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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阳:“早。”
  邵司靠在门边上, 伸手指指顾延舟:“这人, 我先从你这借借,一会儿还你。”
  没等陈阳说点什么,顾延舟就被邵司拽着手腕拽进了更衣室里。
  陈阳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间用几块塑料板隔起来的狭小的“更衣室”门‘碰’地一声在他面前关上了。
  “怎么了这是,”陈阳拿着手提袋走进去, 将袋子放在化妆桌上,转向李光宗,“怎么急吼吼的。”
  李光宗:“我也不知道,可能两人有什么事儿要说吧,他们现在可熟了,两个人一起打起游戏来我都插不上话。”
  陈阳想想,觉得这倒也是。
  然而他见李光宗以示礼貌,从座位上站起来跟他问好,又狐疑起来:“你又是怎么了,衣服都穿反了。”
  李光宗刚才坐在那的时候不太显眼,现在一站起来,衣领那边瞧着明显不对劲。
  陈阳:“你不觉得勒得慌?”
  李光宗一愣,低头看衣领,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衣服穿反了,他摸摸脖子,笑笑:“嗨,我都没注意,早上闹钟没响,醒过来已经晚点了,还是邵司把我叫起来的……”
  ……
  说到这,他终于觉得压在心里那种比衣服穿反了还奇怪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了。
  为什么邵司今天起得那么早?!
  五年了,他从来没有见过邵司会在早上六点主动起床!
  当时邵司单手拎着他盖的那条薄被子,面无表情地踹踹他:“几点了,还睡。起来,收拾收拾下去吃饭。”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光宗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太对劲。
  同样觉得不对劲的还有顾延舟,他被邵司拉近更衣室,连话都没来得及说。
  只听邵司直接说了一句:“好好拍戏。”
  邵司鲜少有这种一本正经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他都跟没睡醒一样,你跟他说什么他就嗯嗯啊啊两声了事。除非哪天休息好了,他才有点精力过来闹会儿。
  顾延舟突然笑了:“这话算什么?”
  邵司:“好好学习的升级版。”
  “嗯。”顾延舟不甚在意。
  随后他微微俯身,问道:“你早上药擦了吗。”
  “……”邵司犹豫两秒,眼睛也不眨道,“擦了。”
  顾延舟凑近了看他,手轻轻拖在他下颚上,然后毫无预兆地,将唇印在他右脸脸颊上——舔了一下。
  “擦个屁,”顾延舟勾了勾舌头,抬起头,“哪有药味儿。”
  邵司:“……”妈的,流氓。
  顾延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道:“我昨天说的你是不是都没听?”
  昨天这人明显走神,除了甩门那一下看起来比较清醒,想把人拉回来再好好说说,又怕吓着他。
  “我就再说一遍。”
  顾延舟松开手,道:“没有要你现在接受我,选择权在你,你要不愿意,我也等得起。”
  更衣室空间确实小,除了一张小圆凳,基本上就没剩下什么空间。
  两人挤在一起,邵司就算想往后,也没地方可以退。
  这番话算不上多浪漫,但是顾延舟长这么大,什么时候甘愿等过一个人。
  就想对他好,想让他知道他多喜欢他,哪怕得不到回应也好。
  欧导监督完外边拍摄场景的布置,溜达到楼上来看看两位主演准备得怎么样了,结果转悠一圈也没见着人。剧本被他攥在手心里,握成一个圆筒,他用圆筒敲敲化妆台桌面:“——他们人呢?”
  李光宗指指小隔间:“在里头不知道干啥呢。”
  欧导嗓门立马大起来:“几点了!化妆没!台词背得怎么样了,两大男人大早上没事干挤在里头干啥呢!邵司你戏服背后是有拉链还是什么,啊?!”
  邵司面无表情地拉开隔间门:“……”
  顾延舟从他身后走出来,邵司听着他厚颜无耻地解释道:“对戏呢,剧本第六十八页,二十七场,您回去翻翻。”
  真是难为他了,那么一小场密室戏都记得。
  拍戏的时光一天天总是过得很快,临近结尾,邵司又连着带了好几天妆,因为节省开支和时间,关于‘唱戏’的戏份一次性集中在一起拍。几天下来,顾延舟再怎么勤地叮嘱他,让他一天上三次药也没辙。
  邵司脸上不可避免地长了一片片类似小红疹的东西。
  “你再戴口罩闷着,小心闷得更严重。”休息时间,顾延舟走过去拿水,直接伸手从邵司身后办把他口罩勾下来。
  邵司也顾不得手里头那局没打完的游戏,直接扔了手机,遮着脸:“别看。”
  顾延舟试图去掰他的手,邵司顿时炸了,两人就差没有打起来。
  李光宗坐在邵司对面,掀起眼皮,道:“顾影帝你别理他,这臭毛病。他以前就这样,脸上刮了道指甲盖那么长的疤都得戴半个月口罩,死活不让人看,好像看一眼就得娶了他一样。”
  顾延舟道:“看出来了,挺娇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