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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立洋一副小大人的口吻说出了心里话。
  萧逆面无表情:“那就叛出师门。”
  喻立洋一本正经:“师父说背叛师门是要遭报应的。”
  “……”
  “司风眠呢?”
  “他回家。”
  “他自己家?”
  “嗯。”
  喻立洋点点头,又问了:“那你最近跟师父的关系好一点了吗?”
  “……”
  萧逆沉默了会儿,视线看向远方,当喻立洋觉得他又要跟以往一样不说话的时候,忽然听到他开口:“不知道。”
  喻立洋仰起头,晃了晃萧逆的手,“我觉得好很多了。”
  萧逆垂眸看他。
  “你要有信心。”喻立洋眼睛发亮,鼓励道。
  “……”
  “萧逆!”
  喻立洋加重语气喊他。
  “……”
  喻立洋拽着他的手往下拉,“你蹲下来。”
  静默片刻,萧逆叹了口气,侧过身,在喻立洋跟前蹲下身。
  喻立洋取下书包,打开,将机关盒往里面一放,然后朝萧逆伸出两只手,左右两根手指戳着他的唇角向上扬。
  他语重心长地说:
  “萧逆,你高兴点儿,你有姐姐了,亲的,以后不是一个人了!”
  “师父喜欢别人笑,肯定也喜欢你笑。”
  “你要对她好一点。”
  这小孩儿说话一字一顿的,咬字清晰,字正腔圆,可带着奶音的话传出来,又让人听得有些想笑。
  萧逆怔了怔。
  半晌,没说话,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站起身,重新牵起他的手,往前走。
  “你听到了吗?”
  喻立洋迈着小短腿跟上他,满面愁容地问。
  “听到了。”
  “对师父好一点。”
  “嗯。”
  “要笑。”
  “嗯。”
  ……
  夕阳余晖落到他们身上,一大一小,影子都被拉得长长的,越走越远。
  *
  在喻立洋这里受到打击后,苏秋白只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调整,第二天依旧表现如初,那些令她颇为难堪的画面,似乎对她没有什么影响。
  最起码,看起来是这样。
  但是,她的“当没发生过”,不代表别人同样会选择性失忆。
  拍戏的日子枯燥乏味,事情多,又忙碌,工作时间不固定,需要有发泄口,而昨天的事情显然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时不时有人提一下。
  这事就像一根刺儿,时不时就往苏秋白的心里扎一下。
  作为幕后策划的司笙本人,则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俨然对此事视而不见。
  毕竟——
  今天是段桐月约见凌西泽的日子。
  其实段桐月昨天就有约凌西泽,但凌西泽没时间,就拒绝了,然后趁着今天有点空,以及楚凉夏会在剧组,所以凌西泽就以“来找楚凉夏”为借口,顺便见一见段桐月,把见面地点约在了第一附中。
  ——主要是为了在司笙眼皮子底下,安司笙的心。
  司笙趴在走廊栏杆上,嘴里叼着一根冰棍,神情鄙夷地盯着楼下某棵树下的一男一女。
  “狗男女。”
  咬碎一块冰,司笙捏着冰棍棒儿,没好气地嘟囔着。
  路过的萧逆正好听到司笙的话,惊奇地看了司笙一眼——
  这大概是女人的天性了。
  分明是她让凌西泽接近段桐月的,亲眼看到后,还要生一下气、吃一下醋,像是凌西泽背着她偷情一样。
  “过来。”
  眼角余光觎见萧逆的身影,司笙手一抬,朝他招了招手。
  本想径直去她身后教室的萧逆,闻声,想了想,又折回,听话地走到司笙身边。
  司笙想伸手去搭他的肩,结果手往上一抬,刚搭上去,就察觉到高度不对。
  怔了怔,司笙站直身子,斜眼看他,仔细比划了一下。
  她惊奇地问:“穿内增高了?”
  “……长个儿。”
  嘴角微抽,萧逆颇为无语地说。
  这时,实验室里的司风眠伸出脑袋,笑眼里藏了醒醒:“姐,你发现我长个儿了吗?”
  “……你前两天刚跟我说。”
  司笙悠悠然睇了他一眼。
  这俩少年本来就够高了,结果还在长个儿,半年的时间蹿高好几公分,司笙眼瞅着跟他们的身高差距越来越大,除了心叹羡慕也别无他法了。
  “哦。”
  司风眠想起来了,笑了笑,抬手挠挠头发。
  转过身,往后靠在栏杆上,司笙咬着冰棍,神情散漫地问萧逆,“跟鲁爷爷学了几天,感觉怎么样?”
  思忖片刻,萧逆微微点头,“还行。”
  “鲁爷爷太狠了,哥身上都是淤青,再过两天肯定要穿长袖了——”
  司风眠靠在门口做补充,最后在萧逆一个威胁眼风的扫视下,识趣地将话给咽了下去。
  “有点皮外伤很正常,”司笙淡淡道,“不过,只是让你强身健体,有点防身的本事,没必要全都扛下来。”
  萧逆轻抿唇,没说话。
  倒是司风眠,话痨本性发作,又接了句话,“姐,你当初学武的时候,也这样吗?”
  “差不多吧。”
  司笙云淡风轻地说。
  她刚习武那会儿,师父教了她三天就有事出门了,一走就是两个月,整整一个暑假。她是由小师姐的带着学的。
  小师姐宠她疼她,所以——
  下死手之前都会提前给她准备一堆的药和绷带,以防及时给她治疗。
  小师姐的经历特殊,对自己特别狠。同样,一眼看出她的本性,对她也非常狠。
  小师姐评价她,她今后肯定是个到处惹是生非的人,不会普普通通过一辈子。而一个人空有才华本领都没用,在外闯的人不看这个,只看拳头是不是够硬,所以无论她以后要做什么,最起码要过了拳头这一关。
  所以小师姐打一开始就往死里练她。
  司笙也是个要强的,打架不肯服输,一身功夫就这么死咬着练出来了。
  “那得多疼啊。”司风眠讶然。
  司笙耸肩:“知道揍人的爽,就不觉得疼了。”
  司风眠:“……”我这种中规中矩的优等生不是太能理解这种心理。
  挑了下眉,司笙问萧逆,“你什么时候把小姑娘约出来一趟?”
  琢磨了一下,萧逆反问:“你需要什么时间?”
  “今晚吧。”
  夜长梦多。
  谁知道陆桥会不会也因为嗑药过度而死在大街上。
  司风眠心里嘀咕:又不带他玩儿。
  不过,心知陆桥跟司铭盛有关,而二人做的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司风眠这个当孙子的,没脸掺和这个话题,默默地将脑袋缩了回去,消失在实验室门口。
  萧逆“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司笙咬完最后一口冰棒,将棍儿随手扔到垃圾桶里,尔后侧过身,视线往下扫。
  目光一顿。
  ——凌西泽,你死了。
  ------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