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夙珝看来,不管是人类还是他们月灵虎族,但凡是喜爱之物,都会想将其占为己有,想与其亲近,无关男女情爱。
小丫头本就生得讨喜,若非他让君曜那“命带凤星”几个字给骗了,他也不会那样对她。
“日久生情……”
雪姝感受着脸颊上传来的温热感,小心脏突突地跳,“快些动情和这个词好像不太沾边吧?人家都是定了情才这样儿的。”
他们这只是刚开始阶段就这么亲密,真的不有伤风化吗?
“哪样儿?”夙珝学她说话,好看的指尖在她唇角摸了摸。
被他碰过的地方就像火烧一样,雪姝的脸上再次情不自禁地浮出大朵红晕。
夙珝看着心悦,不过也没继续欺负人,放下手认真地看着她,说:“于你而言,如此的确吃亏,你能考虑到这些我很欣慰,只是……”
雪姝抬眼,“只是?”
夙珝小小地叹了一声,“只是我太过情不自禁,一路上回来就只想见你抱你,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但到底希望你不要误会,我是真心想待你好的。”
他在她身上花的心思他自己都觉着吓人。
想平日里,他何时跟人一次性说过这么些话。
“阿珝……”雪姝鼻头泛酸,一颗心因他那句“真心想待你好”紧紧揪着。
夙珝见她又红了眼,不由哂然。
“原谅我未曾对谁动过心,不知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只凭着本能来了,若你不喜欢,便照你说的,在我思考出答案之前,你我不见面,如此可好?”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但如果她觉得那样好,他便忍。
他的眼睛早已恢复如常,雪姝从他那漆黑的眸子里看到了那簇微弱的烛光以及小小的她。
短暂的沉默后,她紧咬着下唇,眼泪不听话地往外冒,“你……你怎么这样啊?”
“嗯?”夙珝不解他哪里说得不对伤了她的心了,“我哪里说错了?”
雪姝没好气地在他肩头捶了一拳,然后扑进他怀里,哭着说:“你哪里都说错了,你……你还是昭王么?”
不是很理解人类这复杂感情的夙珝眉头打成结,很认真地问:“你怀疑我是假冒的?”
平日里分明聪明得很,现在竟然……
雪姝哭笑不得,“你哪里是需得看人脸色行事的,犯得着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吗,这么温柔干什么?你,你成心让我难受……”
她早就知他不是不讲理的人,但在这种事上跟她讲理,太犯规了!
原来是为这个哭。
夙珝轻笑出声,揽了揽她的肩头,笑问:“你给我脸色看了么?”
雪姝摇头,可随即又点头,“刚刚……”
她不知道白天跟她说那些话的不是他本人,还发誓这次绝对不吃他给的甜枣。
结果这脸打得,啪啪响。
“方才的不作数,”夙珝想起刚才的事,心有余悸。
倘若自己方才真因为她的那几个字动怒伤了她,恐怕现在便只有他后悔的份吧。
“我不懂姑娘的心思,能做的也只有尊重你,做你喜欢让我做的事,你若犯难,我自然不会做。”
“不准你再说,”雪姝抬手捂住他的嘴,眨了眨水汪汪的眸子,说:“我知道就是了,我都已经感动得一塌糊涂了,你再说,我眼睛都要哭瞎了。”
本来就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现在误会说开了,他不仅把他这么重要的事告诉她,还用这么温柔的方式待她。
她现在就感觉自己飘在云端里,都快分不清这是真的还是在梦里了。
思及此,雪姝在他将她手拿开之前坐起来,吸了吸鼻子后狠狠在自己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嘶!”
夙珝当即一把将她的手从嘴边拿开,垂眸看,那细白的皮肤上赫然就见小小的牙印。
于是很不赞同地看向她,“这是干什么?”
痛的,所以不是梦,不是梦!
雪姝咧嘴笑得毫无淑女形象,不在意地在自己咬的地方揉搓了两把,嘿嘿笑,“不是梦。”
三个字,说得夙珝什么火气都没了。
“你啊,”他在她脸上揪了一把,“傻不傻。”
雪姝很喜欢他这么亲昵地对她。
尽管很难为情,但她还是顶着一张红脸蛋开口道:“我……我不想你在这件事上尊重我的意思,我想,我想以你的方式来,可不可以?”
这样好像怪怪的,但具体哪里怪又说不出来。
管他呢,反正她就是喜欢他这样对她,而且就像他说的,多这样亲近亲近就能让他更快地喜欢上她。
对她来说,这不就是天大的好事儿么?
不过,这样他会不会觉得她不矜持?
夙珝看出了她的顾及,莫名想起之前那个绮丽的梦来。
回味起那时的感觉来,他有些小小的躁动,视线落在方才那让他食髓知味的小嘴巴上,不多想,低头就这么印了上去。
雪姝条件反射地抓紧他的衣襟,仰着头心跳如雷地感受他的温柔。
小会儿后,夙珝将人放开。
瞧着那如晚霞的小脸蛋,他声音微哑:“在我面前,你无需顾忌什么,照着你的性子来就好,你什么模样我都喜欢。”
夙珝觉得,这应该不是男人的劣根性,因为先前并非没有女人在他面前卖弄风骚。
可他当时不仅不动心,甚至觉得恶心,当即就下令将献给他这些女人的人给砍了。
然现在却是不同,在他看来,那些一丝不挂的女人再如何卖弄,也不及他眼前这丫头的眉眼一挑。
雪姝知道他所说的喜欢跟她想的不一样,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羞怯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意思再多说,只将自己埋首在他怀里缩成了一只小鸵鸟。
夙珝就这么拥着她,感受这几日来难得的静谧。
雪姝垂着眼帘,目光在不经意扫过下方时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瞬间脸上绯色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苍白。
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夙珝稍微放开手,低头问:“怎么了?”
雪姝抬头,僵直地坐起身来,“阿珝,你……你全身都是白色的,对吗?”
夙珝不解她为何突然提及这个,但见其脸色着实不好到了极点,便正色地应了,“是,有问题?”
“有!”雪姝拔高音调,紧抓着他的肩,浑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夙珝捉起她那只手捏了捏以作安抚,“冷静,告诉我怎么了?”
雪姝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脸上再无方才的一丝羞意,没有犹豫,她立马就将白天给夙嘉说过的事告诉了他。
最后说:“有问题,绝对有问题,因为我做这个梦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你的身份。”
梦里那个秃头和尚手里拎着的就是沾了血的雪色皮毛。
如今再想,那皮毛上的尾巴,跟他的不正是一模一样么?!
如果说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身份,白天也没见过那个和尚,那她肯定不会把那个梦当回事。
可现在,不管是那个和尚的笑声还是他手上提的东西,全都跟现实重合了!
夙珝美目微眯,眼中已无方才的柔意,“你的意思是,那和尚,最终会要了我的命?”
他从不信鬼神,亦不会信什么梦,因为他自己便是神,如何会惧怕那些个邪门歪道。
可小丫头也算是身份特殊之人,她现在所说之事,定然有一定的道理。
雪姝看他还算信他的话,心里多少放松了些,怕的就是她会将她的话当成玩笑。
“我不确定,”她神情凝重,面若冰霜,“我不知道梦里的你是生是死,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