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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穿越重生 > 反派又让文崩了 > 反派又让文崩了 第47节
  始终等不到贺兰陵的回应,林飒飒心中不安,几步绕过屏风,扑面而来的热源和血腥气令她侧了侧脸。
  屏风后,贺兰陵和衣泡在浴桶中,心口处呈现火莲的轮廓,原本清澈的水面已经被血色侵染,因热气正翻滚冒着气泡。
  他人正靠着浴桶壁昏睡,额间法印暗红,墨发披散肤色如雪,大半张面皮近乎透明,隐现火焰纹路灼烧感,就好似体内被灌满烈焰,随时会冲破皮肤喷涌。
  有些鬼魅的惊艳,更多的是惊悚恐怖。
  林飒飒何时见过这种场面,被吓了一跳后,见贺兰陵双眸紧闭一动不动,着急朝他跑去,“陵哥哥,快醒醒!”
  他到底是在泡寒水澡,还是在煮自己!
  正要把人从血水里拉出来,林飒飒刚一碰到他的皮肤,就感受到钻心的灼热烫意,控制不住松了手。
  贺兰陵身体的温度太高了,此刻像极了滚在烈焰中的炼丹炉鼎。
  想到骨奴口中的‘灼心莲’,林飒飒强迫自己镇定,回忆着泽兰临走时传给她的治愈术,准备试试能不能帮贺兰陵把灼心莲拔除。
  “别动。”正要施展术法,浴桶中的贺兰陵醒了。
  周身沁着汗珠,热气蒸腾间,他缓慢掀开湿漉漉的眼睫,低哑道:“出去。”
  林飒飒没动,“我可以救你的,陵哥哥你让我试试,我可以帮你把灼心莲拔除。”
  被贺兰陵逼着当少宗主看了一段时间的书册,林飒飒对修真界有了一定了解,知道灼心莲是什么东西。这是清霁道君用自身灵力炼制的类似蛊毒一样的控制术,世间非他无人能解。
  话虽这么说,但神农谷也不是虚的,有泽兰传给她的治愈术,就算她一时间无法帮贺兰陵取出灼心莲,也能帮他压制住体内翻涌滚烫的烈焰。
  贺兰陵听后没什么波动,瞳眸在热气下黝黑朦胧,只平静吐出三个字:“不需要。”
  林飒飒愣住,“为什么不需要?”
  很巧,这时耳边传来属于第三人的凄厉嘶吼,林飒飒瞳眸睁大,看到贺兰陵额间的法印明灭闪烁不定,有缕缕黑气溢出又很快消失无踪。
  业刹在阴狠嘶喊:“阴毒小人,区区灼心莲能耐我何?”
  “吾是天魔!是由天地孕育!你胆敢吞噬吾,就不怕天道降罚灰飞烟灭吗?”
  “啊——”
  最后一声惨叫,尖锐到林飒飒耳朵发疼,之后房中归于平静,就连周围汹涌的热源也开始减退。
  林飒飒也被热出一些汗,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隐隐从业刹的话中察觉到什么,话不过脑子就问:“你是故意让骨奴在你体内种灼心莲的吗?”
  她就说,贺兰陵怎么可能打不过骨奴被他按着单方面殴打。
  从业刹话中可以听出,贺兰陵已经无法通过自身炼化业刹,需要依靠道君手中的灼心莲,可要想让骨奴在他体内种灼心莲,就先要想法子惹怒道君,想要惹怒道君就要违抗他的指令……这一环扣一环捋下来,逐渐呈现出一条清晰脉络。
  林飒飒越想越是心惊,暗叹这狗贼的城府真是让人畏惧。
  贺兰陵正闭眸调息收拢心口上的灼心莲,闻言重新睁开眼睛,漆黑的瞳眸暗暗无光定在她脸上,明明毫无情绪波动,竟让人感受到森森阴寒。
  林飒飒惊了下,反应过来什么,她连忙捂住嘴巴,“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知道!”
  她竟无意间又猜中贺兰陵的心思。
  贺兰陵面上无笑,仍旧盯着林飒飒看,“有时候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
  林飒飒头一次害怕被人夸聪明,她点头应着,“哥哥说的对,飒飒都听哥哥的,飒飒已经将刚才的事全都忘了。”
  哗——
  贺兰陵从水中站了起来,抬手间已经更换好干净衣衫。
  他已经完全恢复,身上再无诡异的火焰焚烧纹路,只是体温依旧很高,面上苍白没有血色。
  见他虚弱没有对她出手的意思,林飒飒微微放心凑上前,在贺兰陵扭头看她时,她扶住他的手臂表现的很乖,“哥哥放心,飒飒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贺兰陵颤动眼睫,水珠顺着他的侧颜滑落,他微微勾唇总算恢复以往的温和,拂开她的手道:“是么?”
  “这是自然!”
  林飒飒又贴到他身边,逮着机会就开始表爱意,“飒飒最喜欢哥哥了。”
  “除了哥哥,飒飒谁也不爱,飒飒爱你爱到片刻都不能与你分离,恨不能时时与你在一起。”
  贺兰陵道:“这就是你跟踪我的理由?”
  “怎么能叫跟踪呢?都说了,我看不到你就会心慌不安,我是怕你出事才会着急寻你的。”
  贺兰陵嗯了声:“既然这么粘我,就不怕再碰上今天这种事吗?”
  林飒飒当然怕,她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去悄摸摸去寻贺兰陵了。只是就算怕,她也只能说不怕,抱住贺兰陵的手臂软兮兮道:“有哥哥在,飒飒知道你不会让我受伤的。”
  这次贺兰陵会出手护她,她是真没想到。
  贺兰陵身上的体温很高,衬的林飒飒身上就又软又凉,他再次将自己的手臂从她怀中抽出,淡淡道:“我也并非每次都能护你。”
  “你可知骨奴是什么。”
  林飒飒迟疑点了下头。
  一开始,林飒飒只是觉得那骷髅面具男修为很高,对她有绝对的碾压力。直到那骷髅男道出‘骨奴’二字,她才知自己逃过怎样一劫。
  骨奴非人,而是一根肋骨。
  他是由清霁道君的肋骨所化,继承了清霁道君的大半修为,实力在炼虚。这世间谁都可能背叛清霁道君,只有骨奴不会。可以说,骨奴就是清霁道君的分.身。
  就因如此,贺兰陵肯为她挡下骨奴的攻击,她才会觉得惊讶。
  她带着些试探问:“哥哥真的打不过骨奴吗?”
  贺兰陵眉梢轻抬,“你当哥哥是有多厉害?”
  这带着几分婉转玩味的语调,轻飘飘又很柔和悦耳,落入林飒飒耳中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竟有些不自在。她喊了贺兰陵这么久的哥哥,纯粹是想拉近两人的距离,可这还是贺兰陵第一次以哥哥自称。
  她别开面容没再看他,小声嘟囔了句:“那看来你被单方面的殴打不是装的呀。”
  想想也是,贺兰陵年纪轻轻,就算天赋再高再逆天,也不可能以区区几十年的修为抗过数百年才能炼成的炼虚境,不然真是没了天理,这也难怪他着急炼化业刹增强修为。
  又回想到贺兰陵被骨奴殴打的模样,林飒飒惊觉,“我的诅.咒好像灵验了。”
  她还真让贺兰陵出门遇到了讨厌的人,还被狠狠毒打了一番教做人。
  贺兰陵听到了,“什么诅.咒?”
  他语气凉了几分,“你诅.咒我?”
  林飒飒连忙再去抱他手臂,软声糊弄着,“飒飒哪舍得诅.咒哥哥呀,我、我是在诅.咒洛水薇呢,可惜没有成功,又让她出现在哥哥面前了。”
  她有心试探贺兰陵的心思,“终于又见到你未来的妻了,哥哥开心吗?”
  贺兰陵又将手臂抽出,不等回答,就听到身旁少女恼怒道:“你有完没完,被我抱一下会死吗?”
  从刚才开始,她每贴近贺兰陵就被他躲开,开始她还没觉得什么,这么一连几次下来,很明显贺兰陵就是不想让她碰。
  “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林飒飒感觉自己的脸面被打了,她一把又捞回贺兰陵的手臂,紧紧锁到怀中骂:“怎么,洛水薇才回来你就着急给她守身,早干嘛去了?”
  “我先前抱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躲?现在给我装贞洁烈夫,我呸,贺兰陵我告诉你,你早就不干净了!”
  他不让她抱,她偏要抱,她也不是看不出来,贺兰陵此刻虚弱没多少力气,奈何不了她。
  被她一通骂,贺兰陵挣扎的动作停了,因这番拉扯,刚刚整理好的衣襟散乱,他声音有些平,“放开。”
  “我不。”
  林飒飒也来了火,她不止要抱贺兰陵的手臂,还要抱他整个人,手臂穿过他劲瘦的腰身收拢,她将脸往他怀中一埋,娇蛮到底,“我就要抱。”
  贺兰陵呼吸滞住,因她的贴抱身体僵硬。
  平时没觉得怎样,一等林飒飒把脸埋入他怀中,才感受到男女间身型体力的悬殊,明明是林飒飒霸道的搂抱他,却感觉自己整个人嵌入了他怀中。
  呼吸间是贺兰陵身上幽幽冷香,不知是不是林飒飒的错觉,她感觉贺兰陵的体温比刚刚又高了。
  “就要抱,是吗?”贺兰陵似乎被她气笑了,鼻腔发出轻嗤,吐出的几字悠悠缓缓听着很是温柔,又像暴雨前的宁静。
  不等林飒飒反应,腰上多了条手臂,用极大的力道将她圈紧、提高。身体腾空的瞬间,她就贺兰陵按到身后的软榻上,双手被他扣住挣扎不得。
  “你知道骨奴为何会放过你吗?”贺兰陵压在林飒身上,收拢怀抱将面容埋入她的肩颈,与她贴面相蹭。
  林飒飒人已经傻了。
  她不懂明明刚刚还是她处在上风,怎么转眼她就成了弱势。挣了挣没能挣开贺兰陵的控制,耳畔已经被热气熏染酥麻,贺兰陵低哑命令:“回答我,飒飒。”
  林飒飒还没完全失去思考,半响后弱弱道:“因、因为你说有用。”
  他说她还有用。
  “那你知道你是如何有用吗?”贺兰陵滚烫的体温还在升高,见林飒飒迟迟不答,他轻轻将自己的薄唇贴到她脖间皮肤,一扫而过后得到林飒飒的轻颤。
  他轻笑着呢喃:“飒飒身上好凉,能帮我解热吗?”
  就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林飒飒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开始剧烈挣扎,如同脱水扑腾的小鱼。虽然还不太明白贺兰陵的意思,但她已经感受到危险,面子什么的也不要了,呜呜着求饶,“哥哥我错了。”
  “我错了行不行,呜呜呜别吓我我害怕。”
  贺兰陵适时半撑上身,指腹轻扫林飒飒颊上的碎发,低眸凝视着她,“还要抱吗?”
  “不、不抱了。”
  “我错了哥哥。”
  几乎是贺兰陵撑身起来的同时,林飒飒鲤鱼打挺从榻上蹿了起来,慌乱中连自己的外衫脱落都没顾得上捡,撒丫子从他房中跑了出来。
  她又气又恼,这么厚的脸皮第一次有所害羞,摔门离开时只留下恼火一句:“贺兰陵大变态!”
  贺兰陵斜靠在榻上没动,微微阖眸压下..体内翻涌的热源,低嗤句:“小骗子。”
  谎言终究是谎言,轻轻一戳就会崩溃。
  ……
  极海镇距离极海很近,飞舟只用了几个时辰就已进入。
  为防止洛水薇的纠缠,几乎是一等人齐,林飒飒便命飞舟全力飞行,当海边出现第一缕曙光时,站在飞舟上就已能看到海上秘境。
  在众人的激动欢呼中,林飒飒独自趴在栏杆上望着朝阳,她伸手试图抓住耀目的光源,对于即将进入的百墓窟未分去一眼。
  “在看什么?”余光一角黑衣,封启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旁。
  林飒飒此刻没心情同他吵,示意他看逐渐升高的太阳,感慨道:“赶紧再多看几眼吧,等进入百墓窟就看不到了。”
  说的好像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封启顿了下,没看太阳反而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