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经年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件事。
事实上，他压根就没打算要跟她讨论这件事。
这种失控的走向，让他极度不悦。
霍经年的声音显得有点冷，“是贺南北告诉你的？”
“他的确是我派过去的，告诉我也无可厚非。”慕兰抬起下巴，直视着他的目光，“事情因我而起，华小姐的腿不能再跳舞是事实，你要怪我，我百口莫辩。”
“太太，我没说过怪你。”
慕兰笑了下，“你是没说过，可你是这么想的！”
“……”
“霍经年，与其心里横着根刺，让彼此不痛快，不如趁早结束，这样对我们都好，反正……你也当上了总裁，我对你来说应该也没什么用处了。”
“……”
没什么用处了么？
呵。
沉默在春夜的风中挥洒冷意。
男人不说话，只是望着她，似乎在认真思考她的话。
他整个人都好像融入了这漫无边际的黑暗里。
但沉默跟思考的本身，对慕兰来说，已经是一种回答。
她裹紧了他的外套，拿出手机想叫车。
霍经年一把拿走她的手机，语气冷硬，“就算要离婚，我也不会让跟过自己的女人，这么晚打车回家。”
慕兰，“……”
最后，她上了他的车。
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她向来不执着，何况真的是太晚了，打车并不安全。
后座。
慕兰上车就挪到了最左边，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
车门关上，车子缓缓开进路面。
霍经年看着两人之间横亘的距离，不悦明显浮现在了脸上。
她刚刚说的话，开始慢慢在他心里发酵。
她对他来说，真的没有用处了么？
怎么会！
他跟她在一起觉得舒服愉快，这难道不就是最大的用处？
他需要稳定的婚姻状态，也需要她。
车子刚开出去没有五分钟，霍经年就改变了主意，吩咐司机，“不去慕家了，回海月湾。”
“好的，霍先生。”
慕兰睁开眼看向他，“你答应送我回慕家，我才上你的车，霍经年，这种小事你也要出尔反尔？”
他情绪不高的捏了捏眉心，“我累了，不想绕路去慕家。”
她冷了脸，“停车！”
司机看向后视镜，一时不知道要听谁的。
霍经年睨了司机一眼，警告的意味明显。
司机接受到他的目光，立即将隔板升了起来，不再管他们夫妻的对话。
慕兰叹口气，“霍经年，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他凝视着她温婉的脸，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我现在只想让你坐过来，给我抱一下。”
“……”
她怔住。
一闪而逝的路灯，照在男人英俊矜贵的脸上，黑色考究的西装，光线很暗，将他整个人衬出了几分晦暗跟邪魅。
霍经年在女人的注目下，又拍了拍座位，嗓音透出蛊惑，“慕兰，我想抱抱你。”
慕兰心头发苦，唇角扯出寂寥，“为什么，是寂寞了，还是觉得非我不可了？”
“……”
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眼底的眸色逐渐往下沉。
她淡淡的笑了笑，“有时候我宁愿你像以前那样骗我，说你现在非我不可，说你会慢慢爱上我。”
“我骗你，你会开心吗？”
“我说有时候，现在不会了。”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你骗我，我会第一时间看出来，霍总，我比你想象中的了解你。”
“……”
这句话不知道触动了他哪里，让他没办法控制的，主动朝她靠了过去。
霍经年主动，亲昵的将她抱到了怀里，“我知道你了解我，事实上，很多时候，我们的默契程度，都会让我大吃一惊，以后，我大概也找不到像你这样了解我的女人了，所以……”
“所以？”
“太太，我们不分开，不管发生过什么，我们都不分手，好吗？”
慕兰依偎在他怀里，倾听着他微微乱了的心跳，“你也说了，我了解你的程度是会让你吃惊那种，所以，我知道你放不下华翩翩的那件事，短时间内的热情，支撑不了生活长久的琐碎。”
“你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
“我对人性没有信心，不单单是你。”
霍经年挑起她的下巴，“太太，我喜欢你，你知道的，对吗？”
她点点头，“我知道。”
“难道这还不够吗？”
“不够啊。”她笑了笑，“我不想成为下一个华翩翩。”
霍经年，“……”
顿住。
他知道她话里的意思。
但他无法给予更多的承诺。
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
……
回到海月湾。
客房跟卧室，慕兰让他二选一。
他倒是没再纠缠，洗了澡，拿了自己的枕头就离开了。
慕兰累了一天，洗完澡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连胡思乱想的力气都没有。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八点。
睁开眼，看着身边空了的位置，她花了几分钟醒神。
起床洗漱完，她下楼去吃早餐。
然后，她就看见男人围着围裙，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的身影。
慕兰停下脚步，“佣人今天放假？”
霍经年笑了笑，“不是，兴致来了，想给太太做一顿爱心早餐。”
慕兰，“……”
他将早餐摆上桌，招呼她，“快点过来。”
她叹口气，还是慢慢走了过去。
坐下来。
男人殷勤的将早餐放到了她的面前，“上次你说我煮的面条一般，所以这次弄了个西式的，你尝尝看。”
“……”
慕兰盯着盘子里卖相一般的三明治，视线扫过那个爱心荷包蛋时，嘴角抽了抽。
霍经年盯着她，“怎么不吃？”
她拿起刀叉，拨了拨那枚心形荷包蛋，“这个……怎么弄的？”
他笑着解释，“有模具，鸡蛋打进去就可以了。”
“喔。”
原来还有这种东西。
她从来不进厨房，对厨房里的事压根就一窍不通。
慕兰尝了尝，味道倒是还过得去。
霍经年期待的问，“还可以吧？”
她看了他一眼，“没有厨师弄的好吃，但是比我强。”
“你会弄早餐？”
“我不会，我只会吃。”
“……”
他忍俊不禁，“你就不能夸我一句？”
她喝了口果汁，“刚刚那句就是在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