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聘礼,别的都好说。
邓蓝转回来:怎么可能是聘礼啊!我们擅作主张有什么用?你小子到时候不肯结婚,我变个人出来赔人家吗?
聂冷彦搂住妈妈的肩,好好好,这就没问题了,这就好办了。
隔天,苏赫又来到聂家小岛。他这次轻装出行,挎着药箱就来了,看见洛藤还挺惊讶:洛上校您怎么还在这里?还穿得这么他打量一番,才找到一个精准的词,居家。
洛藤打定主意要借这次机会和聂冷彦培养感情,装起大尾巴狼:哎呀我本来想回家了,结果聂冷彦非说伤还没好,怎么能到处走动?偏把我留下,你说这孤a寡o的共处一室,谁能把持得住?
苏赫轻咳一声,明人不说暗话,你这瞎话我都听不下去了。
聂冷彦恰好下来,听了半截,掐住重点:谁把你留下的?你说出来,我马上把他乱棍打死丢出聂家。
洛藤卑微,是我。我造谣,我有罪。
聂冷彦懒得理他,招呼苏赫坐下,上茶之后轻描淡写问:最近和卢索斯混一起的?难怪我上次路过你家听见老爷子在院子里骂人呢,说孙子天天出去会野男人,药园子丢给他一个老头子收拾。
苏赫一口茶喷出来,咳得两颊泛红:哪有?!你别乱说啊,我没事和他见面干嘛!
聂冷彦点着脖子,努努嘴。留的印子还在那儿呢,大龄未婚omega也别不当人看吧?
苏赫掩饰般又喝了几口茶,脸更红了。洛藤坐在对面的藤椅上看八卦,卢索斯这名字耳熟得很,想半天一拍大腿:哦!就是那个个头特高的金发男人是吧?可算想起来了。
苏赫心里念叨,要你想起来,嗓门那么大,跟扩音器似的。
今天苏赫过来打着复查的名义,实则是有重任在身。和聂冷彦交换过眼神之后,拍拍胸口:包在苏爷身上,一个alpha,还不带他整得服服帖帖的?
克莱因到楼下来散散步,胳膊包得像木乃伊,人家截肢都没他那么夸张。苏赫惊呆了:这是胳膊又给打折了?我上次走的时候还没这模样啊?!
聂冷彦堵他:这么多天不换药?
克莱因小小年纪担下了一切:我自己包的,技术太差我心里有数。
苏赫心情复杂,同生共死过后就是不一样,以前针锋相对,现在都开始互相袒护了。当我不知道那磕碜样只有聂冷彦才包得出来?
加上小九,四位伤员开始做例行检查。三个大男人伤口恢复得都挺好,特别是洛滕,他的祖上有奥牟星的血统,自愈能力极强,那纱布贴的都多余。
除了克莱因还要注意修养,你们三个都好得差不多了。苏赫金口一开,聂冷彦欢天喜地,开始赶人:洛藤,你走吧?还要我请你?
洛藤不死心,对苏赫疯狂暗示:苏赫,你看仔细点啊,我那天掉进海里摔到船上玩蹦极,就没个脑震荡什么的后遗症?
没了,你出门打死一头牛我都信。
苏大夫,苏神医,您再仔细瞧瞧?
这两声叫得苏赫心里舒舒坦坦,拿出手枕往桌上一搁:给你来一绝活。
啊?洛藤不明所以,聂冷彦翘着腿笑而不语,克莱因好奇问:什么绝活?
看了你就明白了。
只见苏赫让洛藤把手伸出来,搭在手枕上,食指中指掐着寸关尺,开始号脉。洛藤之前听说过博大精深的中医学,但头回瞧见,怎么看怎么新鲜,等着他能号出什么结果。
洛上校啊,你今年贵庚?
洛藤语气有些发虚:3、31。
苏赫叹气摇头:还好,发现的不算迟。放心,alpha有这种毛病也不丢人,慢慢调理会好的。
洛藤听得云里雾里,但知道不是什么好事,赶紧求教:苏神医,你别吊我胃口了,快告诉我到底什么毛病?我年轻健康没病没痛的,每年军队体检可都是a级别的!
苏赫意有所指,说得很隐晦:诶,这种事关隐私的疾病普通体检哪能查出来?反正我点到即止,信不信随你,就这样。
洛藤呆住了,隐私疾病瞬间就让他联想到什么阳x早x,一时之间有些骑虎难下。想理直气壮反驳吧,但苏赫家里又是名医世家,他说的话还是需要掂量掂量的,顿时整个人如坐针毡,焦灼起来。
这也是克莱因的知识盲区,他问道:隐私的疾病是什么?
聂冷彦俯身在耳边低语,克莱因听得一愣一愣,后知后觉才恍然大悟,顿时无语。
果真聂冷彦的朋友没一个好人。
搭着手腕真的能查出来这些?
可能吧,我只知道能测出来心跳。聂冷彦拉住他的手,搭在自己手腕上,找准部位。果不其然,脉搏一下一下的跃动感传递到指尖,克莱因惊讶:我从来没注意过,这里和心脏的跳动频率是一样的?
聂冷彦拉住他的另一只手按在左心口。克莱因脸色微红,却没有把手收回去。
苏赫啧啧摇头,旁边这糖撒的他快看不下去了。什么情况?难怪聂冷彦这趟叫他来不管饭,原来是狗粮管够。
上次就感觉不对劲,今天仔细一瞧果真有问题。关键是聂冷彦这没心没肺的样子,还笑得毫无防备,你倒是睁开眼看看啊,小鬼脸红了!脸红了!
洛藤没功夫去发现这些细节,他被苏大夫的话弄得疑神疑鬼,只想赶紧去各大男科医院做全面检查,匆匆和聂冷彦告辞。
聂冷彦很欣慰,给苏赫投去一个满意的眼神。不错不错,这活还是你最熟。
这么些年掐指算算,我也帮你赶过不少alpha了哈。每一个身强体健、综合素质评分都能排得上档次的alpha,在苏大夫的望闻问切之下分分钟暴露出难言之隐,迫不及待安排各项检查。最后查出来的都大部分都是什么盗汗、失眠多梦等等小问题,还真有那么几个排查出早期不易察觉的恶症,对苏医生更加感激涕零,恨不得题牌匾送锦旗了。
这么算起来的话,苏赫为联邦医疗做出的贡献不可小觑。哪怕今后飞鲸号不要他了,他也能在联邦医药局里谋一份差事。
不过我上次就说了,你总这样不是办法。而且要是遇到一个能治得住你的吧,我还真不一定起作用。苏赫意有所指,目光往坐在身边的克莱因身上瞟。
克莱因意会了,站起来,信誓旦旦保证:我会想办法,让他不会再遭受来自追求者的骚扰。
苏赫背地里竖起大拇指,好小子,就冲这胆量、这气魄,等你长大了卯着劲的吹你行!什么一夜七次、宇宙猛a都给你预订了!
聂冷彦难得糊涂一回,没看透他们的哑迷,感兴趣问道:你有什么办法?毁我容啊?
克莱因学着他平时的动作,拍拍聂冷彦的脸颊,别乱想。
他上楼之后,聂冷彦摸着脸颊,似乎陷入沉思。苏赫拿着茶盖沏八回茶了,沫子连茶叶都快沏没了,一直注意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该反应过来了吧?发现这小鬼别有居心了吧?赶紧给我说说你俩怎么回事儿,还搞起养成游戏这一套了?
你说
嗯。苏赫截断他的话,沉重点头,不要怀疑,你的想法是对的。
果真,这小子必须得找机会揍一顿,对爸爸这么不尊重!聂冷彦倒苦水,原来都是我拍拍他的小脸蛋,表达对他的喜爱,你看看现在,反了天了!
啪!苏赫手中的茶盖摔在地上砸个粉碎。
omega当到这个份上,没救了。
太阳历3020年的星际联邦大会,选定在新地球纪念日,提前一周,各个成员星代表纷沓而至,光临阿瑟那。身为联邦最繁华的中心都市,阿瑟那张灯结彩,每栋高楼都挂上友谊标签,城市中央上空巨型的全息投屏,循环播放着今年星际联邦大会的标语
【一个星球,有家的地方;一个联邦,有梦的方向;一个银河系,有你就足够】
这么酸的词也就文创院那些酸秀才能写得出来了。
怎么,理科生开始嫉妒文科生的天赋加成?
嫉妒个鬼!你让他们解一下曲速航行的方程式啊?
人干事啊!哦忘了,你不是人,你是法米奥种族。
那边两个,再说话扣工资!卡缪把纳米绘图笔砸了,三天之后就要开会了,他妈的,为什么要让我们研究院来做会议海报?!
李斯特推了推眼镜,没好气的说:一定是你上次去炫耀新设备,引起众怒了。那天正好文创院的路指导在,他看你那眼神都在冒火。
搞笑了,他们自己做业绩不积极,打报告第一名,让我们一群搞科研的弄什么文艺海报,玩笔杆子的就是阴险啊!
卡缪揣起自己的芯片卡要往外冲,看样子像是要去找领导好好聊聊。实验室的众人赶紧拦住,老师消消气!咱不和秀才一般见识!惹领导不高兴卡经费就完蛋了!,七嘴八舌什么都来了。
聂冷彦捧着杯子,倚门站着,享受悠闲充满乐趣的下午茶。
什么是悠闲?像他这种带薪来监工的。哪里充满乐趣?看别人受苦受难可是最大的乐趣。
一块磁吸石飞来,卡缪喊道:聂冷彦!你家儿子的星球都是我们在忙活,换你来帮我们添砖加瓦了!
这有什么难的。
众人安静,眼看着聂冷彦慢悠悠走过来,对着桌上摊开的印刻膜,观察几秒之后问:有纸吗?
纸?卡缪想了想,你指的是古地球产的那种纸?
对,就那个。
你怕是想太多了,我们研究院从笔开始,全电子操作。一点都不夸张,除了人之外,你连个碳基结构的玩意儿都找不到。
好吧,展示才艺的机会没有了。聂冷彦问他们想做什么主题的海报,大家各有主意,卡缪摆摆手,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你们想想看,这次会议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那还用问,当然是塔杜萨加入联邦,成为成员星这件大事了。
对,所以这次的主题我建议紧跟时事,干脆做一期和塔杜萨有关的,绝对不容易出错。卡缪说。
我看过上传的资料图像,他们那星球风景真不错,随手一截就是全息屏保啊。
要不咱们就交张风景海报上去吧?反正兴建塔杜萨,这些成员星也要拉赞助,就当是给他们看看度假村得了。
我看行,还没建起来呢副业都开发出来了,小王子肯定得感谢咱们!
大家一拍即合,就这么定了!卡缪也管不了那么多,之前发火喷得口干舌燥,端着茶杯对聂冷彦说:你是穆拉司令派来监工的,你感觉我们交风景图上去可不可行?
聂冷彦很诚恳的回答:你要说是你们画的,那肯定没问题。你要说直接裁一块覆个膜就交上去了,那恐怕他拍了拍最新一代研究暗物质的设备,这是你们最后一批新伙计,让联邦丢人,司令能饶过你?
卡缪重重放下茶杯:我有主意了!你们一定很喜欢!
聂冷彦离开研究院时,带着全院人的希望回家去了。卡缪这家伙就是个人精,竟然让他回去带着克莱因一起做儿童画,还用精准算法告诉他这样的风险性是最小的。
因为就算画砸了,知道有克莱因的参与,穆拉司令是怎么样都不好意思再翻脸。
他踩着夕阳去港口搭小飞艇,看着卷在胳膊下的印刻膜,耸耸肩,就当是回去做亲子游戏好了。
经过半个多月的修养,克莱因的胳膊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莫柯姆睡了一个星期之久,前几天才终于醒来,但还是那副没什么精神的模样,蹲在克莱因的肩头瞧上去病恹恹。
精神连接之后,克莱因得知先祖们显形的时候莫柯姆完全不知情。它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体被困在一个水做的容器里动弹不得,并且能量还在不受控制的自动流失。
起初它还能听见聂冷彦的声音,问他能不能精神连接,后来随着力量的流逝越来越多,它也陷入一种昏沉迷茫的状态,意识混沌。直到重见光明之后,主人的一滴血,才让它重新清醒。
那历代族长的意念现在还留存在莫柯姆的体内?
莫柯姆叽叽叽爬上聂冷彦的肩头,触手搭着他的手背,精神连接成功之后,在一片迷雾之中,聂冷彦看见一座巨型贝壳,几个人鱼坐在一起,中间的老者年迈精瘦,胡子长到胸口,威严肃穆不苟言笑。
聂冷彦直觉判断,那天首先发难的肯定就是这位长者。
而坐在最左边的那一位更是眼熟,手持权杖一言不发,正是在克莱因身上造成巨大伤害的阿罗夏因曼提。
他们一行共有六人,每一位脸色都不太好,老族长一抬头,注意到聂冷彦的视线,正在往这边窥探。他随即抬手一挡,迷雾消失,剩下一片漆黑。
聂冷彦睁开眼:我看见有六位族长,其他的族长意念已经全部消失了?
差不多吧,剩下的应该都是能力强大的族长,按照塔杜萨的传说,强者可以永存,灵魂永不破灭。
他们破不破灭聂冷彦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这些不安分的灵魂会不会再出来找茬。克莱因抱着莫柯姆,说:这几十年恐怕都不会了。莫柯姆能量损耗巨大,无法支撑他们显形,如果强行透支莫柯姆,逼迫它进入永眠期,那他们这辈子都别想再重见天日。
那就好。聂冷彦摊开印刻膜,招招手,来,咱们画一幅亲子画,名字叫《我的家乡》,联邦会议的时候要用。
为什么穆拉司令没有通知我?克莱因将信将疑,还有,不是亲子,我不想再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