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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司当起播报员:“谢谢‘咸鱼’的玫瑰花……”
  然而他说了两句,觉得特别傻,最后摸摸鼻子道:“这样吧,早上学了两句戏腔,唱给你们听听。”
  邵司唱戏腔唱得并不专业,从气息便能听出来颇为业余,不过他也是刚入行,天资算是不错的了。尤其那几声弯弯绕绕清越如筝的调子,与其说是凄怨,听着倒有几分邵司嗓音里独有的冷意。
  邵司唱歌的时候,眼皮习惯性微微闭上。
  直到最后一个音收尾,他才缓缓睁开眼睛,让人觉得他眼角那道轻微上调的弧度像他的声音似的,熨成一团涟漪。
  百万网友:虽然不听不懂在唱什么……不过好好听啊!
  邵司唱完一小段,又看了眼时间,毫不留恋道:“时间到了,我关直播了,再见。”
  “你晚上真直播睡觉?”两人从厕所走出去,李光宗还是难以想象这个画面。
  邵司:“不然呢,我直播打农药吗?”
  李光宗:“……”
  “对了,保姆车里有外套,你要冷的话我给你拿去。”
  李光宗说完,转身小跑往车库去了。
  邵司脚下步伐没停,晃晃荡荡地往上课的那间教室里走,然而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隔壁房间虚掩着的门里传来几声轻不可闻的声音。
  ——是叶瑄。
  他试探着推开门,往里面看了两眼,并没有看到人。
  循着声音走,走到角落小房间门口。
  那是用来放道具的小仓库,位置隐秘,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角落里还有一扇小门。
  有时候剧组里东西堆不下,就会往这里面堆。
  邵司走到门口,没敢再继续往前走——因为那声音已经很近了,虽然隔着门板,有些字音听起来还是模糊难辨,但是大致意思却是可以凭借其他音量比较大的零碎词汇推断出来。
  叶瑄听起来情绪很不好,但是又要压着这种过分激动的情绪,故作镇定地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
  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叶瑄沉默着在里头来回踱步。
  有好几次踱到门口停下,邵司都以为她会直接推开门出来。然而每次做好准备之后,脚步又远去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叶瑄沉静下来,语调还是往常那样,细柔婉转,“好的,那就拜托您替我转告老先生一声。”
  这个老先生……
  是谁?
  邵司暗自把这三个字记在心里。
  就在他琢磨的时候,门‘啪嗒’一声开了。
  叶瑄本来要往前走的脚步顿时收回去,并且再度向后倒退两步,她眼神里带着几分隐藏着的探究:“你怎么会在这里?”
  邵司眨眨眼睛,扯谎面不改色:“我找顾延舟。”
  他说完,发现叶瑄仍旧在打量他。
  邵司深知该如何演才能让她信服,眼里流转出一些恰到好处的无措和困惑:“刚进来,听到这里有什么声音就想过来看看,然后你就开门了……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
  叶瑄果然放松下来,虽然还是有点僵硬,不过好歹客套着笑了下,说:“没有。”
  “那就好。”
  邵司正欲再说些什么,只见叶瑄抬手往他身后指,葱白的指尖在空中点两下都像是蝴蝶将要展翅欲飞一样,唱戏多年的风骨不是盖的。
  他沉吟着,这戏拍下来他以后会不会伸个手指也要在空中颤几下的‘老戏骨’。
  然后叶瑄说:“顾先生在门口。”
  “……”说曹操曹操到。
  顾延舟带着剧本走过来,由于室内气温比较高,所以脱了外套,里头只穿着件黑色单衣。他弯腰随意将剧本放置在桌面上,道:“听说你找我?”
  邵司心说,你来那么快干什么,借口我都还没有编好。
  “嗯,是啊。”他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在顾延舟对面站定。
  在顾延舟上上下下几番打量之下,邵司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十块钱,接着又摸了几个钢镚出来,一起塞进他手里:“给你……还是你要支付宝转账?”
  顾延舟:“你跟我杠上了是吧?”
  邵司:“当然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说完又暗暗看一眼叶瑄,觉得这姑娘真是深不可测。
  她极其擅长跟人划清界限。
  二十多岁的年纪,却有着跟同龄人完全不相符的成熟。能够三言两语,避开所有热络,好像永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看来要想接近她,必定要打一场持久战。
  不过《面具》的拍摄行程定的是半年,这半年里,机会多得是。
  然而他没有想到这个机会来得那么快。
  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