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只有三个人的客舱内顿时一片死寂。
许久后，重明和玄蛇才异口同声惊讶道，“她，竟然死了？”
第1501章 核爆闪光
数千米之上。
一架飞机穿梭云层急速飞行。
豪华客舱内，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惊讶，乃至于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们虽然并没有被允许去见过那个名为寒阳的人，但私下里却有的是渠道去了解他的情报，对这个人的过往可谓是了如指掌，没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说句毫不客气的话，从“寒阳”的幼儿园开始，一直截止到最近一段时间，这期间他所经历过的一切事件，只要是曾经有过记录的，都不会逃过他们的掌握，甚至比真正的“寒阳”本人，还要清楚他当初做过的某些事情。
这也让他们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孔雀老师会对这个人如此推崇。
就算是他所说的什么武道大成是真的，就算是他杀掉了蜉蝣和幽狼，一个照面击败了游隼，一拳打伤了棕熊，最多也不过是和孔雀老师是一个层次上的人物而已。
两人真要对阵交手的话，他绝对不可能是孔雀老师的对手。
因为老师拥有着世上已经是最高层次的命运笔记，只要她愿意，就能够随时置任何一个人于死地。
除了那个不知去向的疯子女人以外。
唯有她，是孔雀老师也忌惮不已，需要退避三舍的恐怖存在。
但是，按照孔雀老师的说法……
那个疯子竟然死了。
而且大概率是死在了寒阳的手中。
又如何不让他们感到惊讶诧异，难以置信？
十数个呼吸后，玄蛇深吸口气，语气疑惑道，“老师，既然那个疯子已经死了，我们还赶去那片海域做什么？”
“重明，玄蛇。”
孔雀缓缓睁开双眼，安静注视着两人，直到他们低下头去，才低低叹了口气道，“我必须告诫你们的是，考虑事情必须把控全局、着眼将来，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所以说我们现在要去解决的，就是这一问题。”
“老师的意思是，在杀掉了那个疯子之后，他……就成了下一个疯子？”
“我也不知道屠龙者会不会成为新的恶龙，我只知道，他似乎从来没有借助命运笔记强化自身，便已经拥有了近乎深不可测的恐怖力量，如果他在拿到了那个疯女人的命运笔记之后，也像她一样受到了侵蚀与影响，也像她一样和命运笔记融合为一，真到了那个时候，还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止得了他？”
“其他依旧散落在外的命运笔记，虽然需要一一收拢处置，但却并不会影响大局，但现在已经站在最高处俯瞰天地的他，才应该被视为我们最大的威胁。”
“谨遵孔雀老师教诲。”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她打开面前的电子屏幕，指向了地图上的某个位置，表情渐渐变得阴郁冰冷下来，“只要能够确定了那几部命运笔记的准确位置，我们会向那里发射五枚流星，携带大当量核子战斗部。”
“西陆联邦同时也会朝着同一位置发射五枚死神，同样携带大当量核子战斗部。”
“十枚核弹，是不是太多了，是不是会引起大规模舆论抗议和……”
“这是唯一可以将危机泯灭于萌芽状态的机会，如果因为我们的犹豫而放弃，将来迎接所有人的，将会是无法超脱的绝望地狱。”
孔雀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直到许久后才重新闭上眼睛，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想当初，她也是个善良到让人心疼的天使女孩呢，可是谁又能知道，在得到那部最特殊的笔记之后，却又变成了最为邪恶的魔鬼……”
………………………………………………
他低头看着那个仿佛突然间从噩梦中醒来，充满了无尽后悔与哀伤表情的女人。
她瘫坐在沙滩上面，任由涨起的潮水浸湿了自己的衣裙，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翕动了一下失去了所有血色的嘴唇，似乎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一道寒光划破虚空。
将她所有要说的话全部封堵了回去，顺便将她所有的生机尽皆斩灭。
他伸手一招，将乍现乍隐的双刃战斧隐入虚空，目光落在被平分成两片的女人身上，面色如常，没有一丝表情。
她很厉害。
算是他来到此方世界后所见到的最厉害的一个。
她也很疯狂。
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分析她的行为。
或者更准确来说，已经不能用人的思维来形容她的一切想法。
不过都无所谓了，因为她遇到的人是他。
所以她就死了。
被一斧头劈成了两片，再也没有拼接回来的可能。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似乎终于回复了清明。
或许还想要对他说些什么。
但他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因此也就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像她这个样子，活着也是生不如死，所以倒不如早死，也算是早一点儿得到解脱。。
从这个方面来讲，他也算是在做善事，超度一个陷入无尽痛苦的生命去到黑暗平静的长眠之中。
悄无声息间。
一部闪烁着幽冷光芒的笔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虽然被一波波的海浪冲击着，却并没有移动分毫，一直安安静静呆在那里，等待着他伸手去将之拿起。
“看上去很高档的样子……”
他露出一丝淡淡笑容，“比当初孔雀手中的笔记本都还要高端大气上档次许多。”
“陋狗一定会很喜欢，说不定就会改变了要将这些本子全部吃掉的想法，收了这一个进入它的后宫之……”
话说到一半，他却忽然停住。
下一刻。
他遽然抬头，看向了被云层遮挡住的高空。
云层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
原本正在渐渐昏暗下去的天空，毫无征兆从东西方向各自泛起一道亮光，然后迅速扩展变大，朝着这座面积并不算太大的小岛呼啸而来。
眯起眼睛看了片刻，他轻轻呼出一口浊气道，“这是……弹道导弹？”
两轮炽烈的太阳在小岛正上方冉冉升起。
然后又是两轮……
片刻后，又是炽烈耀眼的光芒自天边出现。
划破已经破碎的云层，风驰电掣来到了这座海岛的上空。
第1502章 精神对抗
一个接一个的炽烈太阳在大海深处冉冉升起。
除了飞机上的三人外，整个世界上或许再没有其他人可以比较近距离亲眼目睹这一场景。
金乌横空，十日映照；天地干枯，生灵涂炭；羿射九日，落为焦土……
依旧处于隐身状态的陋狗同样感觉到了远处的核爆景象，不由自主便想起当初老爷曾经讲过的某个睡前故事，和远处正在发生的情况竟然很有几分相似之处。
它随自家老爷来到此方世界也有数年时间，却是第一次直接接触到核弹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陡然间便生出来莫名焦虑的情绪。
之前在图书馆内陪老爷读书的时候，它倒是也在那些花花绿绿的杂志上看到过相应的图片，也在电视上见到过核爆的影像，但图片就是图片，电视画面也只是电视画面，和真实的发生在眼前的实际场面比起来，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就好比看战争片，看到一辆坦克并没有太多的心里感受，但如果真到了战场上，这么一个几十吨重的玩意朝着自己冲过来的时候，除了真正训练有素的士兵，几乎没有人不会被它的气势所迫，甚至会因为恐惧绝望而失去了反抗躲避的行动能力……
“在这样程度的核爆覆盖攻击下，就算是他能够击杀掉那个女人，个体实力层次已经站在了这个世界的顶点，估计也难以承受得住。”
“做好准备吧，等到核爆冲击结束之后，我们就要进入到那片区域，必须要在那部命运笔记再次消失转移之前，找到它存在的痕迹。”
孔雀透过窗户，目光平静注视着海天一色的地平线尽头，看着将整个夜空都全部照亮的炽烈光芒，不由自主眯起了眼睛。
“将来我总会有老去，乃至于死去的那一天。”
她低低叹了口气说道，“真正到了那个时候，也就到了你们两个亲自出手把我杀死，然后平稳将我手中的命运笔记传承下去的时刻。”
“而且我有种预感，这一时间并不会太久，或许在不远的将来便会到来。”
“老师……”
“我知道你们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没有必要，对于我个人的生命而言，让我们这一组织有序运转下去，将大部分的命运笔记牢牢掌控在组织的手中，维系这来之不易的稳定，才是你们最需要考虑的问题。”
“你们必须要记住，一定要坚持住自己的本心，还要真正掌控组织，必要时可以采取一切手段，甚至是以一己之力来保证我们当初定下的路线，不会因为各种原因而脱离轨道……”
“因为我们的组织是很多人的集合汇总，而且是持有命运笔记，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侵蚀影响的人，个体也许还有理性思考的存在，但由个体组成的群体存在，则是人性极致的集中体现，并无理性可言，你们要做到的……”
她缓缓说到此处，却是陡然间闭口不言。
下一刻，机舱内的三人同时转头看向了一个地方。
“你们，背弃了老爷的慈悲与宽容。”
一行其色如血的鲜红字迹浮现在虚空之中，映入所有人的眼帘。
与此同时，一道淡淡的虚幻影子自那一堆黑色笔记之中出现，悬停在了血色字迹的近前。
孔雀轻轻呼出一口气息，面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反而是有一种本该如此的意料之中反应。
“你就是他手中持有的那部命运笔记吧，看来羽蛇在临死前所说的内容果然没错，你的确是一部非常特别的笔记，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你已经特别到了可以衍生灵智的程度。”
孔雀缓缓从座位上起身，手上悄然多出一部犹如夜空般深邃的黑色笔记，“不过，你刚刚的话说错了，我们只不过是在最合适的时候，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而已。”
“呵……老爷以前曾经说过，每个生命都有自己选择道路的权力，不过一旦选定，就再也没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
“因为，生命只有一次，失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孔雀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理了理耳旁散落的发丝，“你口中的老爷，那位实力强大到连我都只能仰望的寒阳先生，已经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