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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穿越重生 > 掌河山 > 掌河山 第52节
  他有些尴尬的将马鞭藏到了身后,“怕你一个人去五平山。”
  段怡呸了他一口,鄙视道,“以小人之心,度小女子之腹!我可是毫不犹豫送了你一个茶馆的人。”
  崔子更眨了眨眼睛。
  明明就是一个连耗子住进去都嫌太小的,称它是茶馆过于抬举它的小茅草棚子罢了。
  “你觉得黄雎有问题?”崔子更转移话题道。
  第九十三章 栗子炖鸡
  段怡挑了挑眉,“有备无患。”
  她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崔子更,怀疑地说道,“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你该不会想要抢在我前头去五平山吧?啧啧……”
  崔子更大囧,咬牙切齿道,“师出同门,现在咱们不是敌人。先前是我失言了。”
  段怡嘿嘿一笑,在石凳面前坐了下来。
  知路同知桥早就将先前的烤肉什么的扯了下去,见他们回来,又端了火盆子同热茶来。
  如今子时已经过了,月光照耀着林立的墓碑,显得格外的阴森诡异。
  “就是因为师出同门,才不可信啊!不过我倒是不担心,且不说你不知道五平山在哪里,便是知晓了,那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段怡说着,佯装恍然大悟道,“不对啊!你们不是肉包子,你们是铁馍馍啊!那应该还能剩下渣渣儿,毕竟狗子也是很挑的,它若是会说人话,定是会说这是什么难以下咽的狗东西!”
  崔子更嘴角抽了抽,自觉懊恼起来。
  他一路走着想事情,不自觉的便跟着段怡出了城上了山,像是中了邪一般。
  想转移话题,却又了不该说的话,惹得二人猜忌起来,实在是大失水准!
  他想着,看了一眼段怡搁在桌面上的板栗,眼睛一亮,伸手朝着那堆板栗拍了过去。
  段怡只听得咔咔咔几声,那包板栗一个个的,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全都咧开了嘴,露出了黄澄澄的肉来。
  段怡震惊的站了起身,“你今夜是见了老鬼,不是撞了鬼!”
  “深更半夜谁吃板栗,你把我的板栗劈开做什么?放到明日,都不新鲜了!”
  一阵风吹过,段怡身后的知路实在没有忍住,噗呲一下笑了出声。
  崔子更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起身告辞。
  他看了一眼那仿佛在嘲笑他的板栗,伸手一抓,将一包板栗都提了起来,“我拿回去给你做栗子炖鸡,从现在开始小火熬,明日早晨你起来喝正正好。”
  他说着,提着那包板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山去了。
  段怡看着他的背影,无语的摇了摇头,“这年头,连栗子都有人抢了。”
  翌日一大早,天刚刚亮,段怡便坐了马车,回了段家祖宅。
  今日是段娴回门的日子。
  刚到大门口,便瞧见了一个带着刀,五大三粗的军爷,手中提着一个瓦罐,在巷子里头探头探脑的,瞧见段怡,忙不迭的跑了过来。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段怡,贼兮兮地说道,“这是我们将军叫我送来的,姑娘趁热喝。我们将军昨夜一宿没有睡,就蹲在厨上给姑娘炖汤呢!”
  他说着,四下里瞧了瞧,压低了声音道,“我们将军,武艺超凡,做得一手好菜。一直孤身一人,别说妻妾通房了,身边连伺候的丫鬟,都没有一个。”
  “就连方圆八百里的雀儿,我们兄弟都不允许有一只母的。将军那真是比天上的月亮还干净!别看他冷冰冰的,其实是个特别心善之人!外头的传言都是虚的!”
  不等段怡说话,一旁的知路,立马从那军爷手中薅过瓦罐来。
  “再浑说把你打出去,要不这里头的栗子是我们家的,哪个稀得喝你的汤!”
  她说着,推着段怡便要进段家大门。
  段怡瞧着好笑,回过头去,朝着那军爷笑道,“你家将军那般干净,岂不是可以直接上蒸笼了?蒸出来的馍馍,那还不跟月亮似的!”
  军爷瞧着,啪啪啪的打了三下自己的嘴,哭丧着脸小跑开去。
  这是他向小姑娘强卖他家将军的第一百零八回 ,不但人没有卖出去,还倒赔了一罐汤。
  “家中来了客人么?我瞧着门前停了一辆马车,不似我们府上的。”
  段怡收起了笑意,回过头来,看着门房问道。
  今儿个当值的,乃是从前就守着段家老宅的旧仆,同段怡说起来话来,格外的亲切,“禀三娘,是王夫人来了,来向四姑娘提亲的。一大早的天刚刚亮,就领着媒人抬着聘礼来了。”
  他说着,压低了声音,“王公子没来。”
  段怡皱了皱眉头,没有多说什么,朝着主院行去。
  知路一瞧,忙将手中的鸡汤递给了知桥,示意她先提回去,一步跟上了段怡,“姑娘,没有想到,静姑娘定亲,同娴姑娘撞在同一日了。”
  “听闻老夫人要把静姑娘记在夫人名下,夫人同意了。这王公子人都不来,也忒不重视了些。”
  段怡没有接话,加快了脚步,待行到那主院门前,隔着大大的院子,便听到里头犹如炸雷般的笑声,旁人的笑声那叫银铃般的笑声,这个笑声,宛若杠铃落在了地上……
  “相爷,老夫人,三姑娘回来了”,门前打帘子的婆子,瞧见段怡进门,一边撩起了帘子,一边通传道。
  段怡走进门去,屋子里坐得满满当当的。
  段老夫人下首,坐着一个穿着大红色衣裙,浓妆艳抹的面生的妇人,她的发髻梳得高高的,生得一双吊梢眼,正哈哈哈的笑着,露出了一口的大白牙。
  在她的下手,坐着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小郎君。
  那小郎君生得贼眉鼠眼的,一瞧见段怡,一双眼睛便粘了上来,上下的朝着她打量了起来。
  段怡朝着长辈行了礼,笑道,“昨夜路过山林,遇到了一树好栗子,怡好奇摘了一颗,伸手一抠,将里头的栗子抠了出来。父亲猜猜有多大一颗?”
  被叫到的段思贤茫然的抬起头来,“多……多大一颗?”
  段怡抬手一指,指向了那小郎君的眼睛,“同他这双眼睛差不多的,我伸手一抠,一下子就抠出来了。新鲜的栗子,还带着水气,亏得那水不是红色儿,不然我还以为把人的眼珠子抠下来了。”
  那小郎君一惊,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他赶忙别过头去,转了转自己的眼珠子,见还好好的在,松了一口气,再也不敢直视段怡。
  先前还在大笑的夫人,笑容少了几分,“这位便是段三姑娘了吧?我也是姓顾的,同你外祖父,还有几分亲。老夫人真是好命,生得五个如花似玉的好孙女。”
  段怡冲着她点了点头,寻了个空座儿,坐了下来。
  第九十四章 段静定亲
  王夫人见段怡乖巧应声,眼睛瞬间一凉,拿着帕子捂着笑了笑,冲着段老夫人道,“瞧瞧我这个记性,头些年我回娘家。恰好赶上了顾使公生辰,那时候段三姑娘还这么小一点儿……”
  王夫人说着,在自己的膝盖处比划了两下,“我还抱过她呢!”
  段怡听这,哈哈哈的笑了出声。
  她这笑声,同平日里格外的不同,就像是杠铃落在了地上……没有错,同之前王夫人的笑声,几乎是一模一样。
  王夫人听着,笑容僵硬在了脸上,有些讪讪起来。
  “王占五岁的时候,只有您的膝盖高么?那他小时候一定名动京城,令人羡慕!”段怡说着,眼中波光流转,一脸的艳羡。
  “夫人可曾找大师看过?”
  王夫人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什么?”
  段怡瞧着她,轻叹了一口气,“我生这么大,从未去过我外祖父的生辰宴,夫人却说抱过我……我听人说,越是有的时候,这人若是背了时运,那是大白天的,都能活见鬼的。”
  “还是找个大师瞧瞧的好,昭觉寺的法师们,个个都是有真本事的。那楚光邑楚大师,都千里迢迢地奔着他们来了,虽然楚大师死于非命,但是夫人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段怡说着,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夫人,一如王夫人先前打量她,“不至于的,不至于的……”
  王夫人猛的站了起身,她举起手来,颤抖着指了指段怡。
  段怡本想再说,可余光瞟到一脸担忧的段静,到底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段老夫人给了旁边的大丫鬟杜鹃一眼,那杜鹃立马走到了王夫人跟前,替她换了一盏茶水,“你且尝尝,今年的新茶,统共只得了这么一些,今日瞧见你来了,老婆子方才舍得取出来。”
  “我家这几个孙女儿,瞧着是好,可却也是日日吵得我脑仁子疼。尤其是这怡丫头,随着她外祖父舞刀耍枪的,像个猴儿似的顽皮。”
  “还是静丫头好,一直在她母亲身边待着,娴静又听话。若非你家占儿也是老婆子瞧着长大的,那我是一万个舍不得,把静丫头给嫁了的。”
  王夫人回过神来,端起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好茶好茶!”
  她说着,瞥了一眼段静,见她快速地低下了头去,避开了她的视线,轻轻地嗯了一声,“就是不在京城,我操办得匆忙,怕委屈了静娘。”
  她说着,从自己的袖子上,撸下来一只玉镯子,走了过去,戴在了段静的手腕上。
  “这是一对龙凤玉镯,乃是御赐之物。当年我同王家定亲的时候,我婆母便把这个给了我,现在我给了你。待他日你正式进了我王家门,请我喝茶了改了口,再给你另外一只传家之物。”
  王夫人说着,白了段怡一眼,轻轻的拍了拍段静的手,“我没有女儿,日后静娘那就同我女儿一眼。占儿被我惯坏了,若是他欺负你,尽管来寻我告状,我替你捶他!”
  王夫人说得轻松,屋子里的人全都哄堂大笑了起来。
  段怡眯着眼睛瞧着,段静的脸红得能够滴出血来,从耳根子一直红到了脖子处,整个人都像是煮熟了的虾米。
  段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段文昌亦是脸上有了几分笑意。
  可唯独她们的好父亲段思贤,却是一脸的茫然,无喜无悲。
  注意到段怡的视线,段思贤看了过来。
  他想了想,抓起了桌上的一只梨,递给了段怡,“吃么?”
  段怡接过梨来,放到嘴边咬了一口,比起梨子,她更想吃栗子炖鸡,也不知道知桥知不知晓把汤煨到小炉子上,熬得久了,若是熬干了,便不美了。
  段思贤瞧着,突然勾起嘴角笑了笑。
  段怡一梗,一口梨子卡在了嗓子眼里,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她知晓这个便宜父亲好看,段淑便是像了他,美艳不可方物。
  可没有想到,他笑起了这般美,像是天上的仙人突然下凡了似的,又像是春日暖阳的照耀之下,河水突然化了冰,枝头冒出了嫩芽儿,花苞开出了花。
  即便是春风没有拂面,你却已经知晓,春日来了。
  段怡剧烈的咳嗽着,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她能找崔子更借把杀猪刀,将顾杏传给她的那片脑子给削了么?
  她正胡思乱想着,就感觉背上一记重锤锤了下来,一股子悠然的香气,直往鼻子里灌,灌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咳嗽也止住了。
  “你没事吧?”段怡一抬头,就瞧见了段思贤有些担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