。
爱跟不爱,区别就是如此的壁垒分明。
她永远不能强迫自己对爱说谎。
不爱就是不爱了。
床边的位置逐渐冷却。
霍经年走了。
她困倦至极,动一下就浑身都酸软,却还是丝毫睡意都没有。
他是故意的。
故意让她没有精力跟着他。
慕兰闭上眼睛,忽然有点后悔刚刚说过的话。
……
霍经年眉目深邃而冷漠的靠在座位上。
车子往不知名的地方而去。
他满脑子都是她的那席话。
【五年前,落霞山脚下,你出那场车祸,其实是我救了你。那个意图谋杀的司机,被我用石头砸倒,是我报警叫了救护车过来,我甚至已经做好因为伤人被传唤的准备,是你爷爷压下了整件事。】
【霍经年,不止华翩翩救过你,我也救过你的命。】
【我没想过拿这件事要求你什么,甚至想过要一辈子保守秘密,但是如果只有这件事才能让你放手这段感情,我也只能告诉你了。】
【回到黎城之后,霍经年,你放过我跟我的家人吧。】
女人的声音冷静的,像是这个季节泰晤士河里的水。
霍经年轻轻扯起一抹笑意,极淡,苦涩绵长。
让一个女人用救命之恩来要求自己放过她……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是失败的。
至少作为一个男人是失败的。
……
慕兰从梦中惊醒。
花了点时间去回忆之前的事。
窗帘拉着,她不知道窗外的天色。
掀开被子起床,忍着不适,她拉开了窗帘。
天已经全黑了。
她拿出手机打给霍经年,铃声却在门口响了起来。
转过身。
男人已经推开门,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