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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帽子扣下来,司笙再能言善辩,这会儿也只能保持沉默。
  她一言不发地将鲁管家的爱心粥往嘴里送。
  “沈江远就天天直播不干人事?”
  见司笙没话了,凌西泽得寸进尺,开始揪着沈江远说不是。
  没有沈江远这罪魁祸首,这事儿就折腾不起来。
  “……”沉吟片刻,司笙狐疑地反问,“直播不算正事?”
  凌西泽拧眉,“他想干这行?”
  他并非瞧不起主播行业。
  酷岚视频有很大一部分盈利,都来自于直播平台。赚钱的是真赚钱。
  像沈江远这种前·明星电竞选手,又曾是一爆款游戏的策划,现在若是走向主播这条路……
  没必要。
  真要想赚钱,沈江远凭借自身本事,就应该有不少门路。
  “没有,他直播就玩一玩,其中很大成分就是——”话音一顿,司笙无奈道,“专门给他爸看的。”
  “……”
  又吃了口粥,司笙慢吞吞地说:“直播到处浪,直播玩游戏,吊儿郎当,无所事事,都是为了气他爸,跟他爸较劲儿。”
  “什么情况?”
  凌西泽贴心地将纸巾放到她手边。
  “他跟他爸关系很僵。”
  司笙一边吃粥,一边跟凌西泽闲聊。
  “他老家在雾都,沈爸以前开火锅店,沈妈什么情况不清楚。他初中的时候,他爸妈离婚,沈爸不知怎的,关了火锅店,筹了一笔钱,带着他去了封城,买了房又供他读书。后面攒了点钱,又开了火锅店。”
  “日子过得还行。直到他高中的时候,想要进电竞圈,他爸不准,让他好好读书,逼他考大学。”
  “正巧那会儿火锅店生意不好,沈爸酗酒,脾气又大,父子俩一见面就吵吵,关系从那会儿起,急骤下降。”
  “沈江远考上大学后,沈爸火锅店彻底开不下去了,还欠了一笔债,沈江远就休学进了电竞圈,成了职业选手。这行来钱快,又是兴趣所在,沈江远一年内就将沈爸欠的债都还完了……”
  话到这里,司笙顺势夸了一句:“争气吧?”
  “……”
  沉默几秒,凌西泽见不得她夸别的男人,于是并未赞同,而是道:“给我个机会,我也能争。”
  司笙:“……”
  “之后怎么恶化到‘水火不容’地步的?”凌西泽又问。
  “还完债后,沈爸就作了。觉得玩游戏不务正业,给他丢脸不说,还荒废学业,死活要让沈江远回去读书。”
  “沈江远当然不乐意。断断续续的跟沈爸吵了一段时间。他在电竞圈有多风生水起,跟沈爸关系就有多僵硬。”
  “沈爸没少给他添堵,接受媒体采访痛骂电竞误人的事都做过。在他眼里,玩电竞的儿子,就不是个东西,跟沉迷游戏的混混没什么区别……”
  凌西泽能想象这种家庭关系。
  他问:“沈江远妥协了?”
  “算是吧,”司笙淡淡道,“两年前,沈爸生病住院,需要做手术才行。他不肯做,跟沈江远放话,除非沈江远放弃电竞,不然他宁愿死也不愿意做手术。”
  “……”
  凌西泽听得眉头拧起来。
  “沈爸都拿命来威胁了,沈江远不得不同意。”司笙有点唏嘘。
  她认识沈江远那天,沈江远刚宣布退出电竞圈。
  最后一条微博,就是退出电竞圈的声明。
  沈江远强行解约,赔了大笔违约金,险些跟战队闹翻。好在那段时间没有比赛,不然中途退赛,沈江远绝对会成电竞圈的罪人,被全网一同黑。
  不过,那段时间黑沈江远的亦不在少数,只是他选择视而不见罢了。
  对沈爸一言难尽,凌西泽不做评价,问:“后来不是做了游戏策划?”
  “唔……”司笙顿了顿,一掀眼睑,“他爸本来就一直想让他去上学。加上朋友的儿子沉迷《逆神》,成绩下降,他爸觉得他不做人事,误人子弟,就跑公司一哭二闹三上吊,总之把他逼得只能辞职。”
  “……”
  司笙问:“过分吧?”
  “……嗯。”
  凌西泽勉强应了。
  被父亲偏见耽误的天才电竞选手+神级游戏策划。
  不顾私情,以公正客观角度来看,沈江远又无辜又憋屈,还能念及跟父亲的情分,没有对父亲下手,简直是菩萨心肠。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来自爱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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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2章 新综艺为我偶像安排一下?【二更】
  一通讲完,司笙难免叹息,“连着两份工作被毁,沈江远也怄着气,死活不肯上学,干脆在家啃老,成天游手好闲,有空就玩玩直播。”
  “结果还是没用。”
  凌西泽轻描淡写地接过话。
  沈爸既然能将儿子逼迫到这份上,事后就定然不会反思。而且一连两次逼迫都成功了,沈爸定然会得寸进尺,想着一步步将沈江远带上“正途”。
  “确实没用。”司笙轻笑,还真是无奈了,“连我都跟他一起挨白眼。”
  “有你什么事?”
  司笙扬眉,“沈江远辞职后,我一个没忍住,喷了沈爸一通。”
  凌西泽失笑,“爽吗?”
  “爽!”司笙乐了,“至今沈爸都没让我再进过他家的门。”
  “该。”
  知道司笙嘴皮功夫,怼起人来从不留情,想必沈爸当时定是被司笙气得肝疼。
  “反正都撕破脸皮了,后来我见他一次怼一次。”司笙浑不在意地说,“打又打不赢,骂又骂不赢,就只能限制沈江远跟我接触了。”
  凌西泽略有惋惜,“他这次竟然没成功?”
  司笙瞪他,“你还挺惋惜?”
  “应该的。”
  在听完沈江远一通悲惨经历后,没心没肺、冷血无情的凌西泽,依旧不遮掩他那龌龊黑暗的小心思。
  “……”
  见他黑得如此坦荡,司笙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片刻后,凌西泽又问:“沈江远想一直僵着?”
  “不知道。”吃完最后一口粥,司笙把保温桶收起来,笑问,“你对他还挺上心?”
  “……不上进的人,不配做你的朋友。”
  凌西泽收了收神情,一本正经,义正言辞。
  只想让他忙起来,没空围着你转悠。
  司笙:“……”
  没有搭理他,司笙将保温桶往后座一扔,又翻找出一张毛毯来。
  “我睡会儿,到了叫我。”
  她知会一声,将毛毯摊开,往身上一盖。
  “好。”
  凌西泽声音低了一些。
  下一刻,车内灯关了,视野登时黑下来。
  偏头,司笙在昏暗的视野里盯着凌西泽瞧了好一会儿,最终勾唇笑了笑,安心地阖上眼。
  *
  夜色漆黑,陵园偏僻寂静,风声鹤唳,偶有虫鸣鸟叫声,一只乌鸦叫着从暗夜中飞过。
  杂草丛生,一片荒芜。
  唯有一块块挺立的墓碑和小土包,可以辨认这里是陵园,而非被遗弃的荒地。
  冬颖站在一块墓碑前。
  脚下,有鲜花、烧酒、纸钱、糕点,摆了一堆。
  “我儿子长大了,还是一傻小子,都二十四了,还是成天追星看漫画,幼稚死了。不过,有时候挺庆幸的,听了你的把他生下来了。”
  “本来听你的,跟段家再无瓜葛。不过这一次,还是没忍住……就是见不得他们嘚瑟。”
  ……
  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话。
  好半晌后,冬颖的话说尽了,停了会儿,尔后倏然一笑。
  “时间不早了。哥,我得走了,明年再来看你。”
  没有久留。
  沿着满是杂草的道路返回时,冬颖手机铃声响起。是冬至打来的电话,叽里呱啦地问她什么时候回酒店,要不要给她捎点吃的。
  电话那边嘈杂声一片,大抵是在跟节目组的人聚餐。