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胖乎乎的男生，一边啃大馒头，一边跟同学炫耀：
“我今天在马大娘那里买了五根铅笔，她送了我五根辣条，正好拿到这里下饭。”
另一个男生贼笑着捅了他一下，“乖儿子，你就是为了拿辣条来咯吱咯吱就馒头，才去马大娘那里的吧？”
马大娘：“？”这怎么说，把她当下饭小菜？
那个胖乎乎男生立马否定，“才不是呢！”
马大娘欣慰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男生委屈的说到，“爷是为了就包子，可是爷的包子都被你们这群小逼崽子给抢光了。”
众人贱兮兮的笑着，乱做一团。
本来就是嘛！
咯吱咯吱这里有白面馒头、大包子，还有八宝粥和冰镇橘汁。更重要的是，还有免费的茶叶蛋。
在马大娘那里花一毛钱，送一根辣条；
把辣条带到素云这里，花三毛钱买一个馒头一碗粥，然后白得两个鸡蛋，早餐就可以吃个差不多了。
比在饭铺里吃要合算多了。
马大娘：“……”
好啊，怪不得最近顾客越来越多！
这些熊蛋子小屁孩，一个个欠揍的玩意儿！
竟然敢去她那里占便宜，拿着她当傻子耍。
今晚她就告诉牛大强，让他抓出来几个打一顿，然后警告所有的学生，全都不准到这里来吃饭。
牛大强就是她家一条衷心的恶狗。
他一吓唬，准能把这些孩子胆吓破。到时候，你看这个李素云怎么横！
“来一杯冰镇橘汁，六个大馒头。别忘了送七个茶叶蛋！”
有病！
旁边一人喊得比大喇叭还响，吵得马大娘耳朵都疼。
吃这么多馒头鸡蛋，也不怕噎死你！
不过，这个声音，咋这么熟悉呢？
马大娘探出脑袋来，咋一打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揉了揉眼睛，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这不是牛大强吗，他怎么在这里？
马大娘缩回脑袋，双眼微眯，嘴角挂上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牛大强肯定是来找李素云麻烦的。
他一会儿准保说东西难吃，然后把李素云的桌子掀了，闹的咯吱咯吱名声扫地。
毕竟，牛大强可是她们的狗。
狗哪有不护主的？
他哪能容李素云占她的便宜？
“再来碗粥！”牛大强又嗷的一嗓子，把马大娘吓了一个机灵。
不怕不怕，她拍拍胸脯，牛大强这是准备要动手了。
瞧好吧，等李素云端过来粥的时候，他肯定突然把桌子掀了。让那热粥汤子，撒这个废物女人一身。
马大娘赶紧探出头去瞧好戏，发现牛大强嘴巴撑的快跟个脸盆子那么大了，竟然还在往里面塞茶叶蛋。
他费劲的嚼着，吃力地往下咽，喉咙某一处明显变粗，鼓鼓囊囊的跟个大西红柿似的，卡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
牛大强手忙脚乱的起来，捏着脖子，一蹦三尺高，想要把喉咙里的东西咽下去。
几次蹦跶无果，他憋得一张黑脸都能看出来红色，额头大汗淋漓。
素云过来，狠狠地往他的的背上捅了几下，这才拯救了差点要噎死的牛大强。
马大娘激动地，紧紧的抓住了破烂石头。
牛大强那个不讲理的爆脾气，上次只是遇到鱼刺卡嗓子，他都直接砸了人家的店，还把老板揪出来打了一顿。
这一次，不知道要怎么收拾李素云这个废物女人呢！
砸砸砸！全给她砸了！
马大娘摩拳擦掌，恨不得亲自下场砸店。
谁知道牛大强却一改常态，对素云招了招手表示感谢，还买了一杯冰镇橘汁来润嗓子。
“你这里还挺不错的，味美价廉，还能帮着顾客脱离危险。明天我还来吃。”
“好！”
周围的学生立马欢呼雀跃起来，空气中洋溢着欢乐的气息。
学生们是牛大强带出来的，去马大娘那里多是为了辣条。其实，他们真正想来的是咯吱咯吱。
之前害怕牛大强打他们，就算来咯吱咯吱，都得偷偷摸摸的。
现在牛大强亲自发话了，怎么能不开心呢？
废墙后面的马大娘差点没气晕过去。
“牛大强，你个王八羔子，你……啊……”
一盆刷碗的脏泔水，实打实的铺头盖脸的泼过来，马大娘躲避不及，直接摔了下去。
还好，有之前扔的西瓜皮做缓冲。
虽然是老脸先着的地，也不过是磕个鼻青脸肿，被泼成脏兮兮的落汤鸡，并没有断胳膊折腿。
膝盖磕秃噜皮，疼得要命，马大娘挣扎了半天也没有爬起来。身上还全是剩饭汤子。
最后只能咬着牙，趴在地上咒骂：“李素云，我明天就让你关门！”
素云趴在墙边，终于听到她的狠话，竟然是这么寡淡无味没有创意的，不免大失所望。
这个自恋的骚娘们儿，怎么没直接摔死你呢！
现在还只是个开始呢，她以为有了牛大强的威逼利诱，就可以控制住所有的学生顾客了？
她偏要让她尝尝，花钱请人办事，却为她人做嫁衣的感觉。
气她个半死，还要让她“哑巴吃黄连，还有苦说不出”。
第二天早晨，素云如同以前一样，把馒头、包子放好，煮了一大锅茶叶蛋，倒好冰镇橘汁，摆好成粥的白瓷碗，预备迎接第一批顾客。
一个中年男人，偏偏把所有的学生都赶走，生生割裂素云的财路。
办事员翘着兰花指，理了理脑门上那几根稀疏的毛发。
“李老板，怎么又是你？”
素云寻思，该说这句话的，明明是她。这个和稀泥的，怎么又来了？
“办事员，现在可是学生们的早饭时间，我可没耽误学生上课。”
办事员点头，勒着嗓子，在脸边竖了一根手指。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今天我过来，是为了你的执照。”
素云皱眉，“你要这个做什么？都在我店里挂着呢，你进去看就是。”
她可是正经买卖人，要求的证件一个都不少。
“我不要这个，”办事员说，“我要你的餐饮执照和健康证。”
素云脸色稍变，警惕地眯起了眼睛，她冷冷的问：“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