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凤九夜处理好离鸢国内的一切事宜,挂着摄政王爷的名头,便同沧澜华一同,悄然无声的离开了离鸢国。
众人只知道,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大家皆在,唯独少了摄政王爷一人,他们以为摄政王告假,便没有多问。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一连不见摄政王殿下的踪影,其府邸内也不见人影,他们便明白,摄政王这是已经离开了。
可是至于其去了何处,去了哪里,无人得知。
朝堂之上,凤瑾月的年龄虽小,可是有歃血会暗中相助,又有摄政王辅佐,再加上沧澜国的摄政小王爷在,谁也不敢搞事,百官乖乖的各司其职、各办其事,安分守己,极其令人省心。
凤瑾月这个女皇做的倒也轻松,渐渐下来,得心应手,年幼的她处理起事情来,成熟老练,且做的世故圆滑,得到了百官的连连称赞。
圣君上任,造福百姓。
百姓们感受到新一任的女皇为他们带来的福泽,不禁纷纷赞扬着、敬佩着、尊崇着。
一时之间,整个离鸢国内,无人不服这位年仅六岁的女皇。
……
时间飞速流逝着,不知不觉,便是半个月弹指而过。
大陆之上,不知名的僻静之地,山脉重峦叠嶂、绵延起伏不断,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其中,有一座山脉拔地而起,笔直的插入天际,耸立如云,四壁犹如刀削一般锋利,皆是悬崖峭壁,令人见之心惊胆战。
山脉间,一道墨影快速跃过,身姿轻盈的犹如一匹黑鹰,穿梭在云端之上,身形疾速的几起几落后,笔直跃向顶峰。
“来者何人!”
入口处,两名身着灰色长袍的青年男人打起了十二分警惕。
待到墨影闪身而至,稳然落地,站稳步伐时,他们看清了来者的面容,连忙低下了头,恭敬的唤了一声:
“沧澜师兄。”
来者正是沧澜华,玄天大师唯一的关门弟子,在这玄天派、玄天山之上,乃是人人尊敬、敬仰的存在。
沧澜华扫了众人一眼,不再多留,提步向内走去。
山巅之上,数座楼阁建立于陡峭的崖壁之间,危险而又出尘,伴随着高处的冷风呼呼扬起,颇有一种乘风而去的飘飘然之感。
一路上,遇见不少弟子,他们见到沧澜华,皆是恭敬的唤上一声。
沧澜华颔首会意后,踱步径直进入一座楼阁内。
踏入的第一步,数抹强大的气息迎面扑来。
高座之上,一位身着道袍的老者盘腿而坐,他有着一头花白的引发,由一支简单的发簪束起,银白色的胡须垂至胸前,身子微佝,可却丝毫遮藏不住那身子骨内的道骨仙风之气。
老者的左右两方,端坐着七八名身着统一灰袍、年龄相当的青年男子。
沧澜华走进大堂中央,从袖中取出那只透明的小瓷瓶,拱手行礼:
“弟子见过师父。”
两侧,七八名青年男子站起身来,微微颔首:“小师弟。”
沧澜华回以一礼,算作打招呼,复而将手中的小瓷瓶双手奉上。
此乃凤九妖的眼泪!
玄天大师缓缓睁开双眼,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硬朗、超然强大的气息,却又被他尽数收敛压下,他扬袖扫过,便将小瓷瓶卷入袖中。
“你从来都没有让为师失望过。”
男人淡然伫立着,听着这番夸奖的话,微微低下头,不骄不躁、不卑不亢。
玄天大师扬声道:
“徒儿,其实为师让你去离鸢国做结业任务,其实还有一个目的。”
沧澜华抬眸,疑惑的望向高座之人:
“师父请说。”
玄天大师站起身来,一袭道袍倾泻而下,划出冷然的弧度,没有沾染丝毫的尘埃,似出尘脱世的仙人一般,超凡脱俗。
他望向沧澜华,声音低沉:
“我派禁术泄露,为师特让你去离鸢国,是为了试探宗元,如今,发现果真是宗元偷走了禁术,私下修习。”
这禁术强大至极,拥有毁天灭地、逆转乾坤般的强大,可是却需要透支人的性命去做代价,特尔被列为玄天派的禁术。
宗元私下修习,定然会酿成大祸,一旦误入歧途,便会危急无数人。
他沉着目光,字句肃穆道:
“为师命你火速寻找到宗元,劝其自毁功力、回归正道,否然,便强制执行!”
沧澜华敛眸,沉着几分思绪,拱手道:
“徒儿领命。”
……
在这片偌大的海洋内,一眼望去,海天一线,几乎看不到尽头。
阳光穿过白云、洒射而下,在这片湛蓝的大海之中,有一艘巨船正在航行着。
船员们绑着绳子、打着方向、忙碌的准备着食物、计算预期……忙碌的来回奔走,片刻不得停歇。
甲板上,却是一片悠闲之状。
一道纤细的身影躺在垫子上,晒着初秋的暖阳,看着湛蓝的天空,抓着手边的葡萄,扔进嘴里,咀嚼了几下之后,吐出了两粒籽儿,长长的叹了一声:
“啊~舒坦~”
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啊!
韩念盘腿坐在一旁,乃是打坐的姿势,他双眼微闭,似在运功。
但是沧澜霜觉得,这船上摇摇晃晃的,他能够安心的打坐才怪!
沧澜霜叼着一粒葡萄,掀起眼角睨了他一眼,瞧着那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唤了一声:
“韩念?”
沉默。
“韩念?”
男人继续闭眼打坐,两耳不闻任何事。
沧澜霜坚持不懈:“韩念韩念韩念?”
韩念:“……”
他的额角隐隐跳了跳,睁开了双眼,望向沧澜霜。
“怎么了?”他的声音冷冷淡淡的,听不出丝毫的波澜起伏,脸上也没有表情,他就像是天生这般冷漠。
沧澜霜一笑,拎着葡萄,笑眼弯弯:
“这葡萄很甜,你要不要尝尝?”
“……”
“韩念,你在想什么?”
“……”
“韩念,你的伤好了吗?”
说到伤势,那个夜晚,他们皆伤的不轻,在离鸢国足足的待了快两个月,养好了伤之后,他们才得以乘船回国。
韩念敛眸,声音平淡:“多谢小姐挂念,已经好了。”
沧澜霜努努嘴,她明明在关心他,这个家伙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不过好在她已经习惯了。
郁闷了一小会儿,她阴郁的心情便一扫而空,看着蓝蓝的天空,已经有七八日没见到土地了,她不由得叹了一声:
“我好想骑马呀!”
话音落下,一直打坐的韩念默了默,两秒后,放下长剑,跪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