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他眼里的疑惑太明显，对方似乎能明白他在想什么，便主动开口：“最近有点赖床。”
于谨繁认真发问：“原来学霸也会赖床么？”
陈喻森笑笑：“当然，人总会有懈怠的时候。”
于谨繁点点头，懒懒地往椅背上一靠，心里想着既然连学霸都会懈怠，那自己平时的懈怠也不算什么。完全忘了学霸是偶尔，而自己是常态。
这个时间段上学的人也不少，车上几乎坐满了学生，经过一个站点，上来了几位老人家，于谨繁和陈喻森没怎么犹豫地站起身让了座。两人一前一后站着，于谨繁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陈喻森，靠得近的时候才发现这人长得是真的高，足足比自己高了一个头……不过，他还是能往上长的！
于谨繁摸出手机，给宁煦发消息，问他今天的早读是哪个老师巡视，退出来点进小森的未读消息，才发现消息底下推送了一条对方昨天新发布的动态：【突然发现，其实甜食也挺好吃的。】
她原来是不喜欢吃甜食的吗？
于谨繁有些疑惑，明明她还会做蛋糕，没想到其实不喜欢吃甜的。
回复了对方的“早安”，于谨繁将手机塞回兜里，突然一个急刹车，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斜，直直地砸在陈喻森的后背上。
“闯红灯，不要命了！”司机叔叔骂骂咧咧。
陈喻森回过头问：“没事吧？”
“没事。”于谨繁揉了揉撞得有些生疼的鼻子，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刚刚撞上陈喻森时闻到的干净又清爽好闻的洗衣粉的味道。
*
临江二中每天中午都会安排午测，周一到周五一天一个科目，这个午测也相当于一个小周测。今天的午测是语文，午测结束后会有半小时的休息时间，于谨繁被于雪枫叫到了办公室，当着他的面给他批改。
于谨繁麻木地站在旁边，看着于雪枫在他的卷子上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叉，内心毫无波澜。
“唉，要不还是报个补习班给你补补吧……”于雪枫叹气说。
于谨繁果断拒绝：“不。”
“那你说说，你这成绩该怎么办？”于雪枫看着他被红笔画得面目全非的卷子，有些头疼地说，“也不单单是语文这一科啊！”
“也就这样呗，”于谨繁倒是没什么所谓地说，“我的成绩就这样了，干嘛还要花钱去报补习班？”
于雪枫揉了揉眉心，“还有一年的时间呢，多花点时间在学习上还是有机会的。”
于谨繁抓了抓头发，小声说：“还是算了吧……”虽然道理都懂，但是真要让他去上补习班……也是一件痛苦的事。
“或许，我可以帮忙补习？”突然一道干净温和的声音。
于谨繁抬了抬眸，陈喻森捧着一沓午测卷放在了桌面上，然后看着他们说：“抱歉不是故意听的……是需要补习吗？刚好我做过家教，经验还是有一点的。”
“这怎么能占用你的时间呢，”于雪枫说，“还是补习班好一点。”她倒不是不相信年级第一的实力，只是担心万一一个没平衡好，陈喻森自己的学习落下了，这个责任她可担不起。
一听还是要报补习班，于谨繁立马见机行事：“我觉得他教得挺好的，他教的话我能听得懂，比起补习班，我更愿意跟他学。”
于雪枫：“？”她怎么不知道这俩人有一起学习过？
陈喻森也懵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接着于谨繁的话说：“嗯，我知道老师您在担心什么，我不会落下自己的学习的，教学相长，辅导别人的话我也能知道自己的不足在哪里，况且年级刚收集了辅导方案，我可以先试一试。”
于雪枫还是有些犹豫，“但……”
“反正我不会去补习班的。”于谨繁当即表明。
于雪枫叹了口气，说：“那这样的话，就让小森先给你补补，小森要是你自己的学业顾不过来了可以随时结束，一定要先以自己的学业为重知道吗？”
陈喻森点点头，表示这点可以放心。
“那报酬……”
“这个就不用了，”陈喻森说，“朋友之间互帮互助、共同进步是应该的，况且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好吧，”于雪枫揉了揉眉心，无奈地说，“就先这样吧，辛苦你了小森。”
离开办公室，于谨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说：“刚才谢了。”
陈喻森：“什么？”
“要是你刚刚不在，说不定她真的要给我报补习班了，我可不想上那糟心玩意儿。”于谨繁莫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虽然他知道自己的成绩差，于雪枫也一直有想让他上补习班补一补的想法，但从来没有这么着急过，并且最近找他聊学习的频率也有些高……
——大概是下学期就高三了吧，于雪枫既是老师又是他小姑，急着盼他的成绩能有些提升也是理所当然，甚至连让尖子生牺牲自己宝贵的时间来给他补习这种提议都答应了。
陈喻森笑了一下，说：“那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吗？我明天给你发几套练习摸一下底，之后再给你做详细的辅导计划。”
“？”于谨繁停下脚步，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认真的？”他不会真的想给自己补习吧？
陈喻森眨了眨眼睛，于谨繁抓了抓头发，小声说：“我以为你刚刚给我解围呢。”又突然想起了他说的私心，便问：“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